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Top of the World（11）

開始吃輔食之後,愛德華和基努都盡量注意不讓孩子們吃太多甜食,糖分攝入過多會讓孩子們不想吃飯；但阿妮婭表現出超常智力后，奧黛麗就找了營養學家專門為她制訂了科學合理的食譜,保證她的糖分攝入能提供給大腦足夠能量。

很注意孩子們的口腔健康，飯後漱口，早晚刷牙,每6個月帶他們去看一次牙。對雙胞胎來說,反面教材就是爸爸，基努的下牙不齊，一直都沒做糾正。

8月初的一天,巴里第一個報告,感覺有顆牙鬆動了。

基努讓他張開嘴,查看了他的牙齒，下門牙中的一顆有點鬆動,晃動的幅度不大,也不疼。

「你要換牙了。」這麼宣布。

巴里很高興，「我要長大了！」急急忙忙跑去跟媽媽彙報。

奧黛麗在工作間,聽到兒子在外面猛喊「媽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趕緊過來開門。巴里興沖沖的撲過來抱住她的腰，「媽媽！我要換牙了！」

「哪顆牙鬆了？我看看。」又讓他張開嘴，查看了一下。「剛開始松,還要過一陣子才會掉。你害怕嗎？」

「不怕。你不是說過,掉牙不疼嗎？」

「有一點點疼,但不會很疼。」揉了揉他的小腦袋，「要長大啦，寶貝。」

巴里興高采烈，「媽媽，我想快一點長大。」

有點奇怪，「為什麼？做個小孩子不好嗎？整天只用玩就好了。」

「玩是很好，但總是玩也沒什麼意思。媽媽，我們會跟阿妮婭在一起上學嗎？」

「會，過幾天就帶你們去學校看看。爸爸知道你要換牙了嗎？」

「知道。我第一個告訴了爸爸。」巴里點點頭。

「對，有什麼都先跟爸爸說。」點了點他的小鼻子，關上工作間的門，「我們去看看爸爸在做什麼。」

基努正帶著達芙妮在曬太陽，將她放在搖籃里，擱在窗戶下的地板上，陽光照在地板上，一塊明亮的光斑，小小的人兒躺在陽光下，揮舞著小胳膊，樂呵呵的。

查爾斯在一旁聚精會神的看著小妹妹。男孩子們的性格現在已經大有分別，巴里對小妹妹的熱情已經消退了，反而是查爾斯還能一直保持對小妹妹的關注，常花時間待在她身邊。

查爾斯轉頭看見媽媽，笑嘻嘻的說：「媽媽，快看達芙妮，她剛才對我笑了。」又問巴里，「你剛才在哪兒了？」

「我去找媽媽了，你看，」巴里張著嘴，用手指按著下牙晃了晃，「我快要換牙了。」

查爾斯馬上就問：「那我呢？」也張開嘴，學著巴里的樣子按動自己的下門牙，居然不動，很失望，「我怎麼還沒有開始換牙？」

「快了，每個孩子的進度不一樣。」奧黛麗坐到地板上，朝查爾斯伸出手。查爾斯依在媽媽懷裡，苦著臉，「巴里每次都比我快一點。」

「因為巴里是哥哥啊，比你快一點很正常。」

「他也就比我早那麼幾分鐘出生而已。」很不服氣呢。

巴里對他做了個鬼臉。

兩個男孩子絮絮叨叨的跟媽媽說著話，奧黛麗也低聲回答孩子們，在他們身邊，是搖籃里的小娃兒；微風吹動，空氣中有海水的味道、陽光的味道，花香、遠處依稀的鳥鳴，這種生活舒適又愜意，是他夢想中的生活。

不能更幸福了。

按照之前的約定，奧黛麗帶著達芙妮去了阿妮婭的住所。

阿妮婭早就等在門外，見媽媽推著嬰兒車過來，跑了過去，「媽媽，你太慢了！」

「媽媽走過來的。」

阿妮婭怪心疼的，「走累了嗎？快進來休息一下。」很有小主人的樣子。

「爸爸呢？」

「爸爸在書房。」

門邊的保鏢對奧黛麗打了個招呼，又跟奧黛麗身後的保鏢打招呼，然後幫奧黛麗把嬰兒車抬上台階。

「我去告訴爸爸。」阿妮婭快步走向書房。

奧黛麗推著嬰兒車到了客廳。

達芙妮醒了，動彈著小胳膊小腿。

奧黛麗有點猶豫要不要查看她有什麼需求。

「怎麼了？你怎麼不查看她？」愛德華從另一邊過來，見她一臉不知所措。「你還是不會照顧孩子嗎？我以為你自己生了一個孩子，該學會了。」

「沒道理我就一定要學會啊。我就是學不會。」她滿懷期盼的看著他。

愛德華嘆了口氣，走過來，摸了摸紙尿褲，「乾的，不是尿了。你要抱她嗎？」但沒等她回答，就抱起小娃娃，一隻手托著小娃娃的小脖子，認真的看了看她，「怎麼長的不像你，好像也不像基努。」

