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6章 滋味如何?
「是,我總該想到的。」宸太妃喃喃著。的確,從她打定了注意要害死軒轅睿開始,便該想到有可能會一敗塗地,會不得好死。
只是人都有僥倖之心,她滿心都在想著今後好的事。
或許澤兒便能登基為帝,而她便是後宮最尊貴的太后。
當年她那樣受寵,若是先帝能一直活著,或許太子之位,帝王之位便都會成澤兒的。
明明那就該是她和澤兒的,只是溫瑗和軒轅睿擋了他們的路罷了。
她總想著,他們肯定會贏的,到那個時候,他們母子的好日子便要來了。
她也可以和溫瑗一樣掌管著後宮,可以不必在屈居人下。
美好的事想的太多了,自然也就忘了危險了。可笑的是,她算計了那麼多,竟然只是為軒轅啟鋪平了路而已。
白為他人做嫁衣。
「你欠我的,我會讓你慢慢還的。」溫瑗說完便起身往外面走。
「你別走,你別走,你放了澤兒吧!你放了澤兒吧!」宸太妃焦急的大喊。
「我如今,即便是想要放了他,卻也來不及了。」溫瑗回頭怪異的看著宸太妃,「我給你送的羹湯,你可覺得滋味獨特?」
「你……你什麼意思?」宸太妃詫異的看著溫瑗,卻不敢深想。
「我聽聞人肉是酸的,不知道用人肉熬制的羹湯,滋味如何?」
宸太妃瞪著溫瑗,目眥欲裂,已然明白了溫瑗所指。
「溫瑗,你這個毒婦,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即便是溫瑗已經走遠了,依然還能聽到宸太妃的咒罵聲。
「太後娘娘,宸太妃要如何處置?」出了刑部,宮女才低聲問道。
「拔了舌頭,送到青樓去吧!她這樣的姿色,或許還能招攬些客人。」溫瑗的眸光冷了下來,「至於碰過她的獄卒,都處以宮刑。」
宮女不解的看著溫瑗,既然太後娘娘也要讓人糟蹋宸太妃,怎麼又還不肯放過那些獄卒?
說來獄卒玷污獄中女子,也並非是什麼稀罕事了。這種事不管是在哪裡都很常見,但凡進了牢獄的女子,終歸都是毀了。
不管進了牢中的女子是否一定被人玷污,出了大牢也不會再有人家願意娶了。
故而也會有一些無恥之徒,因為得不到某個女子,便和衙門勾結,以一些子虛烏有的罪名誣告女子,讓女子入獄,好藉機玷污女子。
牢獄之中本就是惡毒骯髒之地,有些事雖然不是朝廷允準的,可卻已經成了規矩,朝中但凡不阻止,便也算是默認。
歷來對女子而言,進衙門都是十分可怕的事。
本就有無恥官員但凡遇上女犯,便都是極盡侮辱之能事。甚至有當堂將女子扒光嚴刑逼供的。
這是對女子的不公,可是世道便是這樣,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怎麼,你覺得奇怪?」溫瑗瞥了宮女一眼。
「奴婢的確有些不解,太後娘娘既然恨宸太妃入骨,又何必為她出氣?」
「哀家可不是在為她出氣,不過是一碼歸一碼。」溫瑗靠在車壁上。「哀家的確是要處置她,可卻也不能讓犯人在牢中隨意被人侮辱。」
即便犯人在牢中被人侮辱是常事,可她看著依然覺得十分可恨。
這樣的事終歸還是不能縱容的,一旦縱容,便永遠都無法杜絕。
倘若入獄之人是被冤枉的呢?即便最終被放了出來,卻也一切都已經毀了。
這就是世道對女子的不公吧!女子的一生都只能依附於男人,故而便很容易便被人毀了一生。
因為身為女子,故而便覺得這樣的事很不能容忍吧!
