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404
一夜無眠。
李燁整整修鍊了一個晚上，直到身體中的那團小宇宙有了初步的規模才睜開眼睛，此時天已大亮。
還得上學。
不上學，好像沒什麼事情做。
接受教育，一是為了生活，二是為了生活得有質量。相對來說，讀大學，找工作，是人生穩定的最佳途徑，同時也是塑造品格開拓眼界的最好時機。
不過這些對於李燁來說並不重要，他所見過的東西，比所有人都多得多......
之所以還去上學，只是純粹的習慣了而已。
松縣作為華國經濟龍頭華東市下屬的區級縣，經濟十分發達，教育科技文化都處於國內的領先水平，高中學習的環境還是相對寬鬆的，算是實現了素質教育的大部分內容。
當李燁趕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鐘了，他直接從後門進入，到自己空著的位置上去。
一坐到位置上，滿面春風的同桌莫羅歌就湊了過來。
莫羅歌是李燁的高中同桌，也是唯一一個同桌，分班的第一天就挑了最後一排角落裡的這個位置。松縣一中實行月排行分座位制度，每一次月考的排名也是每一次選座位順序排名，然而莫羅歌每次都考第一，所以他每次都選這個座位，從來沒有換過......湊巧的是，也沒人願意和性格古怪的莫羅歌坐一桌，所以每次都考最後一名的李燁只有這個選擇。
「好久不見啊，這幾天你去哪了？」
「家裡有點事情，請了假的，還能去哪。」李燁放下書包，算算時間，倒也離開了許久，好在秦子衿確實幫他請了假。
「怎麼，感覺你有點不一樣啊。」莫羅歌湊近，幾乎是貼到了李燁身體上，一對明亮的眼睛神采奕奕，卷翹的睫毛又添幾分靈動，特別是此時還是盛夏，只穿了短袖的兩人胳膊挨個胳膊，溫度有些曖昧。
李燁心裡發麻，不動聲色地把手放下去，道：「哪有什麼不一樣，倒是你，怎麼怪怪的......」
莫羅歌不置可否，看了看自己白白嫩嫩的手背：「不知道你怎麼看最近發生的這些變化？似乎是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發生了，咱們來討論討論。」
「討論什麼？」李燁打開手機看小說。
「根據達爾文的進化論，人類似乎是由猿猴進化而來的，這是主流觀點，你贊成嗎？」莫羅歌問道。
「人類不是由猿猴進化而來的，難道還是由象拔蚌進化而來的不成？」李燁瞥了莫羅歌一眼。
「不不不，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黑格爾說『存在即合理』，太陽系存在，地球存在，人類存在，這一切都是合理的，你認真想一想，要想尋找到一個適合生命存在的角度是多麼的不容易，對比之下，人類由猿進化而來不久顯得不那麼合理了嗎？」莫羅歌說到這裡，眼裡迸發出絢爛的光芒。
？？？
李燁整個人都驚了，特喵的平時基本不說話的同桌此時居然在和他探討存在的奧義，這是開玩笑的吧？
「其實。」李燁嚴肅道，「我聽不懂......」
哪知莫羅歌直接搖頭，說道：「不，你聽懂了，你只是不想和我說而已，看來還是我的學識太淺薄了。試想一下，若是我們整個宇宙，不過只是人家用作裝飾用的一個魚缸，那該是如何的絕望啊！我們這些微不足道的人類，用十億年、百億年，也無法突破魚缸的玻璃壁壘。」
李燁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莫羅歌的話讓他也感覺到了寒意。
「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改變了的話，一切都是命運的抉擇，李燁，你想不想認識這個世界的真面目，你想不想，真正活一次？」莫羅歌終於說出了他的目的。
「不想。」李燁直接拒絕了。
......
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莫羅歌憋了一大堆的話沒有說出口，最終全部咽了下去，直接趴到桌子上睡覺去了。
李燁摸了摸下巴，重新打開電子書看了起來，他現在的宗旨就是，不做任何可能會暴露自己的事情，雖然世界發生巨變是早晚的事情，可槍打出頭鳥，最開始冒出來的那些人絕對會被針對。
叮叮叮！
上課了，班主任李婷走了進來，這是一個30歲不到的年輕女老師。
「同學們，這是新來的轉校生，大家歡迎一下。」李婷身邊站著一個女生，穿著和大家一樣的夏季JK校服，纖細的腰肢不堪一握，讓人懷疑她是不是隨時會被風給吹走。
轉校生？
同學們紛紛議論起來，畢竟上學其實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轉校生剛來的那段時間會添加不少活力。當李燁還沒有抬起頭的時候，就已經有陣陣驚呼聲傳來了。
「大家好，我叫司玲思，希望以後和大家一起學習。」清冷的聲音傳來，立刻吸引了李燁的注意力。
「404？很有意思的名字！」莫羅歌指尖輕輕撫著嘴唇。
當轉校生將名字說出來的時候，剛才還發愣的學生們都笑出了聲，畢竟聽起來實在太像是404了，有誰的父母會給自己的子女取這樣的名字？
當然了，他們這一代雖然是00后，但是出生那會兒國內的網路還不是特別發達，家長可能也沒注意到諧音這個問題。
啪！
李燁抬頭一看，恰巧司玲思也看向了他，兩人的目光在教室中相會，頓時如同雷電劃破長空一樣，照亮整個黑暗，驚得他直接向後一倒，摔在了地上。
看著司玲思清澈的雙瞳和淺淺的微笑，姬揚頭皮發麻，這女人，不就是在金字塔中刺殺他的殺手么！
「這樣吧，司玲思同學，你去挨著李燁同學坐，方便他給你講講學習和生活上的事情，李燁，幫新同學搬一張桌子。」李婷對兩人說道，單人單桌的優勢就是可以隨時組合，就算是三人挨成一排也沒有問題。
李燁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他真怕上課上著上著司玲思就給自己一刀，畢竟維術不是隨時能夠施展出來的，可是沒有辦法，若她真想殺自己的話，坐旁邊不坐旁邊沒有任何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