「她才兩個多月，當然看不出來像誰。」

「阿妮婭小時候就很像你了。」

奧黛麗接過孩子，「阿妮婭是FirstBorn，當然得像我。」

愛德華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就不糾正她關於「FirstBorn」的概念了。實際上由於阿妮婭和雙胞胎都是代孕，都可以算是「FirstBorn」，達芙妮也是「FirstBorn」，現代醫學技術導致了這種名詞的概念模糊化。

「你看過資料了嗎？」一邊坐下來，一邊忙著問他。

「看過了。我和阿妮婭一起看的，她喜歡山景城小學，距離你的公司不遠，學校條件很好，教師也不錯。」倒是很簡單直接的回答了。

「那行。我去安排日程，過幾天是學校的開放日，我們會一起去參觀學校。」

愛德華一笑，「就你和我嗎？基努不去嗎？」

「基努也去。」

又一笑，「他沒有意見？」

奧黛麗驚訝，「什麼意見？雙胞胎要上學，他當然要去看看學校。噢，你是說，你們兩個人——你們總不會見面就打一架，要不，你也可以不去。」

他扶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什麼好尷尬或是惱怒的，你確定基努不會生氣？」

「他為什麼會生氣？就當你是我前夫——你確實也是我前夫，那就沒什麼好生氣的。你有時候想得太多了，你也根本不在乎他生不生氣，就不要做出這幅假惺惺的樣子了。」沒好氣的說：「阿妮婭呢？」

「我安排她看書，她還沒看完要求的頁數。」愛德華淡淡的說。

她將達芙妮放進嬰兒車，「她是要從一年級念起嗎？」

「我是想讓她先念一年級，然後跳到三年級或是四年級，她不能現在就去跟9歲的孩子在一起上課，他們可能會排擠她，她應該去跟同齡人待在一起，學習社交。」

這還挺有點為難的。阿妮婭實際上已經達到了至少四年級的學業水平，但她不能現在就直接去上四年級，到時候同學們都比她大好幾歲，沒人願意跟一個不到7歲的孩子在一起玩，她會被排擠被敵視，這可不怎麼好。

奧黛麗也一直在為這個猶豫不決，「暫時就先這麼定吧。她有可能不耐煩，在教室待不住。」

「我跟她討論過了，讓她就當在學校學著怎麼玩。她4歲就沒有上幼兒園，跟同齡的孩子接觸的太少了。」愛德華也有點頭疼。早慧的孩子絕大多數敏感，當然也有表現的對此不太在意的孩子，但孩子就是孩子，總是處在被人敵視被人打擊的負面環境中，對他們的心理健康非常不利。

「她怎麼說？」

愛德華聳肩，「你知道你的女兒是什麼樣子的，她覺得同齡的孩子都很蠢，連話都不想跟他們說，因為『跟笨蛋說話會被傳染，會變笨的』。」

呃，好像……也沒錯啦！

「那就請她勉為其難先從一年級開始吧，忍耐一年。」站起來，「你看著達芙妮，我去看看阿妮婭。」

「你不要打亂她的學習計劃。」他也跟著站起來。

這個要求很正當，她停下來，「我等她。」又坐下來。

「留下來吃午飯嗎？」

「我沒跟基努說留在這邊吃飯。」她看著他。

他也看著她。

很長時間的沉默。

直到阿妮婭出來，「爸爸，我看完了。媽媽，」乖巧的坐在她身邊，「你留下吃飯嗎？」

「不，等一下我就回去了。過幾天接你去看學校，然後你在媽媽那邊住一周。」

阿妮婭點點頭，這是以前就定好的，爸爸要是在家，就兩邊各住一周。

但她又說：「我一定要去上學嗎？還在家裡學習不行嗎？」

「你不能總是待在家裡，你要學著去跟別人相處，這叫『社會交際』。我的寶貝，可不能見到陌生人就嚇得連話都不敢說。」

「我才不害怕陌生人！」阿妮婭不服，「我知道怎麼跟別人說話。其實大人也不在意孩子們都說些什麼，只要不說真話，人人都會喜歡我。」

奧黛麗失笑，「什麼？不是這樣的。你是孩子，孩子的特權就是可以說真話，不用說謊去討好誰。你知道說謊是不好的，哪怕是善意的謊言，也不好。再說，媽媽這麼有錢，你隨便說什麼都不會有人覺得你說的不對，反而會誇你。」

