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卷宗冊,驚天下
許辰手捧著的卷宗上書寫的內容,慢慢的映入到了許辰的眼帘和心間。
「南疆歷一百二十三載,鎮國大將軍之子蘇沉央領五萬大軍以退北川來敵,南景帝隆恩浩蕩,封其為二品衛將軍,舉國震驚,載入史冊。」
「南疆歷一百二十三載,鎮國大將軍之徒白玉晨,繼承師風,善使一桿三尖單刃槍,駐守邊疆,震退各方宵小。南景帝讚譽其為百年悍將、鮮有人敵,特封其為二品左將軍,入史冊。」
「南疆歷一百二十四載,鎮國大將軍之徒張木槿,於邊疆立下赫赫戰功,南景帝封其為二品右將軍……」
「鎮國大將軍蘇修墨,衛將軍蘇沉央,左將軍白玉晨,右將軍張木槿。一門四將,九州震動!北川國君皇,言:只要蘇家還存於南疆,北川國便一日不與南疆為敵。」
卷宗上的字直接穿過了許辰的皮囊,湧入到了他的心頭深處,他整個人在此時此刻猶如被雷擊般感到震顫。
「一門四將……」許辰的雙手有些發顫的輕輕抖動著,他內心的震驚若波濤洶湧般捲起來了駭浪:「鎮國大將軍……蘇修墨,其子,蘇沉央……」
許辰自從六歲起,跟隨在師傅身旁已有十四載了,從未聽師傅說過他自己的來歷,更沒有聽聞師傅還有一個兒子。有一次,許辰從自家師傅的口中的得知在自己之上,還有幾位師兄,這讓許辰的好奇心更加濃郁了,不過相處了十四年,許辰卻沒有開口詢問過。
而今,看著卷宗上記載的一件件足矣轟動整個九州大陸的事情,許辰壓抑了這麼多年的疑惑一下子湧入進了腦海中:「原來……我還有三位師兄,三位……大名鼎鼎、震懾一方的將軍……」
許辰合了合雙眸,竭力的把心中的震撼給壓制住,慢慢的翻開了卷宗的下一頁。
「南疆歷一百二十五載初,三十萬蠻夷大軍自北南下。南景帝封衛將軍蘇沉央為先鋒,左將軍白玉晨與右將軍張木槿隨行,領兵二十萬出征;封鎮國大將軍蘇修墨為全軍統帥,鎮守後方。」
「南疆歷一百二十五載七月,衛將軍蘇沉央攜左右將軍,大退蠻夷二十里,震懾九州……」
「南疆歷一百二十五載八月,蠻夷突來一支奇兵,混入伊山關、翻祁關,暗殺衛將軍蘇沉央、左將軍白玉晨、右將軍張木槿。至此,三大將軍,亡!」
看到此處,許辰眼睛猛然一瞪,不敢置信的頓住了心神,感覺心底深處有著無盡的寒氣湧來:「怎麼可能?伊山關和翻祁關地勢險要,蠻夷怎麼可以潛入進來?更何況,兩關內駐兵上萬,這怎麼可能讓蠻夷的一支奇兵靠近將軍營帳的?」
「更何況,他們都是師傅的親傳子弟,久經沙場,武功高強,豈會在同一時間都被暗殺成功了?」許辰的雙眸怔住了,臉上的神色大變,完全就無法相信卷宗上記載的這些事實。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卷宗上面記載的事情,都是一筆帶過,更加讓許辰不能夠接受了。
隨後,許辰急急忙忙的翻閱了卷宗上的下一冊,心魂皆凝固了。
「南疆歷一百二十五載九月,鎮國大將軍親領大軍,出征北方,殺得蠻夷四處逃竄,血流成河,屍骸遍野。歷經一月有餘,蠻夷大敗,此戰被稱為:覆血。」
「同年十月,鎮國大將軍蘇修墨於大敗蠻夷慶典之日,穿血盔、披喪麻、提長槍、亂慶典,撕心裂肺直問君皇:我蘇家,一門四將,鎮守南疆各方,上無愧於黃天陛下,下無愧於黎民百姓。敢問聖上,敢問滿朝文武,為何,要算計我蘇家兒郎?為何,要斷我蘇家血脈?」
「慶典日,南景帝安撫鎮國大將軍失敗,導致鎮國大將軍蘇修墨大殺四方,斬殺護衛士卒達三百餘人,受殃及之人不計其數。此次慶典,於血霧屍骨中結束,後世稱這一日為:泣血大典。」
「泣血大典結束后,鎮國大將軍被壓入天牢,等待三公會審。同年十一月,萬軍齊聚金鑾殿外,為其求情。南景帝聖威隆恩,赦免鎮國大將軍之罪,貶其為四品列將軍。」
「同年十二月初,蘇修墨留下請辭書信,消失匿跡,再無蹤影。」
…………
一道接著一道的消息讓許辰極為的震顫和驚駭,他獃滯了許許久,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覆血之戰,泣血大典……」許辰乾裂的嘴唇慢慢泛白,腦海中不由得冒出來一道蒼老佝僂的身影:「師傅……」
許辰感覺胸口一陣的震痛,他無法想象師傅在聽到一子二徒身死時的模樣,他無法理解師傅是怎麼樣壓抑著心頭的悲愴和劇痛去領兵退擊蠻夷,他無法體會到師傅離開都城時那種心灰意冷的悲涼心緒。
一時間,許辰感覺手中的這一冊卷宗猶如萬斤巨石般極為的沉重。
回想起師傅那蒼老的身影,那嚴肅認真的面容,那深邃如淵的似雙眸,許辰不由得心揪一疼,喃喃自語:「師傅,您……一定很累吧!」
許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雙眸通過窗戶的縫隙眺望著穹蒼,陷入了悠然的深思中。
良久,許辰才慢慢的合上了卷宗,將卷宗回歸了原處。
邁著千斤重的雙腿,許辰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卷宗閣門口的。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氣,慢慢的打開了卷宗閣的大門。
咔咔咔——
隨著大門吱咔的聲音響起,門口處鎮守的幾十個護衛紛紛側目望來,為首的護衛統領客氣沉聲道:「既然公子已經閱覽完畢了,那麼還請離開此處。」
許辰不語,直視著前方,一步一步的前行而去。
眾人看著許辰凝重的面色極為不解,感覺許辰的氣息比起之前凌厲沉重了許多。不過眾護衛很清楚自己的職責,只要許辰離開這兒就好,其它的就不關他們的事情了。
而帶領許辰過來的侍衛,連忙跟在許辰的身側,用餘光瞥看著許辰的側臉,心中極為的好奇和疑惑,不知道許辰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才令他這般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