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為刀俎
鋒利的長刀透著一股刺骨的寒意，封雲不敢有絲毫動作，深怕動了，這顆大好頭顱就要像皮球一般快樂的在泥土地上翻滾。
「饒命？」王夢溪戲謔的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二人，冰冷的眼神依次在其餘等人身上掃過，語氣很是輕柔，似乎是在反問，「你們來我王家莊的目地難道你們不清楚！」
說罷，眼神示意其中一個黑衣大漢，那人迅速上前，出手如電一把從跪倒在地的那人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小冊子，躬手交給王夢溪。
封雲看的清楚，那分明就是與他房間內發現的那本「虎烈刀法」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王夢溪一手拿著小冊子，與另一隻手上下拍打了兩三下將小冊子猛地扔到那人頭上，輕輕道：「喂狗吧！」
偷盜武功秘籍這可是重罪，不等那人反應過來，其身後的黑衣大漢左手一把捏住那人脖頸，轉身對準牆角呲著牙的大狼狗，狠狠的在那人後背踢了一腳，那人站立不穩，踉蹌的栽倒在那群大狼狗面前。
「汪！」
隨著一聲狗叫，眾多大狼狗彷彿得了命令，扯著粗大的鐵鏈張著血盆大口狠狠的向著那人身上咬去，其中最近的那隻大狼狗率先咬在那人肩膀上。
「啊！」
那人吃痛，一聲慘叫，猛地直起身一拳砸在那隻大狼狗腰間，大狼狗被其擊飛出去，順帶著肩膀上扯起一片血肉。
鮮紅的血液更是激起了大狼狗的凶性，四隻大狼狗毫不猶豫一躍而上，鋒利的牙齒露出絲絲寒光，齊齊咬在那人大腿上。
「哦！」
劇烈的疼痛讓那人忍不住大聲慘叫，想要蹬腿甩掉，可那幾隻大狼狗壯的像只小牛犢，任憑他如何用力也是甩不掉，反而被撕扯的更加疼痛。
又有兩隻大狼狗趁著那人慌亂之際一躍趴在那人肩膀上，血盆大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漸漸的那人已經站立不起來了。
「汪！汪！汪！」
伴隨著起伏不斷的犬吠聲，半盞茶的功夫過後，地上只剩下一堆雪白的骨頭四零八亂的躺著。這些大狼狗顯然不止經歷過一次這樣的大場面，猶不盡興，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掃視著封雲等眾人，一邊不斷的甜食著幾根光溜溜的骨頭。
眨眼的功夫在眾目癸癸之下一個鮮活的生命變成了一堆白骨，而且還是那種慘不忍睹的方式，眾人心裡素質再高也經受不住，黃白之物一瀉而下，頓時空氣中彌散著一股難聞的氣味。
死不可怕，死是涼爽的夏夜，可讓人無憂的安眠。世人，昨日看錯我曹操，今日又看錯了，也許明日還是看錯。可是我，仍然是我，我從來不怕別人，看錯我！
這一刻他很想問問曹***真的不可怕么？
他更想問問那些曾經高喊過，「死有什麼可怕的，碗口大的疤，二十年之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的綠林好漢們，此時此刻你們還能喊出來么？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餵了狗！
王夢溪皺皺鼻子目光也從那群大狼狗身上移到了依舊跪倒在地的那個瘦高個漢子身上，瘦高個漢子顯然明白如同先前那人一般接下來就是他了，渾身發顫跪著來到王夢溪面前，從懷中掏出幾頁白紙，哭喪著道：「大小姐我只是看這個人畫的很好，就…就…描了幾張，我沒有要偷你秘籍的意思啊！」
王夢溪接過掃了一眼笑道：「描的到是挺像的么！」
這一笑，讓那人彷彿看到了希望，訕笑著道：「小的…小的閑來沒事，喜歡…喜歡畫點東西！」
「哦？那不如你也給我畫一張！」王夢溪擺正姿勢，巧笑嫣然。
那人迅速掃了一眼王夢溪道：「大小姐美若仙女下凡，我哪敢……」
話音未落，王夢溪頓時臉若冰霜，「既然不敢那就喂狗去吧！」
身後黑衣大漢迅速上前在那人驚叫聲中提著扔到了那群大狼狗中，那人似乎練過幾下，翻身而起照著撲過來的狗頭一擊猛拳，大狼狗蒙圈著飛了出去，又是一記橫掃腿，數只大狼狗被踢倒在地。
大狼狗何時見過這般兇猛的人，圍著那人狂吠不止，但又不敢上前。
