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你想抓到那隻鴿子嗎？

「我就知道，這個人一定會是我，因為我是九七年愚人節出生，而你，李信，我猜你一定比我更小，而且只有你會比我小。」

Dva同學像是早有預料，她毫不奇怪的吐槽，也不擔心，從座椅上彈起來，然後大大咧咧的手肘擱在李信身上。

李信怔怔的看著金允妍，腦海裡面有千萬個問題。

「等等，我自己其實還不是很清楚，」李信往自己的西裝口袋裡面摸索，想要找出身份證看看具體日期。

他是一個孤兒，住址是南京中學，日期隨便填寫的，只知道自己大概是97年生。

「你和我都是新生，李信，當選中我的時候，只有你會是那個必須陪伴的人。」金允妍得意的看著自己，搖頭晃腦，深紅色頭髮像是在跳舞。

為什麼？他感覺到自己快要接觸到真相了。

糟糕，證件好像丟了？李信轉身去之前的車廂，卻被金允妍一雙手拉住。

「學長，我們可以去車頂嗎？不想打擾你們了，好好看看愛迪生吧。」

「呃……」

「這和規定相符合不是嗎？」她指著自己口中極為喜歡的光腦，毫不憐惜的拍打著。

安迪默然，身邊的伊麗莎白根本沒有管李信這邊的事情。

李信巍然不動。

「怎麼，你不願意陪我死嗎？李信。」她可憐巴巴的懇求李信，故意在「死」字停頓，然後自己笑起來。

該死，身份證生日？！

李信腦子裡面一團亂麻，糾纏不清像是要溢出，卻終究清明，慢慢顯現出關鍵詞語出來：生日。

光腦殺人遊戲的核心是根據年齡來區分被選者和陪伴者，但李信根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如果他的實際年齡比金允妍大，豈不是金允妍必死無疑，因為沒有比她更小的人，根本沒有陪伴者，何來的二分之一可能性。

這豈不是一個悖論？

「等等，我的年紀……」李信興奮得大喊起來，雙手握住金允妍的手，即使被女孩紅著臉打開也毫不在意。

「我的年紀有問題，我，我可能比你……」

「你的年紀根本不重要，李信，你還沒有看明白這一切，重要的是你有沒有為同伴共同面對艱難的勇氣，李信，我現在在這裡問你，我被選上了成為下一個爆炸者，你願意陪著我嗎？」

她茶橙色的眼睛注視著自己，再沒有平時的嬉笑頑皮的樣子。

李信看著她的模樣，聽到這個問題，就像是回到了久遠的曾經，當他以為那個人可以陪著他走下去的時候，她理所當然的拋棄了約定，然後理智的尋找下一個伴行人。

相似的問題，過去的提問者是李信。

LiLi說過絕對堅持下去，但那些動人的情話最終被現實擊倒。

李信無數次在心底里問過自己這個問題，他試著理解LiLi，告訴自己這只是人之常情，勞燕分飛的現實，這樣能夠讓他好受很多，因為擊敗他的是現實，而不是感情。

他甚至以為自己也會做出同樣的抉擇，因為他理解了對方的心境，不支持而理解。但是當李信絕望衝出去保護小島凜，而小島凜絕沒有拋棄他的時候，他就已經變成了一個熱血不惜命的混蛋。

那種令人靈魂顫慄的欣喜，有人回應了他。

「我願意，不管這是真是假，我都願意，我絕不拋棄你。」他同樣認真回答，點頭微笑的樣子像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金允妍鼻子抽動，眼睛突然紅澀，嘴巴抿起，像是在強行忍住某件事情的發生。

「謝謝，我一直期待你對我說這句話，他們也是。」

她轉身往車頂上翻，借力點是李信暴力扯出的凸起。

「喂，你哭了嗎？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

「你瞎了，我從來不哭的。」

「你這算是躲避嗎……」

她吃力的攀爬著，雙腿久久不敢前探，顯然這種處於無敵防禦之中的女生並不擅長高空運動，屈服於人類的本性，又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害怕，可憐兮兮的半吊在空中。

