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要砍了那個混賬
鬼谷,七方煉器域內。
「師尊,徒兒剛才去了師叔那一趟,師叔送了徒兒一個峨冠和一幅畫,還給徒兒講了一個故事,末了說了一句『要想生活過得去,就得頭上留點綠。』,徒兒實在參透不出師叔的用意,特來求解。」
楚南飛一襲青衫,左手持鑲嵌著兩枚碧幽綠玉的峨冠,右手持著一幅捲起來的畫卷。
他相貌堂堂,器宇軒昂,是鬼谷煉器一脈的大師兄,不過除開那一手精妙的煉器手段,還使得一手出眾的劍法,修為已達元嬰期,在這般年紀,有如此修為,可謂是人中龍鳳。
此時,楚南飛面露難色,師叔欲說還休的表情歷歷在目,令人記憶猶新。
「進。」
隨著一聲淡淡的聲音從中傳來。
楚南飛恭恭敬敬地推門,旋即踏步而入。
「南飛,到底是什麼問題難倒了你。」在院中安然喝茶的老者泯下一口清茶,「雖然你這師叔年紀不大,可是一身修為不弱於老朽,不過以南飛你的悟性想要理解他的深意,應當不難。」
「師尊,這幾日...哎...徒兒的情況您也知曉,我去問師叔我該怎麼做,他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可我還是一知半解。」楚南飛嘆了一口氣,他將師叔贈他的一卷畫在老者面前攤開。
這幅畫不是什麼萬馬奔騰,也不是什麼仕女畫,只是簡簡單單的一片綠草,但這綠草畫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在整幅畫的右下方留有一行字。
「青青...草原?」
老者皺眉,他還沒有看出什麼門道來。
「那你說說,我這師弟給你講了怎麼樣的一個故事。」老者將畫合上,眉頭微皺,「我到現在還沒有看出來有什麼深意,碧綠色的峨冠,青青草原?難不成跟這個綠...有關?」
「徒兒這就將師叔跟我說的故事講一遍。」楚南飛陷入了回憶之中,「從前有一個地方,名叫青木鎮,鎮上有一個員外,姓楚,他有一個兒子才識過人,可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嗯。」老者點頭。
楚南飛繼續將故事講了下去,「楚員外在兒子很小的時候,就給他訂了一個娃娃親,後來兩人成婚了,不過婚後不久,楚員外的兒子趕往京城赴考,因為某些原因,兩年沒有回家。」
「然後師叔就嘖了一聲,說了一堆有的沒的,還說了什麼空虛寂寞冷。」
老者知道自己師弟的脾性,他說話風格要麼乖張古怪要麼妙語連珠,好在這空虛寂寞冷也不難理解。
「簡潔點。」
楚南飛聽到師父說話,用力點了點頭,「就是楚員外的兒媳婦苦等丈夫一年後耐不住寂寞與人私通,恰好被一個雜役看到,這個雜役不敢摻和這種事情,當第三年楚員外的兒子回來后。」
「雜役送了一個綠頭巾給楚員外的兒子,並且一臉的凝重地說道『少爺,一個大戶的娘子跟別人私通的事情被我撞到了,但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跟他說,只好送他一個綠頭巾,希望有一天他能明白。』」
楚南飛說完這句話,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還在喝茶的老者。
只見老者口中的茶水猛然噴出,臉色更是變得鐵青,用力一拍眼前的石桌,安然躺在桌上的一柄劍受到這股震力彈射而起。
「師父...師父您幹什麼呢?」
「拔劍做什麼?」
老者一把抓下自己頭上纏著的綠色頭巾。
「師父,這可是你最喜歡的頭巾,師叔在上面鑲嵌了三枚青岡蛇幽玉,這玉可是好東西,成色蒼翠欲滴猶如百年蒼松翠柏,戴在頭上更是有著醒神明目的奇效。」楚南飛看著眼前暴怒的老者,有些大驚失色。
「老夫跟他勢不兩立,今天,他若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老夫必將他碎屍萬段。」
「我要砍了那個混賬!」
「可是...可是師尊您還沒有告訴徒兒答案。」楚南飛茫然地問道。
「南飛,你自幼心思單純,赤子丹心苦練修為,自當不知這其中的門道,你這師叔啊...」老者苦笑道:「已經告訴了你答案了。」
楚南飛臉色一怔。
「你入我鬼谷煉器一脈已有十五餘年。」老者長嘆一聲,「而五年前,我鬼谷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自封山門,宗中弟子不得出山。」
「而我鬼谷雖是七大仙門之一,但一直被視為旁門左道,被某些所謂的正道人士不齒。」
「可...可這跟徒兒有什麼關係呢?」楚南飛木訥地摸了摸腦袋。
「當然有關。」老者深吸一口氣,「五年的時間,可以改變一個人,更能改變一群人,沒有什麼東西不是時間可以打破的。」
「只是為師不好開這個口,即便是外界流言蜚語,我也...」
老者慚愧地看了楚南飛一眼。
楚南飛何曾見過自己的師父會有如此的神情。
心中不由慌了神,連忙下跪道:「師尊,是徒兒不好,不該向師尊請教這種無關修行的瑣事。」
「你...你太老實了!」老者也不知道該說自己這個徒兒什麼,雖然對修行的事上一日千里,可是其他東西確實是一塌糊塗,完全可以說得上是老實人。
「這件事,也是為師處置不好,當年...你還在世俗之中,為師一眼就看中了你,當即收你為徒,卻不曾想你身上留有婚約,更沒有想到...你訂下娃娃親的另一方機緣巧合下也拜入了七大仙門之中的驚仙宗。」
「而最為離奇的是,你們兩個人身上的婚約竟是與我們先一步的同道中人使用自身精血,再用秘法契訂而成。」
楚南飛再次呆傻地問道:「秘法...契訂?」
「是的,那神秘將你二人契訂婚約的人,取了你們兩個人的血液進行契約,除非你們二人願意解除契約,不然...與他人貿然結成仙侶,將會...修為盡毀,靈根破碎。」
「為師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沒有將你和你訂下娃娃親的另一方一同收入門下。」
老者流露出一絲疑惑,更有一份悔恨。
「那...那最近流傳出去的...那個琉璃...仙子與...踏天宗的師兄...」楚南飛支支吾吾地說道:「有私情的事情應該是假的吧?」
說完,楚南飛又傻愣愣地解釋道。
「不是徒兒心生妒忌,而是徒兒自覺不如踏天宗的師兄,若是師父來日有空,能否陪徒兒走上一遭,解除這荒謬的契約。」
「這個你放心,流言終歸是流言,只要你一日修為不毀,靈根不滅,就足以證明這件事情的真偽。」老者悶哼一聲,「不過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趙闕天的弟子怎麼會不如踏天宗的弟子,好了...既然你的困惑解決了,那麼老夫...也要解決解決老夫的困惑。」
「我要砍了那個混賬!」
趙闕天怒髮衝冠,摘下頭巾后的他,長發迎風吹起,披頭撒發宛如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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