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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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不起,致虛篤靜,神與氣合,自發地落入丹田,牽引著元精。
「轟!」
震耳欲聾的震蕩中,蘇峻感覺「眼前」彷彿出現一片如煙如雲的精氣海洋,浩浩蕩蕩,緩緩流淌。
運轉之間宛如玉色雲海翻卷,流光溢彩。
突然一道「紫色天火」從天而降,落入這玉色雲海之中,滋滋作響。
「就在此時!」
蘇峻暗喝一聲,周身百竅齊齊震蕩,磅礴的氣血凝聚成團,抱成一尊九竅八孔的赤紅丹爐,將這玉色雲海,紫色天火盡皆籠罩在內。
道藏有云: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碳兮,萬物為銅。
蘇峻此番卻是以抱丹秘法將整具身軀化作天地丹鼎,以元精為銅,神氣為工,太初紫氣為碳,煉就入道的根基。
天地烘爐法。
不多時,太初紫氣所化的「紫色天火」愈演愈烈,在蘇峻以身成就的「丹鼎」中肆虐八方,蔓延天地。
磅礴精氣所化的玉色雲海在「紫色天火」的熔煅之下,不斷地翻滾,融合著。
良久之後,紫火湮滅,玉海飄散,赤紅如血的九竅丹鼎驟化磅礴的血氣,再次充盈蘇峻的全身。
丹田氣海之中,絲絲縷縷的真氣如煙霞般飄蕩流轉。
蘇峻驀然睜開眼,眸光深邃,腹生暖氣,丹田中纏纏綿綿的平和真氣上升到經脈,滲入周身百骸,滋養血肉,淬鍊筋骨,發出金玉般的清音。
「這就是入道啊!」
蘇峻口中讚歎,不由生出「朝聞道,夕可死矣」的情緒來。
眼前的一切都生動了起來,顏色鮮艷,有一種鮮活的氣息。
一念及此,蘇峻不由口中長吟:「呼吸虛無神守舍,百脈歸源如水清,身中自有眞鉛現,一縷紅光似月明。」
前世今生,數十載修行,終於是在這方世界的環境下成功煉精化氣,成就真氣如龍,踏入修行之門了。
一念及此,蘇峻感應著體內細若遊絲般的真氣,心中暗自高興。
不同於內家拳所成的內勁,那是筋骨齊鳴中爆發的一股震蕩之力,威力固然驚人,卻無入道之效,止步於大道門前。
這初生的真氣雖然綿柔孱弱,並無太大的威能,卻有著無限的可能。
…………
此際朝陽升起,朝霞漫天之時。
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
昨日晚霞絢爛,今日朝霞紅艷,到底出不出門是個值得考量的問題。
所以蘇峻決定今天出門轉上一圈,去看看那清水河神廟,到底有何神異之處。
蘇府大門洞開的那一刻,看著換上一襲素白儒袍,持扇佩玉的蘇峻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刻。
無數有心人便注意到了這一幕,傳聞中已經被河神懲誅,魂飛魄散的蘇峻活生生地站在眾人的面前,紛雜的議論之聲頓時不絕於耳。
「不是說蘇峻已經被河神懲誅了嗎?怎麼?」
「嗨,蘇生文氣斐然,自有正氣在胸,聖賢庇佑,區區河神豈能戕害聖人弟子?」
「依我看那清水河神不過淫祀邪神,不足掛齒,哼哼……蘇生倒是好算計。」
「利令智昏,強博名聲罷了。」
…………
種種紛亂的議論林林種種,不一而足,見到這一幕的士子們更是心思各異。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經此一事,蘇峻儼然已經聲名大燥了。
大萌天下,儒門士子最快捷的出名方式就是呵斥神靈,沒有之一。
這是堪比前世大明官員噴皇帝,搏庭仗的大殺器。
只是其中兇險,是否有命享用這聲望,那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
這些話蘇峻聽在耳中卻並不理睬,安步當車地緩緩向河神廟的方向走去,閑庭信步。
這一幕隨著時間的推移,像長了翅膀一般飛快地向整座金華府傳去,萬眾矚目。
…………
清水河就在赤松山不遠之處,約莫七八里地,隱隱環繞著赤松山。
以蘇峻的腳程,哪怕是故意放慢腳步,一個時辰之後也已經走到了清水河畔的河神廟宇之前了。
只見這清水河神廟儼然已成一片廢墟,除了被一塊公布遮住的神象之外,其餘抵擋均是在大興土木,一副重建的模樣。
聯想到之前清水河神放言要蘇峻重建廟宇,再塑金身的話,蘇峻如何還不明白?