「那個……」

「我沒有哭！也沒有躲避！」

「你內褲被我看到了，黑……」

她氣急敗壞的踢下來，「啊」的大叫一聲，「蹬蹬」踱步，一直到李信面前，滿臉通紅：「那是打底褲！你個混蛋！」

「我們剛剛不是才宣布成為同伴嗎？」

「哪有這樣的同伴？你……」

「哦，作為同伴，我可以幫你一個小忙。」

「說。」

「不是占你便宜啊，我對女性朋友向來是很有距離的……」他在金允妍震驚的雙目中抱住對方的纖腰，並且越來越緊。

兩步跳出窗外，僅憑一隻手掌攀住車頂，猛地向上一抻，兩個人一同上了車頂。

火車正在穿越湖泊，美帝的月亮並不比國內亮，至少往下看去同樣是黑漆漆一片，深不見底。

「你真是個混蛋！李信，呸！」金允妍后怕的拍著胸脯，恨不得現在立刻殺掉眼前這個可惡男生。

「你以為現在的動作非常帥氣嗎？還是能夠打動我？李信，我承認你有幾分姿色，能力也相當強勢……」

「除了你最後一句話，剩下的我都不同意。」李信直接打斷金允妍，在她說出「但是」之前。

他現在的心情相當不錯，甚至不知道為什麼。

即便惱人的鴿子又開始撲騰起來，也沒有輕易讓他生氣。

寂靜的夜空中，除了轟隆隆的火車行駛聲，便是時而出現的肥鴿扇動翅膀的聲音，這隻鴿子很人性化，它從來不作過多的停留，大概盤旋在列車周圍，不發出一絲叫聲。

鴿子飛行的速度最高達到上百千米時，飛行數百上千公里。

現在是黎明，一整夜，看樣子它還有力氣繼續跟飛。

弗里斯特號車頂，李信直視著黑暗處的鴿子，嘴角慢慢勾起。

車廂內，安迪突然道：「你看到威廉的能力了嗎？那小子可真帶勁兒！」

「他是阿奇柏德親自招進來的學生，那種能力應該超過s級……我當時毫無反應，束手無策。」伊麗莎白溫柔的看著愛迪生，接話道。

她的左臂仍然血淋淋的嚇人，滴滴落在愛迪生身上，但她毫不介意，用失蹤了的左手手指理順愛迪生的頭髮，像是隔空取物，頗為詭異。

「wow！」安迪怪叫一聲，「現在還有個聰明的韓國學妹，老天，弗里斯特接下來有得玩了。」

「我喜歡這種室友，夠種！又是一個超s級，我愛天才，如果他樂意的話，我可能會給他打造一款裝備……要知道，光腦可不是假的，只是還在實驗室罷了。」

「你這次光腦的破綻很大，那個女生估計看出來了，安迪。」

「可是她還沒給我可愛的室友說啊，她是個聰明人……果然學霸不體霸，體霸不學霸，這才是正常的設定啊。」

「我印象中，備受校長喜愛的阿芙羅拉前輩，弗里斯特史上最傑出的學生會主席，就是你說的體霸和學霸共存。」

「唔……」安迪皺眉沉思，「而且據說阿芙羅拉前輩能力也是時空系的。」

「難道，這是校長找來的替代品，我是說，下一屆學生會主席？」安迪恍然大悟的樣子，讓車內頓時陷入寂靜。

「阿奇柏德校長就是永遠忘不了阿芙羅拉前輩。」伊麗莎白似在替這屆學生會會長不平，言語之中，有些不快。

畢竟，她喜歡的男人，喜歡阿奇柏德——她能怎麼辦，她也很無奈呀，現在男的搞基的這麼多，高文還是個英國人，素有傳統。

「嗯哼？」

車廂內，不知道是誰，似乎從鼻孔中應聲。

下一屆學生會主席么？

……

「你為什麼一直看著那隻鴿子？李信。」金允妍好奇道。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dva同學。」這是一個高興起來就會說騷話的貨。

「李信，我忍了很久了，你這次需要速度更快一點，比你抓愛迪生還要快。」

「做什麼？」

「抓住那隻該死的鴿子！」

「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