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杜升媽的發飆
「一群小兔崽子,整天不務正業,就知道玩遊戲!」怒聲訓斥老陸和雲峰的同時,還用手裡的菜刀指著他們倆。
雲峰哪見過這陣仗,眼神連忙躲閃,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正準備給門口的熟人大伯做油潑面的杜升見此,直接扔下手中的活,向這裡快步走來。
「媽,你這是幹嘛,陸子又不是外人。」
杜升連忙把她媽媽攔住,也是一臉的焦急,要知道他媽給人的感覺和那罵街的潑婦沒什麼兩樣,而且麵館里的食客也都紛紛看向這裡。
「不行,不管是誰,再讓你去打什麼狗屁遊戲,我就和他拚命。」誰知道,杜升他媽完全不給他兒子面子,依然不依不饒的指著老陸大喊大叫。
老陸也頗為無奈,不過眼神里有著一絲落寞和歉意。
「老姨,快忙活去吧,誰都不會再叫升子打遊戲。」老陸也是一臉服軟的樣子,走到揮舞著菜刀的杜升媽跟前保證。
看著老陸這一副認慫的樣子,杜升媽的脾氣才緩緩收起來,看樣子,老陸的一句話要比杜升的話頂用的多。
就這個樣子,杜升媽還不樂意的碎聲念叨著,隨後被杜升帶到了後面的廚房裡。
「唉……」
老陸重新坐到了雲峰的身旁,緊接著就長嘆了一口氣。
「咋回事兒?」
雲峰都有些懵逼了,這是神馬情況他都不知道,那不成這裡不許說和遊戲有關的事兒?
這時,杜升才從后廚走了出來。
「兄弟,實在不好意思!」杜升一臉陪笑道。
隨後,臉上也多了一份落寞的走到了他的操作台前,除了抱歉的這一句話,他就沒有多說什麼。
老陸也是搖了搖頭,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但又好像是不敢在這裡說出來,可能是因為杜升媽的緣故,他才從一個外向話多的人變成安安靜靜只知道嘆息的鬍渣男。
沒多久,杜升就把兩碗肉塊干拌面端到了雲峰這裡,也同樣和之前不一樣,除了一句慢用就沒多說其他的,也沒坐下來閑聊。
這一碗面量雖然大,但是在雲峰和老陸這裡沒出十分鐘就解決完了,吃完之後,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打了個飽嗝。
之後,除了杜升不收錢說他請客之外,三個人之間就沒有其他話了,但是老陸還是毅然決然的給杜升桌子上放了20塊錢。
雲峰發現,自大剛才杜升媽那麼一鬧,老陸的心情就不太好,可能是因為杜升媽話說的太重吧。
走在回網咖的路上,老陸突然停下了腳步。
「升子,是我最好的兄弟,他媽平時也不那樣,別見怪。」
老陸此舉像是替杜升道歉,但卻讓雲峰有些雲里霧裡的。
「到底裡面有啥事兒,能讓杜升他媽這個樣子的發飆?」雲峰為了不讓氣氛太過低沉,直接打趣著問道。
「這……算了,都是兄弟,給你說也沒有什麼。」起初老陸還有些不太願意的感覺,但是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選擇將這不堪回首的往事告訴雲峰。
兩人走在路旁,看著天上的烈日炎炎,都朝著一顆有些巨大樹蔭的大樹旁走去。
避過了烈日,老陸坐在了大樹下的竹制長椅上。
「這一切也都是我的錯,我和升子都是農村娃,在六七年前就來到了市裡,那一年升子還上高三,算是被我拐來的吧!」
老陸還有些回味的笑了笑。
「我是早都初中畢業就不上了,在我們那兒愛上網,最後年齡大了就來市裡打工,最早乾的就是網管,那幾年不是CF還比較流行,職業聯賽也是剛興起,再加上自己打的也不錯,所以就改行打比賽。」
雲峰在一旁聽得入神了,老陸也是帶著濃重的回味色彩在講。
「當時,俱樂部看不上咱,我就跑回老家給升子說這裡的錢好掙,打個遊戲都能掙幾十萬,他當時也是信了我,眼看高考就和我跑了,不過最終還是被他媽抓住了。」
……
總之,老陸說的很多,畢竟都是他和杜升的過去,但卻一昧的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雖然也是一副笑哈哈的樣子,但是其中蘊含著他的一種情懷。
「那比賽最後打的怎麼樣?」
雲峰聽著的同時,冷不丁的問道。
老陸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重,帶著不舍和悔恨的搖了搖頭道:「隊伍拉起來之後,海選賽就被淘汰了。」
可惜。
沒錯,聽老陸說的故事裡,他們付出的可謂是自己的青春,但是卻連海選賽都沒有撐過去,這絕對是很可惜的。
「淘汰了之後,我們都灰頭土臉的回家了,我還是選擇干網管,升子就跑去學做飯,沒想到這一晃都七年了。」他還是有些不舍的說道。
雲峰也算是從頭聽到了尾,心中要說沒有什麼感慨那就是騙人的,而且繁華聽到杜升放棄學業跑去和老陸打比賽時,心裡就像被針狠狠的扎了幾下。
他能在市裡讀高中,完全是因為有爺爺留下的錢,而父親完全可以把這些錢都沒有璐璐看病,但是他沒有。
而是將留給自己的這一份供自己讀書,為的不就是以後上個好大學,能奔個好前途,但是,自己這三年到底幹了些什麼……
三年裡,學會了抽煙喝酒打遊戲,學習成績直線下滑,他根本就對不起這些錢。
他不再與老陸對話,而是十指插在他的一頭短髮中,低著頭回想著自己的這三年。
老陸也是見雲峰沒動靜了,偏過頭才發現雲峰的眼眶有些紅潤,所以也問了他心中的疑問。
「小峰,你不是上高中,為啥今天就能出來,今天又不是禮拜?」
老陸之前在見到雲峰時,就對這個問題十分好奇。
在聽聞老陸的故事後,他也沒有什麼可隱藏的,所以就把自己這幾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雲峰,而且把自己來打比賽的原因也說了出來。
頓時,兩個人都沉默了。
老陸不知道如何安慰,雲峰不知道如何訴說,兩個人停頓了好久,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