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絕不是人

段晨揉了揉腦袋，先在三環找了個酒店住下，心裡正琢磨著從什麼途徑可以找到吳勇。

突然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過來，他心中古怪，現在才清晨，誰會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

接通電話，讓他想不到的是，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是典少的。

「我打這個電話過來沒別的意思，你不是把吳如月送回家了嗎，他老爸又把她給送到我家了，沒別的意思，就是跟你說一聲。」典少話語誠懇，不像是在嘲諷段晨。

不過他聽著這些話，不用去管語氣如何，典少把這件事告訴他，就是為了諷刺他。

「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吳如月的死活與我何干……」段晨冷聲道，已經準備好掛電話。

典少的語氣瞬時變得尖酸刻薄，說段晨想抱大腿，不曾想吳勇此時已經自身難保，前後要應付幾名暗中針對他的敵人。

不過任典少怎麼說，段晨就是不生氣，反而心裡還感謝典少提供了這麼關鍵的信息。

隨即他掛斷了典少的電話，在電話掛斷最後一刻，典少說的正起勁，想要嚇唬他，說昨天他搗毀的人販子窩點，裡面的老大來頭不小，現在正在派人找他，如果他現在還在京都里，那就離死不遠了。

還不等他打電話給鴻門，問問有沒有這方面的消息，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拍醒靠在床頭睡覺的小於，掏出了手槍，緩步走到門前，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

不多時，外面的人聚集到了門前，低聲討論著怎麼把房間里的段晨引出來。

他眼角抽動一下，猛地一腳踹在門上，瞬時門板飛出，直接撞到五人，其他人目瞪口呆，想不到門竟然會以這種方式打開。

下一秒，槍聲大響，三十秒后，段晨帶著小於從酒店後門逃出。

讓他想不到的是，這幫人竟然把他往哪裡逃都想好了，從後門的小巷傳過去，正對上一輛黑色的麵包車，上面的司機瞪大了眼睛，連忙低頭去掏槍。

段晨先一步抬手，三槍響起，將麵包車內的所有人都爆頭。

衝出小巷，四周死一般的寂靜，不知是不是槍聲讓人們都躲了起來，小於在他身後瘋狂邁著步子，只感覺這次死定了，心中滿是懊悔。

一路逃竄，兩人在一個公園的小樹林里停下，段晨打電話給方清覺，電話撥過去了，但沒人接聽，這讓他心中嗅到了不妙的味道。

眼下小於跟著他相當於是一個累贅，他在路邊一排停車位里撬了一輛車。

約莫開了五六個小時，小於被段晨送到京都下面的小城，同時給了他一張有十萬存款的銀行卡，讓他自己先找個裡京都遠些的小城躲著，別冒頭。

小於雖然知道段晨的打算，但現在要分別的時候，他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段晨沉聲道：「我這個做師父的，沒把形勢掌控好，現在出了一大堆岔子，你先走吧。」

短暫的沉默，小於面色有些不自然，像是做錯了什麼事，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你之前讓我勾引吳如月的事，我在你離開之後有了一些進展，她把聯繫方式告訴我了，我答應她如果我們準備好了，就打電話過去，帶她離開……」

段晨心中一動，要說個人，不牽扯到基地，他誰都不怕，現在他心裡很窩火，有力無處發，如果能搞到吳如月的所在的位置，那他就有辦法找到更多的人了。

之前典少說吳勇要將吳如月重新送到他家，現在段晨雖然不知道事情進展到什麼程度了，但她的位置至少能夠有兩種結果。

一是吳如月還沒出發，在吳勇那邊，二就是吳如月已經在去典少家的路上。

無論是找到吳勇還是典少，這兩個人段晨都有足夠的理由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若是找到典少，他甚至可以改變基地現在面臨的危機。

