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檔案(十五)(3)

鄉村檔案(十五)(3)

常方思一旁交待丁安仁說:「我還是那句話,千萬不能抓錯了人,那樣無異於火上澆油。一定要注重事實根據,要按法律程序辦事。」丁安仁說:「我會掌握分寸的。」說著就匆匆走了。丁安仁走後,常方思坐在辦公室越想越放心不下苦藤河鄉的事情。看看錶,快中午了,便去縣委辦找趙祥生,想對他說說丁安仁已經主動要求下去了,如果不行的話,他還是親自下去一趟。沒有料到,李冬明已經先他一步來到了趙祥生的辦公室。李冬明肯定是走得急了,一副氣喘吁吁的樣子。「李冬明你小子是怎麼搞的。」看見李冬明,常方思大聲責問道。李冬明接過趙祥生遞過來的茶杯,猛地喝了一口,有幾分委屈地說:「我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一種情況。」「丁副縣長說他已經交待你多次了,如果群眾對集資有意見的話,就不要再集資了,拿那一百三十萬給他們修一座橋,解決他們的過河問題就行了。要修大橋,等以後形勢好了再說,你總是不聽話。」過後,常方思對趙祥生說,「老丁說他對苦藤河鄉的情況很熟悉,他要下去。我覺得也行,他先下去看看,不行的話,我再下去。」李冬明說:「我不是說這次集資的事,苦藤河鄉的老百姓對交集資款修橋並沒有多大的意見,大岩村三天之內將一百五十六戶八百六十一個人的集資款一分不少地收上來了。還有十多戶賣豬賣雞賣糧捐了八千多塊錢的款,其他的村雖然有個別戶家庭困難,交不出那麼多錢,大部分人交集資款還是很積極的。我說的是那裡的群眾對五年前鄉政府將從群眾手中收的修橋集資款,拿去炒地皮借雞下蛋有意見。」常方思說:「我知道苦藤河鄉的群眾對那次鄉政府將集資款拿去炒地皮有意見。丁副縣長說縣裡已經派人下去查過,而且有了結論的,他們為什麼老是揪住這件事情不放?中間是不是有別的什麼原因?」李冬明說:「聽說當時縣紀委並沒有派人下去,是丁副縣長從農業局抽的幾個人下去查的賬,在下面卻說是縣紀委派下去的人。人們對那次查賬一直表示懷疑,他們根本就不相信八十萬塊錢只買得一塊亂墳崗子。」趙祥生一直皺著眉頭坐在那裡不做聲,只是靜靜地聽他們說話。這時,他插話道:「苦藤河鄉的老百姓到鄉政府來吵鬧,據說去的人很多,你跑到縣裡來做什麼?顧鄉長在醫院住院,誰給群眾做解釋工作?你是不是覺得群眾把鄉政府的圍牆推倒還不夠?」李冬明說:「我看見當時事態已經平息下來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丁副縣長說,省里打電話等著我彙報,我只有急忙趕到縣裡來了。」常方思對趙祥生說:「老丁剛才對我說,省政府辦公廳還等著彙報的。你看怎麼向省里彙報好。」趙祥生的口氣有些冷,說:「一、立即退還群眾的集資款,給群眾做好解釋工作。二、簽訂一把手責任書,今後再不準發生類似的事情,誰要違抗中央的指示精神,在農民群眾身上打主意,不管發生在哪個鄉鎮,都要從嚴處理這個地方的一把手。三、加強對我們縣幹部群眾的管理工作,將矛盾解決在萌芽階段,保證不再出現集體告狀、上訪等影響安定團結、破壞改革開放大好局面的不安定因素。常縣長,你看是不是讓政府辦就按我說的這三條立即向省里彙報。」常縣長走後,趙祥生板著臉,口氣冷冷地對李冬明說:「把苦藤河鄉的情況詳細地對我說說。」李冬明說:「苦藤河鄉的情況十分複雜,這次集資可能是一根導火索。」「說詳細一些。」趙祥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群眾對顧家兄弟的意見特別大。人們都說顧家富在連山鎮修的那幢三層高的樓房,可能就是從上次炒地皮的那筆錢中間得到的好處。顧鄉長和鄉企業辦的兩個人也都將他們的家全搬到連山鎮去了,他們哪有那麼多的錢搬遷?」李冬明頓了頓,「當時丁副縣長在苦藤河鄉扶貧,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群眾對他也有懷疑,說他可能也得了好處的,不然,他怎麼會從農業局抽幾個人下去查賬,卻說是縣紀委派下去查賬的工作組?為這事紀委周書記還和他爭吵過。」李冬明頓了頓,「這些年,丁副縣長不管是去苦藤河鄉也好,去連山鎮也好,都是住在顧家富的連山酒家。連山酒家這些年出的事情也不少。竹山埡村鄧啟放的妹妹鄧美玉,因為在連山酒家做服務員懷了孕,去縣城打胎,在路途中跳火車自殺,被碾斷了雙腳,成了殘廢人。如今帶著個四歲的私生女兒靠七十歲的老母親養活。苦藤河鄉還有三個姑娘曾經在連山酒家做服務員,卻突然遠走他鄉,至今沒有回來過。人們說這三個姑娘有可能是被顧家富賣掉了。還說連山酒家一直在搞色情服務,客人晚上可以隨便找小姐睡覺,嫖娼也沒有人管。當地的群眾向上面反映,甚至告狀,卻一直得不到解決。聽說紀委周書記多次在常委會上說起這個事,都被丁副縣長擋了回去。」  [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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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注農民現實生活:鄉村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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