35.八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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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宇看著李昂去追,皺了皺眉頭,也飛速追了出去。
等待的時間是特別煎熬的,感覺每一分每一秒都特別都漫長,張小天在飯廳里和小蘇晶說話,兩個小孩細細碎碎的聲音不時的傳來,頭一次,張美麗感到了焦灼,眼神不安,心裡慌亂。
晚飯是煮的稀飯,蒸的包子饅頭,稀飯燒滾了冒著白泡撲出來的時候還燙了張美麗一下,慌忙的把鋼筋鍋的蓋子扔到了抹布上,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她委屈,她也難受,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年紀這麼小,脾氣這麼大,誰管得住她。
可孩子再不懂事,孩子也生氣跑掉了,孩子還那麼小,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晚上會不會回家,不回家的話,晚上天黑了怎麼辦?肚子餓了怎麼辦?
畢竟是親生的孩子,孩子好好的時候,張美麗沒什麼感覺,一旦孩子發生了意外,張美麗就慌了手腳。
這和以前生下來不管是不一樣的,以前她就算不管,她心裡知道她媽肯定會管的,她哪有不放心的,孩子現在是在她身邊跑掉的,人生地不熟的,又是生氣一個勁兒的猛跑,要是跑遠了迷路怎麼辦?要是跑累了,走不動了回不來怎麼辦?要是遇到了拍花子看見就一個孤身的小姑娘,拐賣她怎麼辦?
平常看的不順眼,覺得孩子煩,可孩子真的要就要出事了,張美麗心裡怕的不得了,她就這一個孩子,長的那麼好,人小又聰明,學習特別的好,可千萬別出事啊。
鍋里蒸的包子饅頭水都燒乾了,張美麗都沒有反應過來。
張國慶下班回家就感覺到家裡氣氛不對勁,眼神一下子就犀利了起來,平時的歡聲笑語,孩子們的嘰嘰喳喳,吵吵鬧鬧,耍小性子的耍小性子,使小心眼的使小心眼,旁觀的在一旁旁觀,撅嘴瞪眼的一臉小包子臉別提多可愛了,而這平時歡快熱鬧的一幕,瞬間變得冷清了起來。
張小天和小蘇晶看見他的時候,也不像平常一樣,撲著過來就想要撒嬌,眼神閃躲,神色不安,生怕他過去向他們問話,整個家裡的清冷都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
張國慶一個箭步大步邁進廚房走道,人還沒進廚房,就看見平時圍著廚房忙來轉去的張美麗一臉的魂不守舍,眼神不安,閃爍著害怕的情緒。
男人皺了皺眉,動作利落,飛快收拾廚房裡的爛攤子,幸好張美麗燒飯的晚,他回來的時候還來得及,拯救今天的晚飯,一邊處理稀飯、包子饅頭,一邊沉穩的不動聲色的套話。
「怎麼沒看見張小宇和李昂,這兩個孩子都十歲多了,天晚了不回家,真是不懂事。」
要是平時,張國慶說孩子們,張美麗總是笑著反駁,言語極是護著,幫孩子們說好話,可是今天的張美麗心都亂了,張國慶不說張小宇和李昂還好,偏偏他不但提了,還說這倆個孩子都十多歲了,天晚了還不回家,一下子就戳到張美麗痛處了。
張美麗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國慶怎麼辦啊,這兩個孩子都十多歲了,還是兩個男孩子呢,追出去這麼久了到現在還沒有把小月帶回來,怎麼這麼久都沒找到小月啊,這孩子跑到哪去了,會不會出事啊。」
張國慶一下子就捕捉到重點,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小月跑了!」
張美麗抖著嘴唇不停的點頭。
張國慶眯著眼,口氣不善:「張小宇和李昂去追張小月了?」
張美麗猛點頭。
張國慶眼裡深得見不著底:「小月為什麼要跑?」
男人不說還好,這麼一問,張美麗一想頓時覺得心好痛,剛才生氣的時候,沒覺得,真等孩子沒了,她才發現她孩子被丟掉的原因是她孩子太聰明學習太好了,所以……。
