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遊太虛
小姑娘從後院出來后，表情恢復到了正常，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陪她一起上茅房，又一起出來的「大黃貓」。
「謝謝你啊，咪咪！」
小姑娘剛才吃了一大碗麵條，又喝了一大杯水，肚子漲得非常難受，如果不是「大黃貓」引路，她差點跑到儲藏室里去。
見「大黃貓」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還幫了自己的忙，小姑娘就放鬆了警惕，畢竟是個孩子，思想還是比較單純的。
「喵嗚……」
為了迎合小姑娘，小歡惟妙惟肖地學了聲貓叫。
趙昊不禁有些奇怪，小歡素日里很少與人親近，是個傲嬌的性子，今天肯為小姑娘學貓叫，還真是難得。
小姑娘蹲下來，撓了撓小歡的脖子：「奇怪，你怎麼只有一隻眼睛，卻有三條尾巴呢！跟我以前見過的貓咪不太一樣。」
「喵……」
小歡蹭了蹭小女孩的手掌。
小姑娘發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咯咯……好痒痒啊！」
見小姑娘完全安然無恙，趙昊徹底放下心來：「小朋友，天色不早了，快點回家吧！白天再來玩，叔叔再給你做好吃的。」
小姑娘這才戀戀不捨地站起身來：「嗯，好吧！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來這裡吃叔叔做的飯了。」
「如果你喜歡，隨時可以啊！」
「好吧，等我找到爸爸，帶他一起過來吃飯，他一定會喜歡叔叔做的飯。」
「好啊，叔叔隨時歡迎你們過來。」
雖然舍了一碗麵條給這個陌生的小姑娘，但卻證明了牆上十——八——禁完全是子虛烏有，以後十八歲以下的顧客也可以食用他做的飯菜，這對趙昊來說還真是一件大好事。
平時顧客一到店中見到十——八——禁的字眼，難免會想歪，而且還要限制年齡，使得原本蕭條的生意更加雪上加霜。
打發走了小姑娘，關閉了店門。百無聊賴之下，趙昊選擇早早的上床睡覺。
其實，就算不上床睡覺，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
臨睡前，趙昊感覺好像缺少點什麼，習慣性地往窗子旁邊的圓凳上看了看，發現小歡並不在那裡。
平時，到了睡覺的時候，小歡就會從窗子跳進來，在圓凳上卧成元寶狀，眯著眼睛打呼嚕。
院子里搭建的窩棚，倒很少見小歡去睡，也不知是嫌棄他做得不好，還是覺得沒有房間里舒服。畢竟他是個廚子不是木匠，對於搭建窩棚並不在行。
反正小歡體型也小占不了多少位置，趙昊也就隨了它去。
聽著這愜意的呼嚕聲，趙昊很快就會被催眠，小歡也就成了他的催眠神器。
今夜耳邊清靜，突然感覺有些不適應。
要說這小歡也是個奇怪的性子，平日里對他是形影不離，晚上也喜歡睡在床邊的草墊上。若是天冷的時候想要招呼它過來一起同睡，對方卻任他怎麼哄騙都不肯過來。
拿小魚乾來誘惑，也只是枉然。
倒是有一次發高燒時，小歡主動湊到跟前給他取暖。
迷迷糊糊中，趙昊夢到小歡變成了一個絕色美女，給自己端茶倒水照顧得無微不至。
燒退後，再看小歡，趙昊在心裡暗自罵自己禽獸。
也許是單身久了，連看一隻靈獸都覺得眉清目秀。
也不知是小歡意識到了什麼，從那以後，任憑他怎麼召喚，小歡都不肯靠近床榻半步，而是遠遠地卧在窗子旁邊的圓凳上。
今夜，小歡不在，趙昊雖然感覺有些缺點什麼，但耐不住睏倦，未果一刻鐘就呼呼大睡，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是什麼緣故，自從來到這南孝悌洲，趙昊的睡眠質量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每一覺都睡得非常好，常常是一覺天明。
體質也明顯改善了很多，除了剛來的時候，發過一次高燒，就再沒有生過病。
而以前，為了謀生計，操心勞神，經常失眠，而且噩夢連連。現在只要一沾床就能睡得很香，而且有時還會做一些光怪陸離的夢。
比如夢到自己變成了廚神，被人頂禮膜拜，所做的每一道菜都稱為食客爭搶的目標，甚至有人為了吃到他做的菜，程門立雪從深夜排隊到天明。
甚至夢到這清雅居中有美女走動，天冷替自己掩被，天熱替自己打蒲扇驅趕蚊蠅……
有時一覺醒來，趙昊還捨不得從床上下來。不像以前總會壞夢噩夢驚醒，搞得疲憊不堪。以至於有一次被一個算命的說他印堂發黑，身上有凶兆，生生地被騙去了好幾百塊錢。
其實，關於廚神和美女的夢，連趙昊自己都覺得扯淡。
自從有了《四洲美食錄》的指點，廚藝雖然提升了不少，但距離廚神實在差十萬八千里，什麼人會為了一盤菜去爭搶等待？
而他這清雅居平日里連個女的都很少見，更別提有美女出現，還對自己照顧得無微不至了。
正是神遊太虛之際，趙昊夢到自己來到一個陰暗浩瀚的混沌空間。
腳下的地面堅硬冰冷呈階梯狀延綿而上，且被黑色的煙霧籠罩著，讓人數不清究竟有多少台階，似乎永遠也走不到盡頭，但回頭看去，也是一片雲海茫茫，似乎退後一步便是萬丈深淵，讓人不敢輕易地嘗試。
舉目四望，黑壓壓的蒼穹烏雲密布，恰似層巒疊嶂不見邊際。
雷聲隆隆地從頭頂滾過，聲音並不十分巨大，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遠，但卻清晰入耳。
雲層之中不時有樹根狀的閃電在天空閃現，凌厲地劃開黑色的天幕，投射而下，配合著雷聲，說不出的詭秘和突兀。
趙昊的神經本能地繃緊，這個情景他夢到過很多次，以至於一來到這裡，心裡就很清楚這是夢境。
從記事起，這個可怕的夢境就一直困擾著趙昊，他嘗試過不顧一切地往上奔跑，結果卻發現根本沒有勁頭。
後來索性一做這個夢，就直接從台階上跳下去，然後因為突然的失重感產生的恐懼而從噩夢中掙脫。
自從重生後來到南孝悌洲，趙昊就沒有再做過這樣的夢，以至於將這個奇怪的夢境拋到了腦後，卻不知為何今夜再次來到這裡。
前邊的階梯是沒有勁頭的，那麼唯一能做的就是轉身跳下去，從夢境中驚醒。
就在趙昊決定跳下去的時候，卻發現前邊的黑霧變淡了，借著天上閃電發出的光芒，似乎在前方不遠處有一處巨大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