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打死不承認
穆霖剛說完話,便又忽然想起什麼,連忙改口:「當然,我所說的苦衷,並非指她把姚昭儀害瘋了的事情,而不願意說出行蹤來。」
葉成楓道:「臣由始至終也沒說過晴晴就是害姚昭儀變瘋的人。
臣只是想要找出那個出宮殿的宮女問一問。問她出宮殿之後是否遇到過姚昭儀,遇到姚昭儀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穆霖想了想,葉成楓來到這裡向她盤問開始到現在,他的確沒有說過姚昭儀遇害是晴晴害得,當然,他也沒有說明是穆霖害的。
反倒是穆霖,在面對葉成楓的盤問時就顯得很敏感,很不開心,並且還主動把第一嫌疑人的角色往自己身上攬。
然而,就算是這樣葉成楓也沒有說她,就一定是那個害姚昭儀的人。
他一直在強調,在案件沒有水落石出前,後宮中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如此說來,他說的是真的?第一嫌疑人什麼的,完全是她想多了?
穆霖想到自己想多了,就想扇自己兩巴掌。
因為她想多了,所以她就把自己暴露了。
如果一開始她顯得沉著冷靜,不把第一嫌疑人往自己身上攬,也許葉成楓的心中就算對她有懷疑,他也未必真的就會結論是她害的姚昭儀。
然而現在……
她想得懊惱極了,也無可奈何。因為說出去的話,無法收回,只能看看接下來是否有補救的方法。
只聽葉成楓繼續說道:「穆修容的猜測也許是對的,但是,就算是有苦衷,對於自己走過的路,應該是知道的,但是晴晴卻完全不知道。
她只知道去了幽月湖,但是從哪條路去,又是從哪條路而回,她根本不知道。
這隻能說明晴晴沒有去過幽月湖,也沒出過宮殿。」
穆氣急反笑:「葉大人剛才不是說,晴晴在說到出宮殿後的行蹤,那是說的非常流利嗎?為此你還特地向我請問。
怎麼這會兒卻一再強對我調,晴晴不記得出宮殿後的行蹤?你這樣做究竟是什麼意思?」
葉成楓面對穆霖的一再質問,也不心虛和臉紅,而是微微一笑,很無恥的道:「那是臣說的諷刺話。」
他說了一句,頓了一下,看著又氣又不解的穆霖解釋道:「臣在諷刺晴晴口口聲聲說出宮殿的是她,卻不記得她出宮殿後的行蹤,你說,這不夠諷刺嗎?」
他問了一句,也不等穆霖回話便又繼續說下去:「因為太諷刺了,所以臣就要說一些與她說的相反的話。」
這一次,穆霖倒是機靈沒有介面了,也沒再繼續譴責葉成楓了。
葉成楓看到穆霖不在執著的質問他,並又繼續剛才的話題:「既然晴晴沒有出過宮殿,那就說明有人利用了晴晴的身份出宮了。
臣便想問一問穆修容,是否知道有人利用了晴晴的身份出宮殿?」
穆霖道:「我哪裡知道有誰會利用晴晴的身份出宮殿?月賞宮中有宮女數百人,我並不全都認識,就算全都認識,我又哪裡能知道誰會利用晴晴的身份出宮殿?」
葉成楓點頭道:「穆修容說的是,臣也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臣有個請求,希望穆修容答應了我這個請求。」
穆霖道:「只要不是什麼為難的事情,我一定答應你的請求。」
葉成楓道道:「當然不是為難的事,只是需要穆修容說一句話即可。」
「什麼話?」
「叫所有宮女到院子里讓臣一一審問,看看究竟會是誰利用了宮女晴晴的身份出宮殿?」
穆霖想了想道:「此事驚動太大,影響不好。
還有,就算我的宮女站在庭院里讓你審問,你覺得那個真正利用晴晴身份的宮女,會坦白地說出來嗎?」
「既是這樣,那臣只有暗中調查,還請穆修容永許。」
穆霖譏笑道:「葉大人的身上不是有皇上的令牌,可以隨時對後宮中的任何一人進行盤問嗎?你又何須問過我的意見?」
「此言差矣,」葉成楓介面道,「皇上的令牌是讓臣對進行反抗的妃子們或宮女們,可以行使特權,讓她們不得不回答臣的盤問。
但是,像現在這樣,臣要對總個宮殿的宮女們進行盤問,卻是要得到穆修容的永許的。」