此刻,諾大的工地上早已停工,數十工匠並一眾吃瓜群眾遠遠地站在一處瀆崗上。
而十多名短打模樣的青壯卻在一個老太龍鐘的神婆率領下朝蘇峻圍攏了過來。
只見那神婆拄著盤蛇拐杖,一臉的陰鷙之色,老樹皮般乾枯的臉上堆積著厚厚的褶子,綠豆大小的眼睛充斥著惡毒的光芒,彷彿是要擇人而噬。
待得蘇峻行至跟前,那老庾婆盤蛇拐杖重重地往地下一頓,尖聲厲喝道:「你這褻瀆神靈的狂徒,還不悔過?」
話音未落,蘇峻只感覺那被紅布遮蔽的神象上神光一閃,一陣迷魂攝魄的力量從蛇杖上傳了出來,直衝蘇峻的面門。
在這股力量的加持下,乾枯柔弱的神婆看起來竟有幾分威風凜凜的威勢。
「迷魂術嗎?雕蟲小技而已。」
蘇峻見此心中冷笑,更加地篤定了。
這種迷魂小術自然不會放在他的眼裡,就如清風拂面一般,沒有絲毫的作用。
但是從中蘇峻卻是看出了清水河神色厲內荏的本質,其實並無太大的力量。
這種迷魂術,哪怕是真氣初成的蘇峻也並非不能施展。
他所修習的《周易參同契》中就有類似的一門粗淺法訣,名喚驚神刺,只需要真氣初成便可施展。
一念及此,蘇峻暗中調動起純陽拳意,口中舌綻春雷。
「淫祀邪神,竟敢禍害百姓,當誅!」
滾滾音波洶湧澎湃,席捲間遮蔽神像的紅布被吹拂而起,露出其中青面獠牙,遍布密鱗的神像來,卻是一條青蛇精的模樣。
「咔擦!」
一道道細密的裂紋憑空出現在青蛇神像之上,「咔擦」一聲碎裂成七八塊,跌落塵埃。
「你……怎麼可能……呃!」
隨著神像的碎裂,那臉色陰鳩,目光惡毒的老神婆口中口齒不清地嘟噥幾句,倏然癱軟在地。
放大的瞳孔中,充滿了驚駭欲絕的神色,看上去彷彿是被蘇峻一聲厲喝給硬生生被嚇死了。
蘇峻卻知道:這是那清水河神借神婆之身白日降臨,依附在神像上的神念被自己的純陽拳意衝破,反噬之下方才神像碎裂,神婆自然也是在這反噬中魂飛魄散了。
看著作鳥獸散的短打青壯和議論紛紛的吃瓜群眾,蘇峻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朗聲清嘯。
「朝廷法度,唯祀唯戎,有清水河中之青蛇者,實乃薄德之妖孽,妄稱河神,妄興淫汜,其罪當誅!」
「聖天子曾旨詔天下:凡神祠不應祀典者,即為淫祠,有司毋得致敬。」
「聖人曰:非其所祭而祭之,名曰淫祀。淫祀者必無福報,反遭災厄,這佞神邪祝便是前車之鑒,望諸君戒之慎之,引以為戒!」
說著,蘇峻施施然作了一個羅圈揖,轉身往蘇府大步流星地走去。
身後,一陣陰風呼嘯而過,隱約中蘇峻彷彿聽到一聲狠唳惡毒的嘶吼:神君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