幾個黑衣大漢見此，持刀上前迅速將那人打到在地，一人一刀將那人雙腿砍斷扔到了大狼狗面前，這下大狼狗再不猶豫，紛紛咬了上去，有的咬著脖頸，有的咬著胳膊，有的咬著大腿，片刻就將那人大卸八塊，很快就剩下一堆白骨。
連續將兩人喂狗，王夢溪的目光又盯向第三人，就在那人快要癱倒在地的時候，王夢溪的目光移到了第四人身上，很快那人就被扔到了大狼狗面前，隨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越來越小，地面上又多了一堆白骨。
除了第三個人留下，排在第四五六的三人相繼被扔到了大狼狗面前，第七個人，王夢溪看了幾眼也放了過去。有了這兩個人的倖存，封雲更加斷定，王夢溪這是設局在查找什麼，否則不會費盡周折在他們這些下人身上。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過程！
封雲暗暗的咬住了舌頭，雖然最後一刻他識破了對方的陰謀，但生命握在對方手中，生與死只在對方的一念之間。
他不保證殺紅了眼的王夢溪會遵守她定下的遊戲規則。
很可能他會成為第一個被餵了狗的穿越者。
緊接著第八、第九兩個人被扔了出去，當第九個人的慘叫聲消失的時候，封雲的心也提到了最高點，而王夢溪目光移過來的時候，身體更是不由自主緊縮成了一團，說不得下面有個螞蟻洞也能滾進去。
良久，王夢溪的悠悠的聲音響起，「你們三個今天表現的很好，各自回家報個喜，明天就準備留在前院幹活吧！」
說罷，帶著一眾黑衣大漢揚長而去。
封雲的家在父母親弟妹死後也就沒有了，現在回去也沒有多大意義，反而後院的那個冷風肆虐的破屋子讓封雲有點溫暖的感覺。
也不知道封雲是如何走到那個破屋子的，躺在床上，腦海里翻江倒海全是狼狗啃食的畫面，鮮紅的血液，白色的骨頭，翻來覆去，翻來覆去。
甚至他看見那些大狼狗撲倒在他身上，一口一口撕咬著他的身體，他掙扎，拚命的掙扎，乃至於喊破了喉嚨也無濟於事，直到失去意識……
猛地封雲被驚醒過來，直身做了起來，腦海中的那些畫面慢慢散去，他這才發現自己額頭上全是汗水，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口乾的厲害準備下床喝口水。
轉身，抬頭，一個黑色的身影立在床邊，驚得封雲猛地向後一縮。
這時他才發現床邊站著的是孫老頭，虛驚一場，沒好氣的道：「進來怎麼也不出點聲，嚇死我了！」
孫老頭湊身上前仔細的看了看他，這才坐到床邊道：「我在門口聽見你大喊大叫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進來一看才發現你是做夢，正準備走呢，你就醒了！」
「那麻煩你老了！」封雲心裡一酸哽咽的道，親人皆失，這種時候也只有孫老頭能關心自己了。
「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了，就算進不了前院，呆在後院只要勤勤懇懇也能一輩子衣食無憂！」老孫頭拍著封雲肩膀安慰道。也難怪孫老頭會這麼想，今日的目地是挑選些人進前院，而從前院回來他就一副渾渾噩噩的樣子。
封雲想要辯解，可張張嘴又不知該說什麼。
今日的一切實在是太殘忍了，太血腥了，他不想再次提起，也不願再次回想。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不管如何，活著才是最好！」孫老頭意味深長的道。
「活著！」
「是啊！活著！」
封雲呢喃著，從來沒有想過死亡離他這麼近。
那一聲聲犬吠就像是一道道催命符，讓他窒息，讓他瘋狂，讓他崩潰，若非經歷了兩世，對生死有那麼一點點感悟，否則早已被嚇死了。
「小夥子你還年輕，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孫老頭說著起身走了兩步轉身看著封雲調侃著道：「別忘了下午飯，你中午的時候就沒有吃，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要是沒有一把子力氣，離死亡也就不遠了！」說罷，轉身離去。
「等等！孫老！」
「有啥事？」孫老轉頭面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