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告御狀
宮凌俊也微眯著順眼看著十八,他想到了各種可能,唯一沒有想到的,是十八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謊欺君。
她膽子可真夠大的,若容月兒方才拆穿她,她欺君之罪難逃,而他和皇后,也會被她牽連。
「好了晚知,既然你已經將本宮交代的事情辦好了,便起身吧,等一下隨本宮一塊兒回去!」
頓了頓,容月兒又轉向靖軒帝,嬌笑道「玉桂服侍臣妾慣了,臣妾倒是忘了晚知了,方才見她在皇后姐姐宮中,還驚訝呢!」
宮凌俊眉目蹙的更緊了,以他對容月兒的了解,她只恨沒有機會將他這個不受寵的皇子和皇后一箭雙鵰了,怎麼可能放著十八這麼好的棋子不用,反倒附和著十八一起矇騙起了皇上?除非……
宮凌俊將目光緩緩移向桌上的描金碗,死死盯著,除非……那碗杏仁酪……
但是隨即,他又看向十八,他這個從小在宮裡長大的皇子,都不知道容月兒會做杏仁酪,十八又是怎麼知道的?而且,她還知道,那杏仁酪有問題……
這個女子,遠比他看到的要聰明,謹慎,又大膽。
容月兒看似一直在與靖軒帝說話,餘光卻一直注意著皇后,十八和宮凌俊,宮凌俊看向盛著杏仁酪的描金碗時,她心下一緊,微微側身沖身旁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嬤嬤會意,裝著去斟茶的模樣,靠近了放著杏仁酪描金碗的桌子。
宮凌俊並沒有行動,他不確定自己的猜測,但是在容月兒身邊的嬤嬤走向桌子時,他卻冷笑了一聲,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估計接下來……
宮凌俊想法剛形成,那嬤嬤便將滾燙的茶水不小心潑在了自己手上,一緊張,將茶壺直接丟了,剛好砸在描金碗上,茶壺和茶碗,還有裝著杏仁酪的描金碗,紛紛砸落,碎了一地。
宮凌俊笑的更冷了,一眼不眨地看著嬤嬤一邊手忙腳亂地收拾殘渣,一邊跪地連連請罪說著「老奴該死!」
「蠢貨,教你斟碗茶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容月兒柳眉倒豎,配合著嬤嬤演戲。
「老奴該死,皇上娘娘恕罪!」嬤嬤還是戰戰兢兢地請罪,一邊緊張地收拾一地狼藉。
宮凌俊不說話,只是與皇後宮里叫做月娘的嬤嬤對視一眼,拋了個眼色給她。
月娘會意,微微點了點頭,抬步至了那嬤嬤身邊,蹲身剛要伸手去撿描金碗,忽然鳳鸞宮外一陣騷動,似有男子大聲喊叫。
靖軒帝本就心情不悅,突聞有人大聲喧嘩,後庭之中,還是男子的聲音,他眉目間微含惱意,冷著聲音朝門外問道「怎麼回事?」
話音未落,靖軒帝身邊的近侍手持拂塵,匆匆跑進來,咚一聲跪在地上,顫抖著聲音道「回皇上,左丞夫人相帶人抬著丞相府二公子來,說要告御狀!」
聞言,靖軒帝眉目蹙的更緊了,看向了容月兒。
容月兒被靖軒帝冷冽的眼神看的心中一怵,委屈無辜地搖了搖頭。
「抬著人來朕的後宮告御狀,好個左丞相夫人!」靖軒帝被氣笑了,只是話剛落,便有人扯著嗓子哭喊什麼護國將軍府的小姐仗著家中兵權在手,目無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傷人,要靖軒帝給個公道。
靖軒帝本來陰沉的臉色,在聽到「仗著護國將軍府有兵權傍身,目無王法」時,整張臉都黑了,直接怒道「將人帶進來!」
容月兒不動聲色地微微扯了扯嘴角,這都是她之前就叫人去傳話時交代的,只有觸犯靖軒帝的禁忌,事情才能鬧大,事情鬧大了,對付起皇后和宮凌俊,才更容易。
內侍將人帶進了鳳鸞宮,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丁抬著一肩輿,上面坐著面色蒼白的尚武,左丞相夫人容婉兒哭的梨花帶雨,隨在一旁,抽抽噎噎。
靖軒帝先是掃了一眼肩輿上的尚武,才將目光投向一旁捂著帕子哭的容婉兒,冷聲道「丞相夫人口口聲聲要告御狀,朕現在就坐在這裡,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容婉兒這才收了哭,淚眼婆娑地抬起頭,看向容月兒,容月兒微微點了點頭,上前扶起容婉兒,道「姐姐有什麼冤屈但說出來,今日皇上在這裡,定會為你做主的!」
話畢,她又看向一邊坐在落地肩輿上面色蒼白的尚武,緊張又心疼地緊步到他身邊,將人一把扯進自己懷中,扭頭看向容婉兒,道「尚武怎麼了,怎麼面色這麼差?」
這一問,讓本來止了哭的容婉兒又哭了起來。
「是,是,是護國將軍福的傾婷小姐,她,她,她將尚武」
「怎麼,你們腦袋不想要了嗎,敢攔著本小王爺!」
容婉兒剛要說「廢了」兩字,殿外又傳來宮凌睿一貫霸道無理的暴吼聲。
容婉兒閉了嘴,看向靖軒帝,見他臉色鐵青地看著殿門口,便不敢開口了。
近侍又提拂塵匆匆而來,抬手抹了抹額頭的汗,戰戰兢兢地跪地,吞吞吐吐道「皇,皇上,是珺親王府的睿小王爺,抬了一個,一個」說到這裡,近侍抬眼偷偷瞄了一眼靖軒帝,不敢說了。
「難不成也抬了一個人?」靖軒帝刻意壓著怒意,問道,聲音卻冷寒。
近侍縮了縮脖子,心想今天這是怎麼了,都是找麻煩的,還都是在皇上心情不好的時候來,來就來吧,還都抬著人來。
「說話!」靖軒帝冷呵一聲,嚇的近事身子一抖。
「是……是」近侍吞吞吐吐道「」睿小王爺是抬了一個人……一個死人」,內侍說完,偷偷抬眼看了看靖軒帝,用幾乎不可聞的聲音繼續道「說要讓皇上替他做主!」,說完,整個人都搶地了。
靖軒帝怒極反笑,手緊緊卡著手中的茶碗,指節有些泛白。
「砰」一聲,他將手中的茶碗重重擲於桌上,茶碗應聲而碎,將一屋子的人,除卻十八和宮凌俊之外,嚇得一哆嗦。
「去,將他傳進來,混賬,一日不給朕找麻煩就不自在,朕倒要看看,他這個平日里在襄南城橫著走的人,要朕給他做什麼主,給什麼公道!」
近侍連聲應是,起身匆匆跑了出去,容月兒和容婉兒互視一眼,不明白這個時候宮凌睿來搗什麼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