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羽隨風 （三十七）(3)

寶怡的嘴邊掛起一縷酸澀的微笑，「這就是那句話，一個男人的成熟往往要經歷幾個女人。男人成熟了會變得越發的可愛，會讓越來越多的女人為之傾倒，可是女人成熟了就不見得會讓男人喜歡了。」「你說錯了，女人成熟了一樣會讓男人喜愛，成熟的都是美的。」一夫說得很懇切。寶怡搖搖頭，「女人成熟也意味著她的年齡的增長，你想想一個老女人還會有人愛嗎？可是一個老男人確實會讓很多女人為之著魔的。」一夫哈哈哈的笑起來，「女人成熟也有成熟的美麗呀。你以為那樣的男人很多嗎？還不是一樣的？男人有多少是越老越值錢的？也無非就是個把而已呀。」寶怡眨動了一下她的眼睛，「可是我面前的就是一位越來越迷人的男人。」「啊？你的意思是說我已經很老了？」一夫瞪大了眼睛。「你可別曲解我的意思，你啊，就是改不了貧嘴的毛病，要不然的話天底下的女人還不被你糟蹋光了？」寶怡也不禁笑起來，「你有的時候就是象個孩子。」「好象我就是個色狼？太過分了吧？還說我象個孩子，都這年紀了，還象孩子？我只是還有朝氣，男人總要有朝氣的，不然的話你說他會有建樹嗎？」一夫似乎對自己充滿了自信。「今天一會我請你到我那裡吃飯吧，順便看看我新學會的踢踏。」寶怡看著一夫，在等著一夫回答。寶怡的房間不是很大，是一套兩室一廳的公寓房，房間還是象過去那樣收拾得井井有條，所有的東西還是擺在她喜歡的位置上，她的生活似乎沒什麼太大變化。卧室里擺放著一張雙人床，罩著一套很素雅的床罩，兩個大大的枕頭中間是一隻瞪著大眼睛的絨毛兔子，床頭的柜子上擺放著一個木質象架，裡面是那張一夫很熟悉的他為寶怡拍的寫真。照片上的寶怡雙手抱著膝頭，側過臉來看著一夫，臉上是幸福的微笑。一夫看著這張照片有點愣神，這時候寶怡在客廳里叫他，他應了一聲才從恍惚中回過勁來，可是他腦子裡卻冒出個他從未有的念頭：寶怡要是嫁給別人，要是赤身**地在另一個男人懷裡，他恐怕真的有點受不了。這也許就是一個男人的自私，一個男人的狹隘的佔有慾在做怪，可當初他自己幹什麼去了？一夫覺得自己簡直荒唐到了極點，居然會冒出這種念頭來。寶怡並不大的客廳里只擺了張沙發和一張茶几，那沙發是布做的套子，一看就知道是寶怡自己縫的，針線雖不算是精細，但是卻可以看得出其中的心思。客廳的牆上掛著布做的裝飾品，這是寶怡特殊的愛好，她喜歡布做的東西，她喜歡布的質感，包括她日常穿的很多衣服都是棉的。在客廳的另一面牆上有一塊很大的鏡子，照得整個客廳顯得明亮。寶怡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身衣服，一件黑灰色的圓領寬袖襯衣，一條黑色彈力直筒褲，黑色的踢踏舞鞋，她站在那裡有些羞澀地看著一夫，活象是第一次在別人面前表演。「要看看嗎？我學了一些時間，但是一直跳得不好，原本是想保持身材的，可是後來一學就上癮了，只可惜過去在學校的功底丟得差不多了，不然我想會跳得更好些。」寶怡的臉上帶著一種興奮的羞澀，這樣的表情一夫從未見到過。「你家樓下沒人吧？我怕他們到時候上來找我們算帳。」一夫笑了。「沒人住，所以我敢在家裡跳，過去只是對著鏡子跳，現在多了你一個觀眾，你不要笑話我，我希望你能在我這裡玩得開心。」寶怡說著朝一夫歪了一下頭，一副很頑皮的神態。一個女人成熟了，有時也會帶著更加美麗的頑皮，那是一种放松，是一種心情，是一種生活的境界，這種美麗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世間最美麗的。強勁而富節奏的音樂開始了，一夫叫不出那音樂的名字，但是他知道這音樂他曾聽過。那是他買來的一張愛爾蘭踢踏舞團巡迴表演的影碟里一首非常經典的音樂，他曾經非常痴迷地欣賞那些強勁的節奏，那種堅定，現在寶怡又把這節奏帶回到他的身邊。「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寶怡的舞鞋敲擊著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那聲音伴隨著明快的音樂聲充滿了狹小的空間，一夫的心跳開始加快，他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升溫，那是一種青春的澎湃在他體內涌動，正在鼓動著他，他忽然間覺得自己又有了無限的能量，他想渲泄出來，他的能量已經使他無所畏懼、豪情萬丈，他此時在盡量壓抑著自己的心臟，不使它過快地跳動，他在那裡穩穩的坐著，只是用目光回敬寶怡的舞蹈，他也想跳起來，可是他命令自己坐著，他感到自己體內的東西正在和自己的外表做對，是一種瘋狂在與理智做對，是一種青春在與歷練做對，是直上雲霄的豪氣在與穩如泰山的王者之氣做對。寶怡的臉開始泛起興奮的紅色，額頭上開始有了汗珠，她的面容顯得愈發堅強。她向一夫伸出手來。一夫的身子晃動了一下，但是還是沒有動，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跟上寶怡的節奏，也不知道自己會跳出什麼樣的舞蹈，他想參與，可更想欣賞。寶怡把一夫一把從沙發上拉了起來，在一夫站起來的一瞬間，寶怡的雙手搭在了一夫的肩上，她的舞步嘎然而止。一夫的手情不自禁地摟在了她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