張美麗支支吾吾的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越想越傷心,帶著哭腔道:「小月說她要連跳兩級,我沒同意。」
張國慶大口喘了一口氣,怒極反笑:「你覺得小月是天生的聰明,心裡主意大,可你知道小月為什麼心裡的主意那麼大!那麼重視學習想要跳級!是因為你這個不負責的媽!」
張美麗嘴裡無聲的發出哈哈哈的氣息音,抽抽個不停,模樣可憐。
「因為親媽的無視,因為親媽腦子不好,因為親媽的偏心,她自己主意不大著點,誰在意她,誰護著她,她又不是天生就欠著別人的,她幹嘛要委屈自己讓著別人,天生聰明的孩子,天生就早慧心靈敏感,容易受刺激,更需要父母的關愛和呵護。」
「張美麗你知道你有多幸運嗎!許多人想生一個聰明可愛學習好又懂事的孩子,有多難,許多的家庭一大家子為孩子操碎了心。而你呢,何其幸運生了這麼一個聰明可愛的孩子,你身為孩子的親媽,不但沒有關心照顧,還一個勁兒的傷害孩子弱小的心靈,你不配當孩子的媽!」
張國慶怒極,語氣毫不留情,狠狠的又插了張美麗一刀:「你不是不理解張小月明明這麼小,偏偏非要不顧自己的年紀硬要跳級嗎!我來告訴你真相,因為小月迫不及待的想長大,離開你這個狠心媽!」
說完丟下痛哭失聲的張美麗,轉身離去。
這麼聰明可愛的孩子,送到了他的身邊,是他的福氣,他沒護住,是他太大意了,他以為只要他護著張小月就可以了,現實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讓他意識到,家庭不是一個人,兩個人的家,既然大家天天都生活在一起,他身為一家之主就有必要糾正家庭成員的思想問題。
張小月回來的時候,迎接她的就是這個世上最疼愛她的爸爸。
天色漸漸黯淡,張美麗把做好的晚飯擺上了桌子,就等著人齊,一起吃晚飯。
被爸爸寵著的張小月還不知道,因為她的這一次出跑,堅定了張國慶教妻,教子的決心。
如果她知道了,以後那幾隻在爸爸的教育下,跟爸爸發誓,一定對妹妹好,拍著胸脯自信的說,我這麼厲害,張小月怎麼可能不喜歡我這個哥哥呢,自我感覺良好的圍著她企圖跟她緩和關係,不知道張小月會不會後悔,今天的出逃。
晚飯吃的氣氛格外的詭異,張美麗是被張國慶的話給激到了,心難受吃不下去。
張小天和小蘇晶都是孩子,情感比較敏感,大家的情緒都不好,兩小隻也不敢大聲說話。
李昂是右手受了傷,吃飯用筷子,手疼。
張小宇臉上都是青紫,吃飯咀食物,腮幫子痛,這飯吃的就特別的艱難了。
張國慶誰都不看,就看張小月,張小月現在也大了,抱在腿上坐著不合適,爸爸就坐在小女兒的身邊,笑得一臉的溫暖。
吃過飯後,最小的兩隻縮進房間里躲避尷尬的氣氛,受傷的兩隻被懲罰在院子里蹲馬步,無關於受傷的兩犯沒犯錯,而是爸爸說了,你們從小天天練拳,一個被比自己小的給傷著了,另一個被人揍得連他爸都認不出他,難道你們覺得很光榮嗎?不該多用點功夫,勤快點練功!
張小天被揍,張國慶覺得是丟人,他張國慶的兒子不說從小就練功不斷,就是張國慶的種也不該這麼慫啊!想當初他在部隊的時候,打遍部隊無敵手,怎麼生個兒子被人給打成了狗,就這還是他的長子!
至於李昂,部隊出身的張國慶眼神多犀利啊,眼睛一看小傢伙的表情就知道,李昂的手是小月亮咬的,不管發生了什麼,身為哥哥惹妹妹生氣,就是哥哥的不對,必須教育,狠狠的教育!
張國慶帶著張小月在院子里賞月,實際上就是一起監督。
摸著張小月的頭,張國慶看向天空上掛著的月亮問張小月:「小月,你覺得天上的月亮漂亮嗎?」
張小月仰著小臉,看向漆黑的夜空掛著一輪彎月,回答道:「漂亮。」
張國慶:「月亮漂亮吧,可是小月你知道嗎,即使是這麼漂亮的月亮,它也是掛在高高的夜空,周圍都是黑漆漆的,沒有同伴陪它,可是即使是如此,月亮也在夜空中向人們展示它的魅力和美麗!」
「從古至今,有多少文人墨客風騷的讚美天空中的月亮,用濃墨重筆去描繪它的美麗,黑夜沒能掩蓋月亮的光彩,周圍的繁多星星只能襯托月亮的光芒。」
「張小月你就像是這天上皎潔的月亮一樣,黑夜掩蓋不住你光彩,周圍繁多的星星,只能襯托你的光芒,爸爸想要告訴你的就是,即使是再美麗的月亮,也會有陰晴圓缺的時刻,一時並不代表永久,永久的是你堅定努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