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不是東西
厄遙正思量間，頭皮突然被狠狠一扯。
厄遙又痛又怒，豁然轉眼向榻上瞪去。
美人仍舊維持著先前的姿勢，對她的怒目視而不見，只懶洋洋道：「小血妖，從今兒個起我便賜你個名字叫東西，他日我在收一隻便叫南北，正好與你配做一雙。」
東西？她是東西？
他是拐著彎的罵人呢吧？
厄遙冷笑：「我答應做你的寵物了么！」
黑貓救了她是不假，她可沒說要賣身去報恩。
「你不答應也行。」
美人很好說話。
「天涯、海角、滄海、桑田，你從它們四個之中隨便挑一個，打贏了你便走。」
美人纖纖玉指依次由黑貓、巨蛇、黑犀，黑獅身上點過，厄遙便也知道了那幾隻的名字。
打贏其中一個？
厄遙看了看巨蛇，巨蛇紅通通的獨眼詭異的瞟了她一眼，巨口一張……
厄遙眼間便轉了眼。
人家一口吞了她說不定還嫌塞牙呢，還是換一個吧。
鱗片像鐵甲似的犀牛？
她力氣肯定是抵不過人家，不過她身輕體盈多少也占些便宜吧。
至少那個笨重的大傢伙是捉不到她的，只要被她找到可趁之機，趁虛而入……
『啪……』
一道漆黑的電光一閃而沒，身邊的驀的竄起一股大浪。
厄遙慢吞吞咽了口唾沫，將眼神由犀牛的獨角上艱難的移了開去。
媽的，人家的角角會放電，就是趴那看都不看她一眼都能在瞬間將她劈成兩半。
那……獅子？
她的眼才瞧到獅子身上，似乎正在熟睡著的獅子懶洋洋的抖動了下身子。
『刷……』
一大砰黑色的長毛突然罩在了她上方，有兩根就停在她眼睛上方，輕輕在她眼皮上刺了一下。
厄遙一眨眼的功夫，眼前那一蓬鋼針般的長毛又消失不見了。
唉……
獅子也不行！
人家隨時能把她變成只死刺蝟。
那就只有黑貓了。
黑貓雖然能與妖男過招，而她在瞬間便被制住，不過她應該還有些，是可以打敗黑貓吧。
應該吧？
「機會只有一次，若輸了便乖乖當我的寵物。」
如珠落玉盤般清悅動聽的聲音幽幽響起，帶著一絲縹緲輕揚的尾音。
「我根本沒必要選，你沒權利強迫我當你的寵物。」
厄遙的手還在跟綁在頭髮上的東西糾纏。
到這時她才發覺自己的頭髮被一根極細極韌的絲線系著，線的那一頭連著根細小的竹竿，竹竿就勾在在男人的榻腳上。
感覺中就好似她是魚餌，而他在釣魚一般。
而她這隻餌不管怎麼努力也解不開發上的細絲。
「不選也行，海角，將她送回去。」
美人兒話音一落，巨蛇衝上來大嘴一張……
厄遙立刻叫道：「我選天涯。」
萬一打得過天涯，她便能得自由。
若是打不過，她就要成為一個莫明其妙的寵物。
不管怎麼樣，總好過被蛇含在嘴裡吞到肚裡，或是送回妖男的床上去。
她道行太低，鬥不過實實在在的妖孽。
而且她也不能隨隨便便的因為這麼一點有關尊嚴的小事便死了。
她已經過了很多年沒有尊嚴的日子，若能完成心愿，當人寵物又算什麼。
一念轉完，頭髮又是一陣巨痛。
厄遙根本沒見美人兒有什麼動作自己已飛身而起，酒著一片晶瑩的水花落在了岸上。
「喵~」
銷魂的貓叫聲響起，一道黑影已如電光般撲到了眼前。
厄遙顧不得多想，身影一閃，鬼魅般閃到了榻前，伸手抓起勾在榻腳的魚桿對著黑貓便抽了過去，同時對著美人唾了一聲。
「卑鄙。」
她本來就不佔什麼優勢了，他居然還不將她頭上的絲線解下。
不過不解也好，她可以拿魚桿和絲線當武器。
絲線漆黑，髮絲般細，怎麼扯都扯不斷。
厄遙將魚桿揮舞出一片片殘影，黑貓則在殘影中靈巧的變幻身姿，如影隨形難以擺脫。
乍一看狼狽的是黑貓，實際上叫苦不迭的是厄遙。
她已經幾天沒進食了，身子本來就虛，加上連番的擔驚受怕，根本就是強弩之末。
黑貓身影輕靈的鬼魅一般，根本就是在逗弄著她玩。
如果她不能快速的解決黑貓，用不了多久便會體力不支。
所以她必須速戰速決。
想到這裡，厄遙佯裝不支故意賣了個空子。
黑貓不出意料的撲了上來，鋒利的爪子對著她的臉兇猛一抓，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厄遙的唇角一扯，同樣詭異一笑，不退反進，一把將黑貓樓進懷裡，抬手向黑貓的嘴上一抹。
「喵~」
黑貓叫聲凄厲，厄遙得意一笑，而後……
「臭流氓你給我起來！」
厄遙黑著臉，猛推壓在自己身上的赤裸少年。
觸手的肌膚又涼又滑，厄遙推不開，乾脆便去扯少年一頭漆黑的長發。
她萬萬沒想到她的血會令黑貓在瞬間化成人形，並直接將她撲倒在地。
一日之間，她被兩個裸男給撲了，真是老天不佑啊。
「你輸了。」
一雙碧眼直勾勾望著她。
厄遙憤憤然對望之。
眼前的少年看起來很小，十二三歲的模樣，有雙又大又圓的碧眼，五官精緻而冷硬，細長的手臂緊緊的圈住了她，讓她連手臂都無法動彈。
厄遙穿的單薄，衣衫盡濕，加上感官比尋常人敏銳許多，便能清晰感受到少年單薄而冰冷的身體。
窄窄的腰，長長的腿，還有……
「你輸了。」
碧眼少年直勾勾盯著她又重複了一句。
她的血令他化成人形，令他四肢稍微有些不受控制，但他仍死死的圈著她，讓她無法掙脫。
厄遙掙扎了片刻，崩潰的大叫：「我輸了我輸了，你快滾開。」
她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但沒能救到自己，反而又被人給『非禮』了一次。
「血妖的血並沒有這般奇效，與主人我說說，你為何與眾不同。」
美人手掌輕點，圈著她的少年瞬間又化成黑貓，懶洋洋跳回到黑獅身上。
厄遙翻著白眼坐了起來，倚在榻邊懶洋洋道：「因為我是喝著族人的血長大的，一般的血根本入不了口，所以您老人家若想養我，就要想辦法先餵飽我的肚子。」
寵物的職責不就是吃喝拉撒睡么，比做人簡單多了。
他敢養，她便由他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