愛德華不得不打斷她，「奧黛麗！」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

「有一部分是對的，但你不能直接說，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她會被弄糊塗。」

「喔——好的，是這樣的，寶貝，人們用你賺錢的能力來衡量你，金錢的數值不過是一種衡量的標準，但不是唯一的絕對的標準。媽媽的事業很成功，投資眼光也不錯，以後爸爸會逐漸告訴你，媽媽都是怎麼投資理財、選擇事業，然後有了現在的成就。但媽媽的成功是具有偶然性的，不是必然的。Money不是萬能的，有的時候是一切，但有的時候，並不能得到你想要的。」

「金錢也是煩惱，如果我們沒有這麼有錢，就不必一定要帶著保鏢才能出門了。」阿妮婭說。

「對。這是『有錢人的煩惱』。」奧黛麗打了個手勢，「但因此我能做我想做的事情，也能提供給你們優渥的生活和最好的教育，這就是金錢的一部分好處。然後，我還能選擇用這些錢去幫助沒有能力獲得足夠金錢的人，比如因為沒有經濟能力而不得不選擇忍受丈夫和父母的家庭暴力的那些人，因為沒有足夠的醫藥費用而不得不痛苦的死去的那些人。我不一定真的需要同情這些人，但我有這個經濟能力，我也並不想讓他們讚美我，崇拜我，而是因為這是對人類社會有益的事情，所以我就去做。這是某種意義上的『利益最大化』。」

「可是，如果那些人連生存的能力都沒有，為什麼還要如此痛苦的活著？」

奧黛麗有點擔憂的掃了一眼愛德華，「生命的存在就是它的意義，我們無權決定別人要怎麼樣生存，但如果——」解釋起來還挺費勁的，不是簡短的就能說清楚的概念。

「這個我來跟她說吧。」愛德華接過話題，「現在，再說回『money』。金錢只是工具，能讓你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它的壞處是別人可能只會用你有多少錢來評價你，甚至還不是『你憑自己的能力賺到了多少錢』。」謹慎的繞過很多陰暗面，選擇性的解釋，「你知道媽媽很富有，是這個世界上極少數的那一小群超級富豪。別的孩子不會在6歲的時候就有一條超過100英尺的超級豪華遊艇，」

阿妮婭馬上解釋，「那是媽媽的遊艇，不是我的。」

「對，但是如果你想要，那就是你的。」奧黛麗插嘴。

愛德華很無奈的瞥她一眼，接著又說：「我的意思是，媽媽的富有，意味著你將來會繼承極為龐大的遺產，你甚至都不用去念大學，只要好好的守著這些遺產，就能繼續過著任何你想要的生活。你不用費力氣去上學，只要馬馬虎虎混到高中畢業，媽媽甚至都不會逼著你一定要上大學。」

這回換奧黛麗瞪他了。

「那有什麼意思？」阿妮婭反而不明白了，「我這麼聰明，為什麼不去上大學？我喜歡學習，學習很有趣。」

愛德華笑著抱過女兒，「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有選擇，你可以自由選擇你想要什麼樣的未來，這跟你將來要繼承的遺產無關。」

「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金錢不能定義我的未來，我的人生。」

「對，是這樣。」

「但我不能攔阻別人用金錢來衡量我的價值。」阿妮婭皺起好看的小鼻子，「這可真無聊！我有多少錢跟他們有什麼關係！」

「因為money的力量很強大。你看，金錢能買到保鏢來保護你的安全，男孩子會因為你的財產而接近你、討好你、欺騙你，你不知道一個人說愛你，是因為你自己，還是因為錢。」

「男孩子都傻傻的，」阿妮婭斷言，「我才不要談戀愛！超級沒意思。你看你跟媽媽，你這麼痛苦，有什麼意思？」

愛德華很是無奈，「寶貝！」

很好，很會往親爹心口捅刀。他詫異極了：這種本事難道也能遺傳？

奧黛麗扶額，「寶貝——」但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她並沒說錯，自己也並不是不知道，但有時候，現實可能跟她當初想象的不一樣。她不是全知全能的，一定會有考慮不到的地方。或者，就是因為知道他愛著她，所以才能肆無忌憚的對他提要求。

