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共生契約

「共生契約？！開什麼國際玩笑！」闕旺差點沒氣得跳起來，條件反射的直接把懷中被打回原形的貓妖扔向了384，「更何況，他是死是活和我有半毛錢關係！」

共生契約，顧名思義，訂立之後雙方就是生命共同體了，任何一方死亡，另一方也會GG。

就眼前的情況而言，貓妖已經奄奄一息，但如果有人願意和它訂立共生契約，那它就可以與那人共享生命，雖說不會說一點沒事，但至少不會喪命了。

闕旺活到現在都一直平平安安，他完全不想和一個妖怪訂立這種契約，因為這意味著以後貓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也得跟著倒霉，闕旺可不想自己的生死權有一半捏在一個妖怪手中！

看著飛向384的貓妖，小白迅速替上司擋了下來，把貓妖抱在了自己懷裡，並確保了384能呼吸到的空氣中，不存在一根貓毛，「旺大，這片轄區自從大人接管以來，沒有發生過一次嚴重鬥毆事件。誠如您所說，它的死活確實和您沒有任何關係，但是，今天這種狀況，當事人之一又是貓妖，您確定這件事和您沒有任何關係？」

小白的語氣還算平靜，但多少能讀出些許不滿，作為助理，他很清楚今天發生這麼嚴重的事件會給384帶來多嚴厲的處罰：輕則被作為典型在大會上批鬥，重則會被直接開除。

如果不是小白良好的素養，加上闕旺和384的那層關係，護主屬性MAX的他可能已經把眼前這個人好好修理一番了。

「我……」闕旺還是第一次聽到小白這麼和自己說話，也是第一次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他對自己的不滿，一時間竟語塞了。

「我就說為什麼那麼亢奮，原來是因為你的異……」被打回原形的貓妖怨念值瞬間爆表，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直接被384用一張符文封住了嘴。

「旺，你先回去，剩下的事我來處理。」384對闕旺還是那麼溫文爾雅，似乎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包括他一分鐘前說的那句話。

原本被今天的遭遇搞得已經喪失思考力的闕旺，這才反應過來小白為什麼會對自己不滿，雖然貓妖的話說到一半就被384給封住了嘴，但他顯然還沒笨到沒有察覺到這件事的誘因其實就是自己，準確的說是自己的異能。

沒錯，導致貓妖沒能控制住自己情緒，而和鼠妖大打出手的根因就在於，闕旺從相鄰街道路過時，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貓薄荷味道，嗅覺靈敏的貓妖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吸入之後，精神就開始處於亢奮狀態，所以才會因為一句口角，率先動手揍了鼠妖。

原本貓鼠就不合，加上這片轄區居然還有貓類生物敢出現，鼠妖就一肚子的不滿了，他當初可是聽說這一片是無貓區，才搬過來住的，結果搬來的第一天就遇見了貓妖，而且他居然還敢先動手打自己！這口氣根本就咽不下去，所以他倆就這麼在街道上動起手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它死了，你會被開除，對嗎？」闕旺知道冷靜下來的384讓他離開，是不想讓陰陽司找他麻煩。

之前喪失理智情況下的384隻是單純的不想貓妖死在自己地盤上，所以才提到了共生契約，但就在他說出口的那一剎那，他立即意識到這件事的誘因很大概率是因為闕旺的異能被動觸發。

與此同時，一條陰陽司制定的法令也在384頭腦中一閃而過——但凡因異能導致的嚴重後果，一律由當事異能者全部承擔。

384知道闕旺的異能不招來麻煩就不錯了，所以要在異能界中找到一份好工作更是天方夜譚，他只能靠實打實的文憑在異能界混口飯吃。而一旦這件事算到了闕旺頭上，那原本就沒什麼經濟來源的他，光在賠償金和罰金這兩個問題上就會直接導致他輟學，更別說還有其他不良影響了，384自然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