「把電話給我吧，我來跟她談談。」他伸了伸手，看著車窗外的梧桐樹。

小於皺起眉頭，臉上還帶著一絲猶疑，低聲問：「我們現在做好準備了嗎？」

段晨點頭道：「只要我想去做，什麼時候都做好了準備。」

好一番磨蹭，小於心里是真把吳如月對他的信任放心裡了，不過知道，吳如月給他號碼，完全是因為有自己在。

她應該是知道現在吳家勢力微弱，吳勇會借著她與典少的婚姻來維持部分地位，這才留下聯繫方式。

俗話說金錢不是萬能的，段晨把給小於的錢從十萬提高到了五十萬，小於便將號碼交了出來。

「我媽身體不好，我想讓她過幾年安穩日子……」小於拿著另一張裡面有五十萬存款的銀行卡，臉上露出難堪的神色。

段晨點了點頭，擺手讓他離開。

人情這種東西不是用來考驗的，段晨也不想在這一塊上糾結，現在他的當務之急是把基地的問題整明白。

等小於下車，段晨踩下油門，調轉方向，往京都開。

開出十幾里路，他把車停在一條周圍是田野的小路上，在撥出吳如月電話之前，他先撥出了鴻門的電話號碼。

原本他對打通電話並不抱太大希望，但電話嘟嘟幾聲后，竟然是接通了。

「你可算打電話過來了，我還以為你已經出事了，現在基地的人都散了，方總讓所有人藏起來，等風浪平息了再出來……」鴻門就像一個播音器，不停地說著她知道的情報。

好一會兒，段晨算是明白了，方家在之前得知少爺們要整治基地后，就做好了撤退的準備，只是沒個機會讓告訴他。

說是沒機會，其實方老還是對他抱有一絲希望，相信他能夠把少爺們安頓好。

但現實是殘酷的，少爺們背後還有人，他們的行為也不是隨機的，因此方家也沒有再堅持的必要，捨棄部分資源，將基地大部分力量保存了下來。

這種做法段晨是同意的，雖說沒有了明面上的地盤，但這個世界並不是誰穿得漂亮，占的地多就厲害，很多藏在暗處的東西才是最致命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你現在已經沒什麼可顧忌的了，基地這邊已經把你的幾個老婆都安排妥當……等你凱旋歸來！」鴻門突然冒出這麼句話，同時她說話的聲音也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段晨有些哭笑不得，既然基地已經不再需要他擔心，他便開始詢問吳家和少爺們之間的關係，同時也問了問典少所說的那個人販子頭目。

車再次開動時，段晨心中已經大致有了個計劃，接下來先從哪邊入手，就要看吳如月提供的位置了。

當他放緩車速，等待電話接通時，他的心裡多少是緊張的，怕吳如月耍小於，給的是個空號碼。

這個確切的位置就像是一把廚師準備烹飪晚餐前拿起的菜刀，如果沒有菜刀，那這頓晚餐也就成了空中樓閣，根本不會存在！

電話接通，吳如月低聲問：「你是小於嗎？」

段策皺起眉頭，想著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暗號？

時間容不得他多想，他沉聲道：「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救你。」

突然電話掛斷，他一腳猛踩在剎車上，看著屏幕愣了一下，心裡罵咧一句MMP。

但十秒不到，手機來短消息了，他看了號碼，正是吳如月的手機號。

點開消息，上面寫著一個地址，在京都三環的一個別墅區內。

他在手機上找到路線，隨即猛踩油門，全速往那邊趕。

吳如月並未離開京都，說明她還和吳勇在一起，段晨雖然心中有些失落，畢竟找到典少的作用比找到吳勇要大，但能夠就地把之前被刷的仇報了，也不算太差。

之前帶著小於離開京都時，他開車的速度並不快，但現在不一樣了，也就三個小時左右，他便來到了吳如月所在的別墅區大門口。

保安崗亭正在大門邊，段晨這種沒有備案的車是不能進去的。

他開車經過門口，並未多做停留。

不過沒一會兒，他就來到了別墅區邊緣的圍牆前。

這些圍牆都是三米五高的石牆，頂端還插著鐵鉤，三道鐵絲又將牆體增高半米，上面還掛著高壓誤觸的警示牌。

看到這東西，段晨並不像其他小賊那樣束手無策，他快速在周圍晃悠了一圈，找到一些土塊，將它們堆疊起來。

土堆的高度有半米左右後，他用腳把它踩實，高度雖然下降了二十厘米左右，但並不影響他接下來助跑瞪著它跳過高牆。

隨後，保安室內的監控上，只看到一個黑影刷地掠過對著高牆，盯著屏幕看的保安愣了一下，連忙按下暫停鍵，把畫面往回退。

「草，這是什麼東西？」保安連忙拍了拍身旁同伴的肩。

畫面被放慢，但段晨的速度太快，他們能看到的依然只是一個黑影。

一名保安皺起眉頭道：「可能是野獸，但這裡是京都，有野獸也早該被抓起來了啊！」

「不管是什麼，絕對不是人。」四十來歲的保安隊長斷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