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地下黑市

「武修者啊，沒想到還有這種修士。」方謬感概到，他還以為玄界是一個人人修真的世界，沒想到還是有武修這樣的存在的。

只見江一天長嘆一聲道：「若能修真，何人修武？武修非但不能求得長生，還要長期與人爭鬥，每天命懸一線，方能獲取微薄的長進。很多武修者就算窮盡畢生修為，也不過是能與元嬰期的修真者過上兩招，彼時已是垂垂老矣，難望再有突破。而修真者動輒成百上千年的修為，如何是武修可比的？」

方謬不解地問道：「那為什麼不能直接修真呢？」

江一天聽罷哈哈一笑道：「方老闆此言可謂『何不食肉糜』啊。修真功法天下稀罕，基本為門派世家所掌控，常人不可窺探。就算能夠得到功法，若沒有天材地寶作為支撐，也鮮有能練氣成功的。修真就是名門望族的專利，我等小民如何修真？」

修真完全就是被上層階級所壟斷啊。

從電影院開張時那些凌煙學府的弟子能夠大手大腳地賣票入場，而普通平民只能通過聽書娛樂的時候，方謬就察覺到修真者的財力遠超平均水平。

如今看來，修真還真是一件燒錢的事情，不但要從名門望族那裡獲取功法，還要天材地寶作為支撐完成練氣，沒有雄厚的資本根本無法完成。也難怪像江一天他們這樣的寒門子弟會選擇武修的艱苦道路，至少能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謀得稍高於普通平民的地位。

所謂以武證道，肉身成聖這樣能夠與得道修真者一較高下的幻想，說不定也只是武修者們壓抑下的自我欺騙罷了。

不知不覺間，小船已經在地下河內漂流了很長一段時間。突然前面一道亮光傳來，打破了寂靜的黑暗。隨即前方豁然開朗，一片燈火通明的連綿建築群出現在方謬眼前，那是一片平坦寬廣的土地，一排排整齊的屋舍儼然就是一座地下城池。

密密麻麻的晶石燈有如天上的繁星落下來一般，雖然是在地下卻完全不會感覺光照不足，而且站在船頭還能不時感受到陣陣涼風，令人完全不會覺得自己是在悶熱的地下。

「凌煙城地下居然還如此別有洞天！」

方謬此時就像是來到了世外桃源一樣新鮮，像這樣雄偉壯闊的地下建築群，他即便是在科技發達的現代都不曾見過。玄界的建築工藝實在是遠超他的想象，居然能夠造出這等景象的大工程。

看來雖然武修者在個體實力上不如修真者，但畢竟門檻低且數量龐大，聚集起來形成的勢力也是不容小覷的。能夠在凌煙城地底下完成如此豪邁的工程，想必黑市裡販賣的法器品質也不會低。

載著方謬的扁舟緩緩靠岸，此時管理黑市的衛兵迎了上來。方謬本想讓慣例讓江一天應付過去，不料對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

「寧采臣？」衛兵驚訝地叫道。

憑這句話方謬就知道自己又被人認出來了，要怪就只能怪倩女幽魂傳播得太過成功吧。

方謬只好糾正道：「不是寧采臣，我叫方謬。」

衛兵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方老闆，我一時激動了。你的電影院的倩女幽魂實在精彩，知道現在我還歷歷在目。」

一旁的江一天見狀笑道：「本以為還需要我來推薦，看來以方老闆的知名度，完全沒有必要啊。」

確實，方謬通過一部倩女幽魂早就在凌煙城家喻戶曉，作為凌煙城的地下勢力，認不出方謬反而是這些衛兵的失責了。

「往這邊請。」衛兵很快就恢復了工作狀態，恭恭敬敬地為方謬帶路，引導兩人往地下城的深處前進。

倩女幽魂的影響力也同樣滲透到這片土地，大街上不時能夠看到幾個書生打扮的路人，或者如聶小倩般穿著得白衣飄飄的少女，不時能夠聽到他們的碎碎私語。

「寧采臣真是太帥了，那風度翩翩的模樣好迷人！」

「沒想到一介書生都能這麼有氣質，不亞於那些蓋世英雄啊。」

「可惜最後也沒能和聶小倩在一起，實在令人惋惜。」

「快看，那邊的人！不就是寧采臣嗎？」

與在地面上一樣，方謬在這裡也感受到了許多異樣的目光，有驚訝詫異的路人，有含羞窺視的少女，也有躍躍欲試想要上前與自己搭話的狂熱分子。總之這些都無一例外地讓方謬堅定了出門必須隱藏身份的決心，這個需求實在是太過緊迫了。

幸好為他帶路的衛兵頗具威望，在他的目光警告下，沒有任何一個路人敢上前騷擾，也省得方謬還要考慮如何該應付這群粉絲。

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座雄偉的府邸前，裡面有大量的攤位正在叫賣著千奇百怪的東西，靈丹妙藥、功法心訣、神兵利器、天材地寶海納其中，並且件件都不是凡物，真是難得一見的頂級交易場所。

「那麼方老闆請便，在下暫且告退。」衛兵恭敬地鞠了一躬，留下方謬與江一天離開了。

方謬剛一入場，周圍就投來了一陣好奇又驚訝的目光。

會混跡於這種高端黑市的人真是比外面的路人消息靈通得多，方謬穿越到玄界后的事迹基本被他們打聽了個遍，除了電影院的秘密以外基本全部知道了。

他們都是以一種謹慎打量的目光看著方謬，擔憂著自己的行為會不會不小心得罪這位當紅人物。

方謬對於這種場景也算是見怪不怪了，嘆息一聲就自顧自地在黑市閑逛幾步，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然而他很快就發現，無論自己走到哪裡，都會聚集起無數人熱情的視線，基本上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錄入眼裡，簡直恨不得永久記錄下來似的。

這些混跡黑市的人完全稱得上是這個世界的狗仔隊，方謬相信無論他在這裡買了什麼，第二天整個凌煙城的人都會知道了。

這樣我還隱藏個毛的身份！方謬在心裡怒吼著，可臉上還是要保持著微笑。

當明星不輕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