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故事
新月峽谷是半獸人部落的家園,她是溫柔的,同時也是殘酷的。沃特已經不太記得父母的模樣了,活在山洞裡面的半獸人沒有時間悲傷。因為他們現在有故事聽了。
「想聽故事很簡單,每個將自己的那一份地薯分一半給我,這份公平對嗎?」沃特坐泥土還未乾的土炕上面,對著下面五六個衣不蔽體的半獸人說道。
隆美爾點點頭,將自己手中的兩個地薯中比較小得那一個遞了過去,他昨晚上一直都在考慮那個名叫山雞的半獸人是生命種族來的,在新月峽谷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種族。
「有人不想聽嗎?」
底下的一眾半獸人全都搖頭,紛紛將自己的地薯交了上去。在新月峽谷,雙方都同意的交換被認為是公平的,這一點沃特也是認同的,不過他卻有些痛恨自己的行為。
「真是墮落啊,堂堂的黃金大先知,居然淪落到要騙幾個小屁孩的地薯,想當年就算是黑龍的心肝放在面前都是不屑一顧的。」沃特有些鬱悶,但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現在連青銅先知的不是,在惡魔島的八十四年除去每天的七滴山泉水,沃特都快要忘記食物的味道了,但是在這個山洞裡面,就算是地薯每天每個人都只有兩個,當然了武松可以有三個。作為他們中間的士師,這是他的權利。
沃特從昏迷之中清醒過來之後,花了三天的時間總算是搞清楚現在的狀況了。作為整個半獸人部落唯一的黃金大先知,沃特被部落的首領囚禁在惡魔島整整八十四年,而半獸人部落的首領就是武松的兒子。
沃特在惡魔島使出三十六計之大逃離術之後,不光是逃離了惡魔島,而且是徹底的從那個時空中逃離了,他現在回到了自己十六年的那一年。連身體也回到十六歲。
三十六計之大逃離術果然厲害,不枉費沃特花了八十四年的時間來研究它。
當然了三十六計之大逃離術也不是沒有代價的,現在沃特已經沒有辦法再次施展這種強大的秘術了。而且身體變得孱弱無比,連大荒原上的寒風都沒有辦法忍受了。他只能每天縮在火塘邊上。
山洞的規矩很簡單,每個人都需要勞動,或者是在雪地裡面撿拾木材,或者是去大荒原上挖掘地薯,這一點連隆美爾撿回來的貓女都沒有能夠例外。如果不幹活,就沒有地薯。烤熟的地薯散發著香甜的味道,這種味道沃特已經整整八十四年沒有聞到過了。
黃金大先知可以每天靠七滴泉水活八十四年,現在的沃特卻不行,他現在連青銅先知都不是。如果不吃東西,他一定沒有辦法見到來年春天的岩薔薇。那是一種在春天的時候會發出鮮紅色的嫩枝的灌木,整個大荒原上到處都是。撥開岩薔薇帶刺的表皮,就會露出鮮嫩多汁的枝條,沃特在惡魔島的監獄裡面經常會想起這種鮮甜的味道。
冬天的大荒原對於那些還沒有成年的半獸人來說,會比較難熬。飢餓,嚴寒還有幾個月都窩在山洞裡面的那種苦悶。不過這個寒冬卻有一些不一樣,對於隆美爾來說,嚴寒並不可怕,他身上的厚厚的皮毛足以抵擋大荒原上的寒風。最難過的是一直待在山洞裡面的那種苦悶,不過現在卻不一樣了,因為有故事,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山雞用狗腿刀隔開了一個古惑仔的喉嚨,鮮紅的血冒著泡泡咕嘟咕嘟的往外涌,然後他普通一聲倒在地上。」沃特搖著手中的羽扇,「今天就到這裡了,你們趕緊去撿木頭吧,今晚要將這土炕燒一燒。從明天開始,山洞裡面就沒有這麼大的煙味了。」
武松充滿怨念地看著自己的兄長,他每天總是在故事最精彩的地方停下來,搞得半獸人內心痒痒的,但是沒有辦法,有人反對的結果就是第二天大家都沒有故事聽。有過這樣的一次經歷之後,大家都不敢有意見了。
「快去快回,如果你們回來得早,找的木材夠燒的話,今天還可以再講一段。」沃特笑嘻嘻的看著下面的幾個小傢伙,「老規矩,凱特留下,其它人統統滾出去幹活。」
半獸人貓女嫻熟地爬上土炕,跪在沃特的身邊,兩個小拳頭捏了起來,像雨點一樣落到沃特的大腿上面,力道不大也不小,剛剛好,她過一會兒就換一個位置,又開始敲打起沃特的另外一條腿。顯然這樣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沃特斜靠在土炕上面,像一條半死的道格一般,發出一陣呻吟。
「沃特,你長大了一定會像一個人類的貴族一樣,成為一個墮落的大老爺,娶很多老婆!」凱特抿著嘴巴輕聲的笑道。
「我可沒有隆美爾那樣的好運氣,出去上茅房都能撿到一個半獸人貓女回來,娶老婆要花很多錢的,我現在只有幾個地薯,你覺得有那個女人會願意嫁給連一個金幣都沒有的窮光蛋。」沃特用羽扇將自己的眼睛蓋了起來,長長的吁一口氣。
過了一會兒,山洞裡面安靜下來,只有凱特發出的輕微聲響。
……
「沃特,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凱特向著道格靠了過來。
「嗯……?」沃特輕聲的哼了一句,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
「小啞巴最後嫁給浩南哥了嗎?」凱特幾乎都要貼在沃特的身上了,她也覺得奇怪自己會問出這個問題。
「你怎麼會對這個問題感興趣呢?」沃特將蓋住眼睛的羽扇挪開,盯著臉色微紅的貓女的眼睛,「你這是打算犧牲色相嗎?」沃特的嘴角露出一絲若隱若現的微笑。
「你告訴我嗎?好不好,」凱特雙手輕搖沃特的胳膊,「只要你肯告訴我,我可以親你一口!」凱特大膽地說道。
「我對飛機場沒有興趣!」沃特的目光在半獸人貓女的胸前來回巡視著,想要找出一些不顯示貓女那種偉岸的特徵的時候,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