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劍宮中的「另類」天才
九天,劍宮。
「哎!十二歲了!時間過的真快!」
「不管我如何努力,劍閣中的劍訣還是連一本也領悟不透!」
「可惡!難道我真的是傳說中的廢柴不成?」
「老夥計,我真的錯了嗎?」
劍閣外,雪星然目光複雜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武器。他一臉頹廢之色,嘴角不斷蠕動,喃喃自語著。
這裡是劍宮,顧名思義,乃是從古就傳承下來的劍道聖地。雪家一門在此隱居,無盡歲月以來,這劍宮儼然已經擴張成了一片人口稠密的小世界!
雖然人口日益增長,卻唯有一點兒是從亘古以來就不變的!
那便是劍!
從創造了劍與劍宮的老祖宗開始,到現在劍宮中從未出現過任何其他的兵器。每個人從懂事開始便以生在劍宮為榮,對劍備受尊崇。就拿眼前的劍閣來說,裡面的劍訣無數,都是無盡歲月以來,劍宮先輩們所創造出來的!
「哎!」
回頭看了一眼那輝煌、浩大的劍閣,再想到自身,雪星然又低嘆著搖了搖頭。
從懂事以來,他也如他人一般愛著劍宮和劍。可是,隨著歲月的流逝,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卻不可遏止的生出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劍乃雙刃,在雪星然看來,這種兵器並不算太完美。對敵之時,若陷入僵局,雙刃可能會成為一種「負擔」,甚至有可能誤傷到自己!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另類且怪異的念頭不斷的擴大。又因為,不管如何努力,他也參透不了一本劍訣。於是,在六歲那年,他一時熱血上涌,便請人打造出了現在隨身攜帶的「老夥計」!
它並非劍宮正統意義上的劍,只開了單刃,而且劍身也被故意加寬,甚至從劍身過半到劍尖部位還被刻意的彎折了一些,成弧形。這些都是雪星然經過深思熟慮后,才搞出來的。他覺得,這樣的「劍」才能增大受力面積,而且,也不至於在一些情況下誤傷到自己。
可,自從他的「劍」在正式場合亮相后,便受到了諸多的質疑和不認可。許多平日里很友好的長輩都說他是異端,對他冷眼怒眉。而同齡的一些小夥伴們,也都開始看不起他,甚至爭相嘲諷、欺負他。
更加奇怪的是,自他使用這把「劍」后,那些劍訣似乎也開始莫名的排斥他。以前,他雖然不通劍訣,但隨著刻苦修鍊,還能勉強掌握一些。可換成現在的武器再施展,原先的東西全都變的不倫不類,完全不得所悟。
從那以來,他寸步未進,至今仍停留在初入後天層次。
九天之中,境界劃分以武為準。
後天、先天武兵、武士、武將、武帥、武尊……
像他這般大小的孩子,至少也能達到後天中段。甚至一些天才已經觸摸到了屏障,幾近先天武兵層次了!
他自問從未中斷過修鍊,而且付出的努力也要比其他人多很多,可卻始終不能再提升一點兒!
「老夥計……我……」
正當失落的雪星然準備離開之際,突然,他的正前方走來了五六個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為首的那個劍眉星目,一臉傲然之色,如眾星捧月一般被拱衛在中央。他叫雪天華,那輩分算是自己的表弟。
依稀記得,小時候,他一直跟在自己的背後,哭著鼻子喊自己星然哥哥。
可現在……
當留意到他后,雪天華微微一頓,雙眼微眯,臉上也緊跟著被嘲弄之色填滿。
「呦呦呦!這不是我們劍宮的絕世天才雪星然嘛!」
他的話音落下的同時,剩下的那些目光全都齊刷刷的掃了過來。這些人將笑容一收,臉上也跟著浮現出了厭惡之色。
幾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一個少年率先站了出來。
「你們是不知道啊!每一次我看到天才的劍,內心是有多麼的震撼。哈哈哈,連刃都沒開齊,而且你們瞧瞧,那寬度、那彎度,嘖嘖!此等神兵絕不可能有適合的劍鞘收放。每天拿在手裡,真的不嫌累嗎?哈哈哈!」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可是天才!而且,那可不是我們劍宮的劍。我聽我爸說,天才六年前第一次展示的時候,就給它起了個名字,好像叫什麼……」說著,他故作沉思的皺了皺眉,「啊!對了,叫刀!」
「刀?劍、槍、戟、匕,這些武器我倒是聽說過,可這刀嘛……嘿嘿,沒想到我也能遇到一個自創武器的神人!雪星然大少,什麽時候送我一張親筆簽名?」
「人家雪星然從某種意義上講可是劍宮第一人!啊,呸!應該說是九天第一人才對!人家可是大人物,日後,說不定就連天梯道君也只能跪在他腳下當板凳!就你也配跟天才要簽名?先掂量掂量自己吧!」
「也是,我不配,我不配啊!哈哈哈哈……」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最後只餘下一陣哄堂大笑。
這種譏諷雪星然已經忍受了六年了!
