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第359章 所謂故事的真相（9）
又是這種感覺。
像是沉在深海中，水淹沒自己，找尋不到出路。
還有點……生死不明的感覺什麼的。
讓人意外的是，前幾次在這種感覺中倍感心累的她，此刻甚至能夠好好思考——她忽然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都沒辦法「醒來」了。
因為那些過去。
愧疚，震驚，無法改變的無力感……一切讓自己沉浸在了幾乎走不出去的黑暗中——
但現在不一樣了啊。
現在的她，想要醒來。
意識漸漸收攏，她的思維越發清晰，隱隱約約地居然想起了那本筆記——靈魂和記憶的法術筆記。
在遊戲里，她無法使用這個法術——就像她嘗試著使用自己本來熟悉無比的元素法術時，身體和意識完全對不上，得不到想要的結果一樣。
但在這種沉睡中，情況好像不一樣了。
元素在一點點被調動，枯死的精神在復原。
法術好像……有效果。
「該醒來了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個聲音，清晰地在耳邊響起，同時……又是她不陌生的聲音。
這是……
「伊瑟？」海塞薇猛地睜開眼睛，接著發現自己身處於一片虛空之中。
她循著聲音回過頭時，終於看到了那個人影——
確實是伊瑟。
「為什麼……」她皺了皺眉，有些不明所以。
為什麼伊瑟會出現在這裡？這裡已經不是遊戲了吧……而伊瑟本來應該是青色幻魔……
納悶的同時，她有一瞬想起了什麼。
不是遊戲的那個過去里，艾西爾死去時，手上有一枚青色的戒指——它最終落在了自己的手裡。
當時她不知道那是什麼，現在想來……
「那個時候，艾爾弗雷德死了。」伊瑟彷彿是為了映證這個說法，輕聲道，「他們將我送到了精靈地……而我的意識，大概是最近才蘇醒的。」
海塞薇微怔。
「是時候醒來了。」伊瑟緩緩道，「剛才有人試圖襲擊你的精神，我因此醒來，也為你擋住了這一下……這個世界和原來的世界不太一樣，我應該會再次沉睡，只是不知道下次醒來會是如何了。」
原來……那還真的是——
「我大概從你的記憶中讀到了一些東西……所以有些事情我覺得你應該明確。」看到她有點恍惚，伊瑟緩聲提醒。
「一切確實……仍然在原來的軌跡上。」海塞薇一怔，卻知道他在說什麼。
真正的艾爾弗雷德死了，塞米海耶也是。
黑太子終究控制了白銀帝國，而蘭提斯特也到達了「終點」。
最後怎麼樣了呢？
那個史詩的結局，固執的女賢者捨命殺死了「肇事者」，落入了地縫中。
來到了這裡。
海塞薇深呼吸一口氣，臉上有淡淡的憂傷和釋懷。
「算了……何必操心呢，艾倫蒂亞如果有所觸動，那麼希蘭維亞便可繼續。」
她向前走了兩步，忽然笑了笑。
「屬於安托薇莉婭的故事，已經結束了。」
——
阿錦趕到現場，和同事拉好警戒線開始工作時，一個身影忽然竄了進來——
「哎！」她看到某個同事大叫了一聲，她也正準備有所反應時，忽然發現這個人是——
於是迅速拉住了那同事:「沒事，讓他去吧。」
說著她眼神瞥向那隨手停下來的車，又發現這是這跑得飛快的人開的，不禁吃了一驚:「我x，他居然開車了？」
「這怎麼回事？」那同事也不知道是好奇還是秉著負責的心情，這會兒忍不住問。
「LZD的整套程序可以說是頂級的，而且……那博士有後台，之前一段時間我們都找不到線索，就是因為這樣。」想了想，阿錦緩緩道，「剛才上去那個人……直接炸了那勞什子程序，並且翻了很多線的數據，愣是把原本零星的證據湊齊了。」
程蘇蘇以為自己提供的那些便是他們可以用到的全部。
卻不想在那之前，阿白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卧槽……人民英雄啊？不過他不會是為了解決什麼私人問題？」那同事忍不住道。
如果是這樣，他們是要酌情考慮的啊——
「確實有個條件。」阿錦「嘖」了一聲。
那同事再問，她又沒說什麼了。
只依稀記得，她趕回家讓父親接了和他們的電話后，自己父親臉上的表情……
好比「小兔崽子我看著你長大怎麼到頭來你翅膀硬了就搞事情」這樣的。
但終究是……
阿錦嘆了一口氣，心想要不要給半路被丟下車幫忙去一趟網警局的艾訣打個電話，請他吃一頓單身狗套餐的。
……
阿白直接從電梯往最頂層去。
蓮在程蘇蘇潰散之前承接了整個程序，因此此時早已為他開了最近的路線。
饒是如此，他仍然覺得時間漫長。
通過透明的電梯壁可以看到機械感十足的顏色流淌在城市的框架里，耀眼又虛幻，他看著這一切，眼前和耳邊略過的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沒想到你居然做到了……你父親會為你驕傲的。」林叔當時彷彿還帶著點恍惚，與他說道。
是這樣嗎。
可那已經不是他最終的目的了。
他最為在意的……
叮。
電梯到達了最高層——門緩緩打開。
還有一道門。
最後一道。
「我開門了哦，小白。」蓮的聲音緩緩響起。
他沒有說話，握了握拳頭，發現手心裡都是汗。
低低的聲音，阿白走了過去，看著門一點一點地打開。
漆黑的房間中，幽藍的光下，他發現了一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
和資料上的一致……程國景。
那麼……
他一步一步向里走，樓下傳來的警笛聲變得悠遠，唯一聽得清晰的是心跳聲。
砰砰……
視線里漸漸出現了一道人影——
她穿著一身醫院裡那種病號服，站在落地窗前，用墨綠色眸子打量著外面的一切，有些許好奇和茫然，看著看著，彷彿感覺到了什麼似的，還沒有看過來就已經露出了笑容——
好像早知道他會來。
那雙眼睛也在看到他時瞬間亮了。
模樣出眾的女子，宛如再世的女神，沖他露出柔軟純凈的笑容。
「你來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