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其罪難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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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如此神色,趙太后心裡半點不怕,甚至出言挑釁,神色可以說是非常放肆。
秦王看著自己對面的女人,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厭惡過一個人,而這個人居然是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竟然是一個不知羞恥為何物的淫*婦。
被親生兒子發現這等醜事居然絲毫不畏懼,似乎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而他這個一國之君,明明富有四海卻要對這樣一個女人卑躬屈膝。
「孤既然已經將那賊人擒入手中,便不可能再把他放出來擾亂後宮了,畢竟也宮中也有孤的姬妾,她們若是受了辱只能自盡了。」
雲裳在秦王身後聽著對方冰冷的話,心裡冒出細細的寒氣,她想起了後宮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子,即便是趙良人口口聲聲說自己老了,也不過是二十幾歲,尚且年輕。秦王居然如此心狠,嫪毐又的確放肆,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哪個更可恨一些。
趙太后微微一笑,纖細的眉梢一挑,「叫你仲父來吧,哀家的話你不聽,便聽聽他怎麼看吧。」
秦王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趙姬,壓著怒火,「這等小事,何必呢?實不相瞞,那小子已經被斬首了。」他語氣平靜,說起殺人的態度像是殺雞一樣自然。
雲裳看到趙太后張揚的神情忽然變成了驚愕,她看著秦王,眼神裡面沒有半分懷疑,彷彿知道自己這個兒子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回過神來,趙太后一臉氣憤,伸出手指指著秦王,「你——你——」這個字磕磕巴巴的出來,像是化在嘴邊一樣說不完整,後面的話也沒吐出來。
慢慢的趙太后平靜了下來,她冷笑著說:「哀家沒想到自己十月懷胎居然生出這樣一個怪物,冷心冷肺,草菅人命,這便是一國之君!」
秦王沒對這句話作出回應,對於趙太后的表現視若無睹,雲裳覺得這也是臉皮厚的一個好處,看人家從耳朵到脖子居然一點顏色變化都沒有。
「既然如此,你殺了哀家一人,就得還一個。」秦王聽著趙太后的話,面無表情,只聽對方說:「這羅美人甚是乖巧,便來服侍哀家起居,反正你也不懂如何敬重體貼母親,不如將這件事情交給親近的人做,在民間媳婦姬妾侍奉姑姑也是尋常。哀家不是個講究俗禮的,沒提過這些,大王居然也從未想過讓人為我盡孝。」
雲裳的心忽然提起來,趙太后在這宮中本就是數一數二的地位,即便是來日秦王冊封王后,在她面前也要屈膝奉茶,她這個美人從身份上來說的確算不得什麼。
很顯然,趙太后剛剛進宮的時候叫她留下一是為了給秦王難堪,二也是為了殺雞儆猴,畢竟她不可能親自和秦王干架,來氣了就收拾一下他的美人出出氣,簡直不能更容易。
處在這樣一個隨時可以炮灰的地位,想清楚之後,雲裳一點也不緊張。據她了解,秦王其實是一個很有控制欲的人,比如說,兩個人在榻上的時候必須按照他的意思來,什麼時候他覺得差不多了,便該她了,而這個時候多半她已經沒什麼力氣了。
他不護短,只是護食,即使沒有53點好感度,她也無所畏懼。
「恐怕是不能如母親所願了,雲美人已有身孕。」
身孕?雲裳心驚,她趕緊問系統,「我懷孕了?」
系統語氣里也帶著絲絲怪異,「科學來講,你現在只有0.000000001%的可能性懷孕,比奇迹的概率還低,秦王居然這麼厲害嗎?簡直歐氣滿滿。」
聽他這句話雲裳就放心下來,她和系統說:「你覺得誰被歐氣籠罩的時候是這個樣子?」被親媽指鼻子大罵不休。
系統大概是把秦王從裡到外掃描了一下,回答雲裳,「我也覺得他不是那麼幸運的人。」
和不想在體育課上跑步的時候說大姨媽造訪一樣,秦王給趙太后扔了個養胎的理由,也擔心對方口無遮攔,便出言安撫了一下,「稍後孤命宮中姬美人去侍奉母親,她曾是一國公主,比起雲美人識大體。」
不經意間,秦王刺了一下趙太后,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因為他自己甚至不願看這個母親一眼。
權勢可以改變許多,讓那些瞧不起趙太后的人如今想盡辦法討好她,可是直到現在,對於那些出身高貴的人趙太后總是有點嫉妒。
不習慣對兒子屈服,趙太后便答應了下來,也不露怯,冷哼一聲,徑直離開。
隨著趙太后離開,秦王姿勢不變,他沉聲說:「都帶下去。」
秦王近身伺候的太監從外面領著一隊人過來,剛剛在室內的太監和宮女都被拖了下去,雲裳想到她剛剛讓秀谷和侍女出去,心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門被從外面合上,只剩下秦王和雲裳兩個人。
那口氣她還沒嘆完,就見秦王黑沉沉的眼睛盯著自己,心裡一驚,身子一抖腳一軟,還沒穩住身形就被秦王扯住手腕,他力氣很大,捏得人生疼,雲裳皺著眉嘴裡哼出一句「疼」,下一刻鼻樑撞在了秦王肩膀上,生理性的淚水從眼眶中不斷落下,困住自己的那雙手臂力量越來越大,默默流淚的她被緊緊鎖在秦王懷裡看不清對方的臉色。
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脖子上汗毛都豎起來了,該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雲裳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留下來,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這麼想著她實在控制不住哭出了聲音。
嬌嬌怯怯的女兒音纏綿入骨,這是秦王最愛的聲音之一,日前他還將這皮膚瑩白、身柔體媚的美人壓在紋著金絲、帶著熏香的床榻上肆意憐愛。
秦王收起了幾乎壓在女子玉頸上的牙齒,狠狠地吻了上去,雲裳的聲音一下子就變了調,她哆嗦著抓緊了秦王的衣襟。
她看著秦王坐下,熟練地拿起桌面上的竹簡,然後抬頭看向低頭站在那裡不知道做什麼的雲裳,「你剛才不是要給我磨墨?」
「是。」
「過來。」
雲裳小步過去,跪坐在桌案邊的墊子上,往硯台裡面加點水,輕輕研磨。
視線在她細嫩白皙的手指上一掃而過,秦王拿起旁邊的毛筆,沾了點墨,懸腕就書。
燭火劈啪作響,也許是直到現在兩個人已經相安無事很久了,讓她放鬆了警惕。
雲裳一邊磨墨一邊偷偷打量秦王,他很年輕,大概是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但五官的威嚴模糊了他的年紀,她第一眼開這個人的時候就會有一種對方威嚴過重,最好不要直視冒犯的感覺。
此時此刻,宮中的侍女退到外面,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她甚至有空去想自己曾經聽過的一些事,關於他,這是歷史上的第一位皇帝。
「美人。」秦王放下手中筆墨,「不必磨了。」秦王看著雲裳手下滿的幾乎要溢出來的墨汁說。
雲裳連忙把墨條放下,她抬起頭髮現對方正在看著自己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只好垂頭做溫馴狀。如此一來,秦王又看見了那條白日里讓他心潮翻湧的脖頸,「頭抬起來,將這卷讀給孤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