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信仰
李燁恍然來到了星海之中。
他看不到自己的身體，但是卻能夠看到那團璀璨的小宇宙，正緩緩旋轉著。
小宇宙作為他的力量來源，此時還十分弱小，比不得司玲思的黑洞那般磅礴強大，但是那白色的光芒卻給李燁心安的感覺，好像它就是自己的大腦，自己的心臟一樣，兩者融為一體。
就在這片靜謐之中，星海中忽然飄來許多灰濛濛的霧氣，仔細看上去，隱隱約約是個人頭的形狀，貪婪地張著巨口，正是那個垂垂老矣的大護法！
「妙啊，妙啊！真是一個不錯的身體，還擁有如此強大的體魄，呵呵呵，藉助這具身體，我又能再為命運之神鞠躬盡瘁數百年了，現在靈氣復甦，就是達到更高的境界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在大護法眼中，李燁就是砧板上的鹹魚，任人宰割。
「別做夢的，我的身體，就是我自己的，你永遠不可能奪走！」李燁悲憤，當一個人直面死亡的時候很難不生出恐懼來，在恐懼過後則是無盡的憤怒。
「呵呵呵，你放心，命運之神會眷顧你的家人的。」大護法活了上百年，幾乎失去了喜怒哀樂的感覺，對李燁的情緒也無動於衷。
一個人的心境是他的遭遇息息相關的。有的人修鍊了數百年還是小孩心性，那是因為他一直處在相對封閉且安全的環境之中，就算是幾千年換算成普通生活也不過幾天而已。
但對於大護法這樣久經滄桑的人來說，一百年可就真是實打實的一百年了，這一百年，他見證了太多太多......
「一口一個命運之神，難道你真的見過他嗎，難道他真的影響著這個世界不成？所謂的神不過是你們腦海中的臆想而已，真是可笑！」李燁譏諷道。
「小夥子，你還年輕，我不怪你，以後我會帶著這具身體，去領略神的世界的。」大護法面不改色，向小宇宙沖了過來。在這虛無的空間中只有小宇宙的存在，他也自然而然地把這當做了李燁的精神意志。
然而灰色大護法剛一行動，這星空立刻就發生了變化，只見一顆顆璀璨的星辰逐漸散發光芒，遙遠深處的無盡星系也旋轉起來。近處的，更有一顆龐大無比的恆星，照耀在黑暗之中！
圍繞著恆星的行星出現，紅色的，金色的，褐色的......還有藍色的！
不止於此，李燁感覺自己在縮小，亦或這些星球見的距離在放大，大到恆星佔據了半個世界，接著又逐漸遠去，化作樓房大小，在這樣的背景下，遠處的星空中，一對對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龐然大物靠攏過來......
「這，這是什麼？」大護法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太過駭人。
從宇宙的尺度來看，人真的太渺小了！渺小到就算李燁不動用維術也不存在一樣，不會對膨脹的宇宙造成任何影響。別說是宇宙，就是那些快有衛星大小的星空戰艦也聳人聽聞啊！
大護法動搖了，神能夠影響到他的世界，能夠影響到命運教派的生死存亡，可是，神真的是宇宙的主宰么！
神，真的存在么......
「也許你所謂的神，不過也只是星辰大海中一朵小小的浪花，翻不出什麼大浪來，這世界，肯定是沒有盡頭的。」李燁瞅見神情恍惚的大護法，沒來由得說出這番話，腦海中那個神秘的聲音，又出現了。
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李燁聽得清楚了些，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似乎就在他身邊。
「不可能！不可能！不得胡言亂語，神是肯定存在的，一定存在的，你沒有見過，你不承認存在就不見得我沒有見過，我活了一百多歲，見過太多太多的東西......神，一定存在！」
大護法先是激昂慷慨，接著聲音哽咽，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中又出現決絕之色，令李燁都為之震懾。
有信仰的人......真幸福！
說完這句話，大護法不再等待，也不管這變化著的虛空，毅然而然地沖向小宇宙，只要完全佔據那團白色的光芒，那他，就真的，重活一次了。
李燁不為所動，這短暫的幾分鐘的時間改變了他許多東西，包括對小宇宙的認識。讓他無語的是，自己的精神意識居然在金字塔中完成了超乎想象的轉化，變成了小宇宙。
「啊！！！」慘叫聲傳來。
大護法的意識剛觸碰到小宇宙，瞬間就被白色的光芒給凈化，沒有留下一丁點東西，而且小宇宙還產生了莫名了吸引力，將大護法的意識不斷向前拉扯，一點一點蠶食著這些灰霧。
相反，李燁感到小宇宙這才發揮出了它真正的實力，即便是一個很有可能處於LV2巔峰的大護法也毫無反抗之力，維術與之相比起來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大護法！大護法！」李豹等人慌了。
現實世界中的大護法也在慘叫著，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衰老，連長生玉床似乎都失去了作用，小宇宙的霸道可見一斑。
「剛快中止，不然來不及了！」還是莫羅歌反應得最快，直接中斷了對玉床的靈氣輸送，同時將靈氣注入大護法體內以穩住他的肌體，其他人見狀也只能如此。
李燁幽幽睜開眼睛，看到自己還活著的時候，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李燁，這是怎麼回事，你把大護法怎麼了？」莫羅歌臉色鐵青，大護法是他的曾祖父。
「哈哈哈，他發生了什麼我怎麼知道？」李燁氣極而笑，這些人也真是有意思，明明是要加害於他，結果過程中出了意外，怎麼好像是他做了什麼有違天理的事情一樣？
「殺！殺......」大護法並沒有死去，只是精神遭受極大損害，此時還下意識吐出了幾個字。
聞言，李豹掏出一把手槍抵在李燁的額頭上，毫不猶豫就要扣動扳機，他已經忍了這個看不透的少年很久了。
啪啪啪啪！
就在這時，墓穴中卻傳來了整齊且鏗鏘有力的腳步聲，並且直直向玉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