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人選
「你們發現沒有，我並沒有刻意去瞄準，我只是提前判斷箭靶的距離，估算風力風向，然後我抬手射擊的時候，我就計算出了仰角值和偏向值，所以我看似隨手一箭，其實已是胸有成竹。
在發射的那一刻，我做到了弓箭處於最正確的位置。僅此就夠了，瞄得最久，你發射那一刻姿勢不對，還是沒用。」
射完箭，楊文禮就講解自己的射箭心得，讓一眾少年家丁明白深層次的道理。這一點，非常難得，古代的師傅教習，只會說感覺，說不出科學的道理，因為他們自已也是日積月累，有感覺了，他們只知道就該這麼射。
當然，古人的弓箭不規範，沒有吊鍾計算夾角，沒有羽毛判斷風向風力，所以也沒法像楊文禮這麼教，只有靠徒弟去練習感悟。
「再加緊練習，要用心練，不能瞎練，你們這個樣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達到我的水準？」楊文禮少見的說了幾句重話。
一眾少年不敢反駁，只好老老實實地到一邊去練箭了。少爺跟他們同樣操練，可樣樣都是頂尖，還手把手的教他們，易地而處，他們幾乎是無話可說，本來已經非常優秀的少年們，也只覺得自己還不夠好，還要刻苦練習。
……
時間一眨眼又過了半年，楊文禮燒制骨瓷，還沒有半點成果，少年們習箭術也進展不大。世上哪有一帆風順的好事，不經歷苦寒，哪有梅花香啊？
今年北方已經開始大旱，但是南方還是風調雨順、歌舞昇平。目前楊文禮實力還非常弱少，以至於他都不敢踏出矛山沖半步。
老夫人倒是希望這樣，她可不敢讓寶貝兒子外出，寧願他每天去後山練武，寧願他試製什麼新瓷器浪費時間。平安是福，她還沒抱孫子呢！她最近就在張羅著給兒子討房媳婦了。
楊文禮討老婆還非常困難，楊家是商籍，屬於四民之末，門當戶對的小地主還看不上他楊家，畢竟不準讀書，楊家將來的成就非常有限，還比上一個窮酸秀才。
當然啦！現在討媳婦還早，楊文禮別看生得牛高馬大，其實還只有十四歲，還是虛歲沒滿，老夫人也只是想幫兒子找個童養媳。
古時候的小地主家庭都興討童養媳，第一是便宜，第二嘛！公公婆婆的地位更有保證，不怕媳婦是河東獅吼。
相媳婦沒那麼容易，既要選相貌，又要配生辰八字，幾年時間都不算多。前面就講了，楊家是商籍，好的女子看不上楊家，貧困人家的女兒，老夫人心裡也不太願意，總之這件事是一腳踏兩隻船，左右為難。
「呯」楊文禮將燒制出來達不到自己要求的一個瓷碗砸碎了。
「哎呦喂！你這個敗家仔，好好的碗你砸碎幹什麼？你看！你看！這釉質多白啊！」老夫人拾起一塊瓷片，忍不住心痛地罵他道。
「這算什麼白？我這是骨瓷，是最頂尖的瓷器，要白得像玉石一樣的晶瑩溫潤，不合格的瓷器全部要砸碎。」楊文禮不以為然地反駁道。
「兒子啊！你都燒了半年多了，好不容易燒出成品，砸碎太可惜了，留給家裡用吧！」老夫人還是捨不得，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母親，你就多給我的耐心吧！我既然已經燒制出來了，只要調整釉料配方，就一定能燒制出合格的瓷器的。」楊文禮耐心地給母親解釋。
「唉！隨你啦！隨你啦！實在太可惜了，這麼好的瓷器都砸碎。」老夫人嘮叨了兩句就離開了。
母親離開了，楊文禮就坐在地上在思考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他剛才說的很輕巧，其實問題還很麻煩，歸根結底還是貝殼有問題，它畢竟不是純粹的碳酸鈣，可能還有點微量的其它成份。
再者，天天這麼實驗，連實驗用的貝殼都成問題了，他在想是否派人去海邊拾一船貝殼回來？
遲早都要去的，以後大量燒制，肯定必須到海邊去拾貝殼，內地可沒那麼多貝殼給他用。
從蘄州到海邊要經過幾省之地，路途遙遠，他自己不可能去，母親肯定不會同意的。一眾少年都還太年幼，頂不了事，況且他們的箭術還沒有大成，去的話風險很大。
「唉！真是左右為難啊！」楊文禮忍不住搖頭嘆息道。
思慮良久，楊文禮決定還是和母親商量一下再說。
……
「母親，我想派人到海邊買船貝殼回來，你說哪個更合適啊？」在晚飯之後，楊文禮就提起了自己的問題。
「我看趙老四就不錯，他早年在外面闖過，見過世面。」老夫人提了一個人選。她說是說楊文禮敗家，但其實她還是支持他試製骨瓷的，就是那些不合格的瓷器，她都認為很不錯了，起碼證明兒子沒有亂搞。
「趙四叔經驗是足，但他畢竟年紀大了，路途這麼遠，又江匪遍地，我怕他做不到啊！」他心裡也看中了趙老四，但他也怕趙老四應付不了外面險惡的形勢。
「你再安排兩個年紀大一點的少年同去，他們膀大腰圓，能嚇住不少人。再輔以趙老四的老練，我相信一定會萬無一失。」老夫人不愧是塊老薑，想的事情就是老成。
「唉！也只有這樣了，他們的箭法還未大成，我真不想打斷他們的操練。」楊文禮很不情願地同意了母親的方案。
「兒子，不是娘親說你，他們已經很不錯啦！你是把他們當將軍培養啊？連他們這個水平了，你都還不滿意。」老夫人忍不住一吐為快道。
「嘿嘿嘿！我們家小門小戶的，只能養這麼多家丁，我當然要將他們訓練得更好一些啦！」楊文禮裝作不好意思地在母親面前撒嬌似的回道，在母親面前他永遠都是長不大的孩子。
楊文禮耍了點小伎倆，瞬時間老夫人就笑容浮現，母子倆談興正濃，好一派溫謦和諧的景象。
其實楊文禮的內心卻在回答「是」，他們十個人只是第一批，是種子，今後會有第二批第三批一直到N批，今後的培訓他就會交給他們去做，所以他才要精益求精。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