「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了，趕緊回家去，別在這兒影響我工作。」384用幾近命令的口吻對闕旺說道，他現在一心就想把闕旺和這件事撇乾淨。

「你不回答這個問題，我就不走。」闕旺也下定決心要和384對著幹了，因為他已經百分百確定自己和這件事有關，384支開他，無非是想自己背鍋，但是這個鍋384一個人真的扛得住嗎？

「小白，把他送回去。」384沒有理會闕旺，而是直接對小白下達了命令，只不過，小白明顯不想執行這個命令，「大人，如果這件事的追責落到您一個人頭上，您可能就必須離開陰陽司了啊！這樣一來的話，您在家族……」

「閉嘴！你也想被封住嘴了嗎？！」384暴怒地打斷了小白，而這樣的384，闕旺也是第一次看到，不過這也足以說明，如果384攬下了所有責任，那麼他無疑會被開除，可能還會導致家族地位動搖？闕旺也不確定家族那邊的問題，也不想細究，現在他只想承擔起自己應當承擔的責任。

「說吧，共生契約要怎麼訂立？」闕旺平復了一下心情后，平靜地看向384。

「訂立個蛋！趕緊給我滾回去！」384一張符文飛出，就把闕旺送到了十米開外的地方，並用符文設立了結界，讓他無法靠近。

「行，你就在這兒折騰吧，我自己去陰陽司自首。」闕旺也沒打算和384在這兒死磕了，因為他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直接威脅下可能還能起點作用。

事實證明，這個威脅真的起作用了，「去把他給我拎過來！」384沒好氣的對小白說道，下一秒，闕旺就被拎到了他跟前，「就算你和他訂立了共生契約，我今年晉陞也沒戲了。」

「你晉不晉陞管我毛事，我只管你不被開除就行了，別廢話了，趕緊訂立契約，沒看它快嗝屁了嗎？」闕旺催促道，此時的他也鬆了一口氣，看樣子384已經放棄獨攬責任的想法了。

「唔唔唔……」被封住了嘴的貓妖雖然已經奄奄一息了，但一聽到要和闕旺訂立共生契約，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拚命掙扎了起來，口中還說著什麼，當然，沒人聽得懂就是了，看反應，應該是不想訂立這個契約。

「你給我安靜點，沒人問你意見！」384踹了一腳剛才被小白扔在地上的貓妖，一臉厭惡。

「都說他快嗝屁了，你還踹！」一看384那腳踹得不輕，闕旺一下就急了，貓妖死不死確實和他沒關係，但作為轄區管理者的384可就脫不了干係了。

「旺啊，還沒訂立契約你就這麼護著他了，你說你……」384對闕旺的護貓行為表示抗議，只不過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別BB了，趕緊！」

眼看闕旺是決意要和貓妖訂立共生契約了，384也徹底放棄了拖延時間到貓妖卒的想法，「把手伸出來。」

闕旺乖乖把手伸了過去，384用銀制的匕首在他手心劃出一道小口子，鮮血順著手掌滴落在地上的符文上，符文發出了淡淡的白光。

「唔唔唔……」小白把貓妖的爪子遞到384面前時，貓妖進行了拚命抵抗，但最終還是在小白壓倒性的臂力優勢下，被劃開了一道大口子，汩汩鮮血瞬間浸濕了整個符文。

「384……你確定他不會失血過多而亡？」闕旺算是見識到了384厭貓症的又一次具體體現，突然開始心痛起貓妖來。

就在貓妖的血沾在符文上的那一剎，符文散發出強烈而又刺眼的白光將他們籠罩其中，光芒退散后，一條閃著亮光的鎖鏈一頭連接著貓妖的脖子，一頭連接著闕旺的手腕，數秒之後，鎖鏈消失。

「我去你大爺的！本寶寶是九命妖貓，哪那麼容易死！你這個愚蠢的人類有什麼資格和我訂立共生契約！」就在鎖鏈消失的剎那，封住貓妖嘴的符文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