她如今也算是明白謝禕為何那麼努力的想要改變女子的地位,因為這個世道,女子的確是活的很艱難。
生而為人,但凡沒有做錯事,便誰都有資格好好的活著,活的有尊嚴,這才是最好的世道。
只是不知道謝禕所期盼的那種世道十分真的能到來。
或許阿啟登基之後,祁國真的會變的越來越好,變成另外一番更美好的樣子。
她忽然有些期待。
「娘娘這是要殺一儆百,杜絕牢中再有這樣的事?」宮女詫異的問道。若真是如此,倒也是好事。
世上並非沒有無辜女子入獄,若真要仔細算來,其實無辜入獄的女子還很多。
而那些女子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苦難,往往那些女子即便沒有被冤死,可放出去之後依然會選擇自盡。
畢竟這個世道對女子太苛刻了,各種議論和指指點點都足以逼死人。
可即便知曉世上有不少這樣的事,卻是什麼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便是離著衙門遠遠的,祈望著此生都不要入獄。
「這樣的事,哀家也只能做這一次罷了。至於今後,一切都要看咱們的皇上了。」溫瑗感慨著。
自此,她便也卸下了所有的權力,去過尋常的日子。
而這天下社稷,便都交託給阿啟和謝禕了。
「對了,回宮之後去找一趟皇后,就說讓他們搜查國師府。」溫瑗忽然說道。既然邱韜不是一直都和兄長宸妃勾結,那麼到底有什麼目的?
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應該有個目的的。
邱韜好端端的為何要害睿兒?按理來說,只有睿兒活著,她始終是太后,邱韜才能從她這裡得到好處。
看來邱韜這個人,她到底還是不夠留意。
沒想到邱韜和兄長竟然都背棄了她。
兄長已經入獄,而邱韜,又會跑到哪裡去?她是不是要殺了邱韜?
回了宮中,溫瑗便徑自回慈寧宮去歇息,而跟隨她的宮女則去了一趟坤寧宮。
知曉溫瑗想要搜查國師府,謝禕便派了人往國師府而去。先前雖然讓人留意著國師府,不過卻並沒有好好搜查過。
不過一兩日,國師府上下便都被仔仔細細搜查了一番,但凡可能有用的東西,都被人仔細用箱子裝好給謝禕送來了。
姚量也給謝禕送了信來,說是審問過寸濤了。
寸濤和邱韜也並不是很熟悉,不過是曾經因為邱韜算卦很准,故而寸濤對邱韜此人十分信任,邱韜幫過他,他也幫邱韜做過幾件事。
至於邱韜是什麼身份,來自於哪裡,寸濤也是一無所知的。
而寸濤其實在當年貨物都被江匪搶走了之後,因著一無所有,便投奔了溫浩初,一直幫著溫浩初做事。
寸濤當年一直想得到金色聖蓮子,也是因為這是溫浩初給他的一道難題。溫浩初早就知曉了海上要出聖蓮,故而早就做了好一番準備。
聖蓮一出,便直接派出了很多人去搶奪,還射殺了很多去採摘聖蓮的人。
故而那一夜得到聖蓮最多的便是溫浩初,反倒是其他人很多都損失慘重,沒採摘到聖蓮不說,還死了很多人。可溫浩初即便是採摘到了那麼多的聖蓮,卻都沒有出金色聖蓮子。雖然都是聖蓮子,可金色的卻遠比其他顏色的要珍貴的多。而寸濤知曉溫浩初對金色聖蓮子念念不忘,
才會處心積慮的想要得到,然後去討好溫浩初。
而至於寸濤是如何知曉她和阿啟有金色聖蓮子的,便是和邱韜有關了。
從寸濤嘴裡也不能撬出更多關於邱韜的事來。
倒是寸濤提到了一個人,邱韜和千機門主雲獻應該是舊相識,而雲獻也曾幫著溫浩初做過幾件事。
「雲獻?」謝禕沉吟著。不知道各種錯綜複雜的事情里,雲獻到底在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雲獻的目的又到底是什麼?僅僅是為了重振千機門,還是有其他不為人知的目的?
邱韜本名叫雲恪,不會和雲獻真是親戚吧?
謝禕給姚量回了信,讓姚量仔細去查一查千機門的人和事。或許千機門並不僅僅是江湖門派,曾經也還牽扯到了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