穆修容想了想,覺得葉成楓說的也有點道理,就點頭答應了。
但她卻還有不明白的要問:「葉大人為什麼堅決的認為有人利用了晴晴的身份出宮呢?而這種利用究竟是怎樣利用?」
葉成楓想了想解釋道:「向鍾惠侍申請出宮殿辦事情的是晴晴,然而晴晴在臣的審問之下,臣已經確定不是她出的宮殿。
然而昨晚姚昭儀和綠盈確實見到有宮女從月賞宮殿出來,然後姚昭儀才會和綠盈分開跟蹤那位宮女而去。
如此就可以證明,出宮殿的宮女如果不是晴晴,就是有人與晴晴在向鍾惠侍申請出宮殿辦事情時,就已經商量好對換身份出宮殿。
就是說向鍾惠侍申請出宮殿的人是晴晴,而出宮殿辦事情的人則是另一人。」
「……」穆霖簡直無話可說,因為葉成楓的推理太准了,准到她不敢開口說話,以免再次出錯。
為了趕緊打發葉成楓離開,她只得看著葉成楓道:「既是這樣,葉大人便請去審問吧。
審問的結果如何,還請告訴我一聲。讓我也看看究竟是誰會利用晴晴的身份,出宮殿辦事情?」
葉成楓聽了倒也沒有立刻起身出去,而是看著穆霖微微沉思了一下,才道:「如果穆修容不介意的話,臣還是要從你開始了解。」
穆霖一窒,饒來饒去,她還是第一個嫌疑人,就是被葉成楓盤問的第一人。
「你問吧。」穆霖已經沒有之前的抗拒和憤怒了,有的只是理智與機智。
在與葉成楓這段話的期間,也讓她知道了葉成楓的目標是什麼,那麼,她就可以避重就輕的回答。
葉成楓想了想問:「穆修容昨晚睡了以後,真的沒有再出宮殿了嗎?」
「是的。」
「是否有人證明?」
穆霖淡淡的回道:「我睡覺一直以來都有個習慣,那就是不喜歡有人守著我。
所以,你要問我有沒有人證明我一晚上都是在睡覺,我還真找不到這樣的人來證明我。
不過……」
「不過什麼?」
「我睡到深沉的時候,聽明淳說皇上有來看過我。我不知道這樣的事情能不能算證明?」
葉成楓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也未回答。
接下來他還問了很多很多,穆霖倒是沒有再表現敵意和排斥了,而是有問有答,表現得非常乖乖女。
他問了許多問題,直到該問完的已經問完,便告辭穆霖,說是要去準備下一輪的調查。
穆霖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點頭送客。
至此,她與葉成楓之間分開后的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不愉快,而又如陌生人般結束了。
葉成楓從殿內走出來,找到鍾惠侍,叫她用兩天的時間向月賞宮的所有宮女進行盤問,昨晚上究竟是誰出宮殿辦事情了。
沒有出宮殿辦事情的人,必須要有人證證明她們沒有出宮殿,一晚都在宮殿內。
鍾惠侍雖然不大願意,但也沒有辦法。事關她管轄內的宮女,她必須負責地為她的宮女們辮清楚。
交代玩所有事情,葉成楓便叫人放了晴晴,他這才向著宮殿外走去。
鍾惠侍和晴晴目送葉成楓離開了,兩人才收回目光,互相看了看,都看到了對方的無奈。
晴晴想了想,昨晚姚昭儀之事不管是不是她所為,她都要為穆霖撇清關係,讓她獨身事外。
因此,她看著鍾惠侍道:「鍾惠侍,昨晚上出宮殿的人的確是奴婢,沒有其她宮女。你要相信奴婢。」
鍾惠侍聞言輕聲道:「我相信你沒有用,關鍵是要葉大人相信。」
她說了一句,覺得在此事件中,她不便過多發言,便看著晴晴道:「你先去看看穆修容吧,她被葉大人一翻盤問下來,心情肯定不好。」
「嗯。」晴晴點點頭,這才與鍾惠侍分開,向著正殿走去。
走進正殿,看到穆霖一臉陰鬱的坐在窗戶邊,看著外面春日的景色。
明淳站在她的身邊悄無聲息,彷彿一座佛尊一樣,又安靜,又端莊。
晴晴看了連忙走過去,向穆修容行了一禮:「穆修容萬福。」
穆霖迴轉頭,看著不安的晴晴輕鬆道:「你回來啦?」
「是的。」
穆霖想了想問:「葉成楓有沒有為難你?」
「回穆修容,葉大人沒有為難奴婢,只是……」