我們總是傷害那些愛著我們的人，因為我們知道，他們總會原諒我們。

在去學校之前，先去了牙醫診所。

巴里的下門牙晃動的很厲害了，於是決定去診所看看是否要拔掉，還是等待自然脫落。

以往多數時候都是基努帶孩子去牙醫診所，這次巴里一定要媽媽陪著，為了表示重視，爸爸媽媽一起去了，達芙妮則留在家裡，由保姆照看。

既然一個要去拔牙，也就把另一個帶上，順便看看。

雙胞胎不像別的孩子，一坐上牙科椅子就嚇得直喊。他們連齲齒都沒有，每年來兩次都是例行檢查，一點也不痛苦，還覺得挺好玩，就很不明白那些因為清理齲齒或是做根管治療的孩子們為什麼喊成那樣，很自得，認為自己很有勇氣，一點都不害怕，特驕傲。

巴里這次有點害怕了，執意要媽媽拉著他的手才肯坐上椅子。

先拍了牙科X光片，查看恆牙有沒有萌出，然後探查了鬆動的下門牙，問是不是現在拔了，並不費事，不要掉的太晚影響恆牙萌出。

巴里一聽要拔牙，害怕了，忙捂住嘴，使勁搖頭。

「為什麼不想拔牙？不會很疼的，一下子就好了。」奧黛麗輕聲問他。

「寶貝怕疼。」巴里可憐兮兮的說。

「不會很疼的，媽媽在這裡。」吻了一下他額頭，「在牙醫這裡拔了，會很快給你止血。」

一聽要流血，更害怕了。「我不要！我要回家！」堅決搖頭，堅決捂著嘴。

奧黛麗拿他沒轍了，只好搬救兵，「基努！」

基努帶著查爾斯進來了，「怎麼了？」

「他害怕了。」

查爾斯就對著巴里做鬼臉。但巴里壓根沒看他，一直很緊張的看著媽媽。

基努笑了，對巴里說：「別怕，爸爸媽媽都在，很快就好了，你甚至不會覺察到。來，放下手。」

十幾秒鐘之後，那顆下門牙被拔了下來。

還是有點疼的，也流血了。

很快給他止了血，還把那顆牙裝在小瓶子里，讓他帶回家。

巴里現在又不怕了，對查爾斯打著手勢表示：也不是很疼嘛。

牙醫說先別走，等著看看是否止住血了。

奧黛麗帶了巴里出去了，又讓查爾斯坐上去檢查。

奧黛麗抱著巴里，輕聲在他耳邊安慰。小傢伙本來有點煩惱，但很快就高興起來了。

缺了一顆牙的巴里回了家就得意洋洋，精神抖擻。除了吃飯的時候需要注意一點，別的時候基本沒什麼影響。噢，還有，說話有點漏風，於是特別注意咬字清晰，是個很講究的男孩子。

到了周末，奧黛麗、基努、愛德華帶著3個孩子去參觀了山景城小學。

山景城小學去年就知道奧黛麗在給孩子們看學校，之前就邀請她去看過學校，但那是她一個人去的，不能為爸爸們做決定。本來應該在5月左右再次參觀，但那時候她去生孩子了，所以一直拖到現在才成行。

學校還沒有開學，校園裡很安靜。

校長和一個行政助理、兩名教師陪著他們參觀了學校，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家長了。

奧黛麗還有點奇怪，「我以為會有其他家長。」

校長便解釋：「其他家長在5月份學校放假前就來看過了，本來也應該邀請你來的，但當時你沒有時間。」

她就點頭，恍然：「是這樣。」

男孩子們穿著條紋短袖襯衣和深黑色西裝短褲，棉襪，黑色淺口皮鞋，簡單簡潔。

阿妮婭穿了一條棉質的印花連衣裙，白球鞋，沒穿襪子。

行政助理帶他們去看了一年級的普通教室、科學課教室、音樂教室、體育館、游泳館等基礎設施。

地處山景城這種地方，學校的配套設施都是很齊全的，企業贊助不少，山景城很多大中小公司的各級別職員都有孩子在此入讀，教師資歷也不錯，都有教師證和專業證書，全都做過背景調查，有人笑稱想進山景城小學當教師大概比進伯克利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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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TopoftheWorld是夢龍ImagineDragons的歌，《直彎好基友Partners》主題歌，意譯是「幸福到極點」。

*直彎好基友Partners只有一季，已砍，勿念。我還挺喜歡的，情景喜劇。

*感覺番外就這樣片段式的了（剔牙），不太會有連續的劇情。

*寶貝們長大啦，要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