最開始,他還會活出老命,衝上去,扭打一翻。可經過時間的洗禮,現在,他的心已經被變得沉穩了不少。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輕易地出手。自知不敵,他抿著嘴,遂即轉頭準備向別處走去。
但還未等他走幾步,那些人便一哄而上,將他團團圍在了中間。
「你們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哈哈哈,天才,你連自己的日常都忘了嗎?」雪天華調侃道。「給我揍!」
「嘿嘿,老子剛被師尊訓了一頓,火正愁沒地方發呢!」
「哈哈哈,巧了,我也是。」
「砰砰砰!」
雪星然雖然拚命抵抗,但差距太大。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直覺恢復的同時,鑽心的疼痛也隨之傳來。
此時,已經正值深夜。
他心緒難平,這些年,外人對他越來越過分。從最初的調侃嘲諷,到今天,終於出手了。他的心中滿是不甘,艱難的爬起來,輕輕打開了屋門。
隱約間,他看到裡屋的小院中,父母房間的燈還未熄。兩道身影相對,印在窗戶上,同時一陣陣激烈的爭吵聲隨之傳入了耳畔。
「哼!讓人打死了活該!」
「沒出息的東西!老子堂堂武尊強者,怎麼會生出這麼個不爭氣的兒子?」
「陽華,你小聲點,別吵醒了孩子……」
「孩子?老子沒這種兒子!簡直丟盡了我的臉!!!」
「什麼狗屁的刀?老祖宗傳下來的真東西學不會,卻整天自高自大,傲慢的去研究些沒用的!他可真厲害啊?棄劍六年,寸步未進,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在外都抬不起頭來!」
「還有你,妙晴!母以子為貴,你還要縱容他到什麽時候?不行!明天,我就要斷了他的刀!」
「陽華,你冷靜些。這些年,雖然過的不如意,可我們不還是照常過下來了嗎?星然總歸是我們的孩子啊!只要他一輩子平平安安,我就滿足了!」
「婦人之仁!這是什麼地方?平平安安?!可笑!在這劍宮,不能出人頭地,就要至死被人踩捻!!!」
「行了,我已經聽了你六年了。這一次你也該聽我一次了!」
「可是,我……嗚嗚嗚嗚……」
父母的爭吵聲不絕於耳,而後便是母親的啼哭聲。那一句句話,如同尖刀一般,撕開了雪星然的心窩。這一刻,渾身的傷痛似乎都消失了,他死死地拽著衣角,臉上儘是堅定之色。
「不能出人頭地,就要至死被人踩捻!!!」
父親的話不斷在耳旁回蕩,他轉身,毅然走出了家門!
是夜,
夜風凄涼,在「想要變強」的念頭下,雪星然來到了一處廢棄的宮殿前。
這裡是劍宮的唯一禁地,也是創造了劍和劍宮的老祖宗的居住之所。從老祖宗閉關之後,便留下了一句話:不到天梯道君層次,不得入內。
起初子孫們都還算聽話,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出現了一些「不聽話」的人。這些人要麼是到了瓶頸、不得寸進,要麼有要緊事,想要臨時抱佛腳求助他人。因為劍宮與外界不通,所以,這些人便以身犯險,闖了進去。
可入內之後,不管實力高低,從未有人活著從裡面走出來過。存活率為零,漸漸的,大家也不再去冒險嘗試,同時裡面也被傳的沸沸揚揚,極其恐怖。
不過,此時,雪星然卻並沒有半點兒害怕之色。
自從用刀后,他就再也學不會劍訣。一連六年,劍宮之中,無人願意指點他。想要變強,單靠自己是不行了。現在,他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位神秘而強大的老祖宗身上。
父親一向是言出必行之人,明天他便會毀了自己的刀。現在,此地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一定要進去賭一把!
在不甘心的情緒下,他毅然決然的邁入了宮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