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羽隨風 （二）(2)

陸妍養的那隻庫卡瞪著眼睛看著一夫身邊的陸陸，顯得陌生而友好，陸陸則是一副高貴的神態，似乎不願意搭理那隻血色不純的庫卡。春節就要到了，證券公司已經停止營業，陸妍收拾好所有東西準備回家過年，一夫看著陸妍忙忙碌碌的樣子心裡有些凄涼。陸陸蹲在他的身邊，用嘴巴靠在他的手掌心裡，陸陸是他現在能夠感受到的最大的溫暖。海口的冬天一樣會冰冷異常，這個冬天尤其如此，一股寒流襲擊了這個一年四季沒有嚴冬的城市，相距不算很遠的香港已經有人和牲畜被凍死。陸妍走了，房子里只剩下了一夫和陸陸以及陸妍的那條庫卡。一夫此刻最希望的就是見到太陽，讓冬日暖暖的陽光照在自己的身上。春節是海口最冷清的節日，街道上毫無生氣，當地人都到其它市縣去過年了，外來的人也有一大半回了老家，商店關門沒人營業，街上沒有什麼行人，車都很少見。除夕的晚上，幾個沒有回家過年的兄弟跑到一夫這裡來喝酒，不知道這幫傢伙從哪弄來的兩瓶人頭馬和一瓶茅台三瓶酒鬼。幾個男人一夜暢飲，喝乾了所有的酒，酒也摧垮了所有的人，客廳里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一夜狂歡帶來的不是快樂，反倒是寂寞和凄涼，天亮了，人散了，剩下的還是一個人和兩條狗。難捱的春節總算過去了，股市開張，陸妍回來了，一夫又可以到處找工作了，陽光又開始顯得格外的明媚了。一夫牽著陸陸到證券公司吃飯，那裡有免費的盒飯提供給股民。陸妍利用職務之便給一夫也搞了個股民身份，可以吃到免費的午餐。大戶室充滿綠意的天庭里，一夫找了個座位坐下來，隨手拿了一份報紙看，現在離開飯還有點時間。陸陸趴在一夫的腳邊，昂著頭。「好漂亮的狗。」一個女人在驚叫的聲音，「好可愛呀。」一夫扭過頭去，一位美麗得猶如仙女般的非常年輕的女人已經一路小跑著過來站在了陸陸身邊。陸陸馬上警覺的站直前腿，眼睛盯向那個女人。女人嚇了一跳，向後退了一步。她看看一夫，「這是你的狗呀？」一夫點點頭。「你的狗真漂亮，看上去好純啊。」女人在誇獎陸路，一夫也感到非常的自豪。「它叫陸陸，是純種的英格蘭牧羊犬，海口還沒見到過第二隻。」一夫在那裡自誇他的寶貝，「這是我一個朋友當初送的，我從小把它養大的，現在已經是個大美女了。」「哎呀，我過去只是聽陸妍說她的一個朋友有這麼一條狗，今天看見了還真的是漂亮。」女人在一邊說著，此刻她的聲音在一夫聽來是那麼的甜。「它會咬人嗎？」女人有點怯怯地問一夫。「我想摸摸它。」一夫笑笑，伸手拍拍陸陸的頭，「我們家陸陸可不是那些雜種狗，訓練有素，不是見誰都咬的。」接著一夫沖陸陸說，「去，跟這位漂亮的小姐握握手。」陸陸抬起了它的一隻前爪。女人驚訝地笑著握住陸陸伸過來的爪子。「好可愛呀。」說著上去摟住陸陸的脖子。「你會喜歡這種大狗？」一夫覺得不可思議，「女孩子很少喜歡這麼大的狗的。」女人笑了，「我就喜歡這種大狗，在身邊有安全感。你的狗又這麼漂亮，送給我吧。」一夫也笑了，心想這女人找的老公一定是一個又高又大的傢伙。女人抬起臉來對一夫說：「我叫程躍然，躍然紙上的躍然，陸妍和我很好的，以後多帶你們家的狗狗來玩啊。」一夫笑笑沒有回答。之後的幾天一夫天天帶著陸陸到證券公司去，程躍然也是天天從大戶室里跑出來和陸陸玩，還給陸陸買了進口的袋裝狗糧，陸陸脖子上也換上了她給買的漂亮的真皮項圈。一夫很喜歡看程躍然笑，她一笑起來顯得非常的美，似乎整個證券公司里都變得陽光燦爛，一夫甚至盼望著程躍然的身影時時刻刻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喜歡這個女人，她優美性感的腰身和那總是得體的裝束讓一夫著迷。在一夫眼裡，程躍然是他見過的最美的女人，清脆的聲音使他的心酥軟，黑亮的長發時時勾起他想要觸摸的**。一夫有了幻覺，要是她是我的女人……現實中一夫又很清醒，程躍然是個很有錢的女人，錢是怎麼來的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她的股票帳戶上至少有幾百萬的資金。一夫是個窮光蛋，現在連自己吃飯都成問題，就更不要說請程躍然出去吃一頓情調晚餐。他們不是一個階級。這天晚上，陸妍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突然開口問一夫，「你是不是喜歡上程躍然了？」一夫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告訴你吧，程躍然不會看上你的，她喜歡有錢的男人，還有你的陸陸。」陸妍沒等一夫回答，她的語氣很平淡，甚至說話的時候連看都沒看一夫一眼，依舊是抱著她的那個大大的茄菲貓。一夫坐在邊上的小沙發上，木木地看著電視，陸陸還是趴在他的腳下。程躍然突然請一夫吃飯，這讓一夫感到很意外。程躍然不是那種願意屈尊的女人，她從來是要男人圍著她轉的，她有錢，有姿色，有學歷，在證券公司的所有大戶里她絕對算是一個引人注目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