「只是什麼?」
晴晴道:「只是葉大人不相信昨晚上出宮殿的宮女是我。」
「那當然,因為你對葉成楓的提問常常是前言不搭后語。所以,別說是葉成楓,就是我聽了也不會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
晴晴一聽急了,連忙問道:「那怎麼辦?奴婢那時候,確實不知,不知道穆修容昨晚去了哪裡,只知道你去祭拜姐妹了。
後來,後來才想起你說過要去幽月湖,但幽月湖那麼大,奴婢確實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就因為這樣,葉大人就不相信奴婢的話,也真是太沒道理了。」
明淳在一旁聽了晴晴的話只想嘆氣和皺眉頭。
這個晴晴,這種時候說這種話,虧她也敢說出來。因為這種話讓人聽了,第一反應就是她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穆修容。
他忍不住偷偷的往穆修容的臉上看去,看到穆修容一臉的淡然,完全沒有因為晴晴的話而生氣。
他看了不由得佩服穆霖的大度,也為晴晴不會說話而無語。
作為一個妃子的貼身宮女,如果不學會為主子處事著想,或者沒有圓潤的一顆腦袋,遲早有一天會是主子的絆腳石。
他雖然沒有桂公公的那份奸滑和詭計,但他為人細心又忠誠,跟著哪位主子,便對哪位主子掏心掏肺。
這一點既是好的一面,有是壞的一面。所以,桂公公才會一直為明淳物色主子。就是希望他能夠跟對人過一生。
桂公公不敢說穆霖是最好的,但至少是他物色中最理想的一個人,所以他才會把明淳安排在穆霖的身邊。
明淳當然知道桂公公的苦心,便在心裡很感激桂公公,也用真心來侍候穆霖。
本來他和梅伍姑娘一起侍候穆霖,那是配合的很默契。兩人都是沉穩又內儉,為人又滑潤。
不像晴晴這樣,很多時候讓他感到無語,想出聲訓教一下她。他也不好開口。
因為他不知道穆霖和晴晴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若說很親密,又不像。
若說不親密,但穆霖聽到晴晴有難,便又會立即撲過去救她。
因為這樣,這段時間來,他看著晴晴犯了不知道多少錯,也沒有出聲警告她,而是在心裡嘆氣。
這會兒,他依然看著穆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與晴晴說話:「你自己記性差,就不要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來。」
穆霖說了一句,抬起眼眸不滿的瞪了晴晴一眼。
明淳看到這樣暗自高興……
「奴婢。」晴晴想解釋,但看到穆霖再次投來不滿的一瞥,她又把解釋硬回了肚子里。
「我昨天吩咐你和明淳做事時,就已經說明了要去幽月湖。如果我沒說明,明淳也不會在宮殿外,去往幽月湖的方向等我。是嗎?」
「是的,穆修容。」明淳聽了立即應了一聲,也是因為他機靈,知道穆霖最後一句是對他而說的。
反倒是晴晴,還以為最後一句是問她,剛想回答,便聽到明淳比她還快一步的回了穆修容一句。
穆修容聽到明淳的回話,便很滿意的點點頭。
晴晴看到這樣,便知道自己會錯意了。
穆霖瞪了晴晴一眼,覺得心煩便揮了揮手道:「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也無需擔心,就算葉成楓知道昨晚出去的是我,難道他就能把姚昭儀的事情往我身上套?」
「那當然不能啊,」明淳很機靈的介面,看著穆霖道,「也不知道那個葉大人是怎麼想的,明明林司樂已經承認了姚昭儀的事情是她害的。
偏偏葉大人多事,還要重新調查。這不是沒事找事做嗎?」
一時間,明淳說了很多葉大人的不是,讓穆霖的心情變的開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