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玩壞的老沙

初體驗，老沙是有點擔憂的，不時的提點著，但言語之間更多的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懷；至於小魚，整個人都在歡呼雀躍，她似乎對楚汘潯沒什麼『危機』意識，天然的喜歡親近他，不害怕。

小孩子心性，有的完自是當仁不讓啦！身為老司機的楚汘潯，也很有自覺性，不斷在展示自己的專業技術。

玉林河段相去五十餘里地，雖然這加強版山地摩托比不上法術，但也花不了太長的時間便能抵達目的地。

等到了目的地，楚汘潯人生第一次才知道，菩薩也會暈車，妖精會醉車。

老沙在一旁哇哇吐了一會兒，表示不想上車了，自己飛入波濤洶湧的河水中央，手持降魔法杖月牙鏟，灌入法力，狠狠的插了下去。

頓時，河水之下一聲悶響，只見一條彩鱗蛟龍以法力頂著老沙月牙鏟衝出水面，向老沙猛然衝撞而去。

老沙不急，右手成掌豎於胸前，閉目盤膝而坐於空，口中經文延綿不絕。頓時，只見老沙周身佛光四射，自身化作金身羅漢，佛法席捲，把彩鱗蛟龍定在空中。

河水不再泛濫，一切歸於平靜。楚汘潯臆想這會是一場大戰，還想著大飽眼福。可萬萬沒想到，老沙這麼生猛，法相一出便定了彩鱗蛟龍。

看了眼老神在在的小魚，楚汘潯只能怪自己見識少，頭髮長了：「小魚，三師兄現在是什麼段位～境界？」

小魚歪著小腦袋認真一想，隨之一本正經的說自己不知道。

這麼可愛的小魚，楚汘潯生不起氣來，只能賠笑，看著老沙收拾彩鱗蛟龍。

彩鱗蛟龍不甘心，憤懣的瞪著豎瞳，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清澈的倒映這老沙的佛像。

老沙不理會，自顧自念誦經文，為彩鱗蛟龍化解業障。

噼里啪啦，晴空霹靂，一道雷霆在老沙和彩鱗蛟龍之間，頓時只見二者之間法力交融，大有一種水乳交融之態。

老沙閉眼了，彩鱗蛟龍也閉眼了，兩者就這麼停在河水之上。

「宿主，拿到沙和尚月牙鏟圖紙的任務已然完成，是否開啟大轉盤？」霎時，系統發聲問道。

大轉盤抽獎，楚汘潯不怎麼期待，但眼下又看不懂老沙和蛟龍的調調，只能勉強藉此緩衝一下，是這樣的。

「日兩天，開啟。」楚汘潯沒什麼期待。

昊天神裝系統自己轉了，機會只有一次，指針在嘩啦啦轉著，最終停在了一個金色格子上。

這是大獎，乃是意外之喜，楚汘潯高興問道：「系統，這金丹有何用途？」

「宿主，恭喜！此金丹，乃是取化龍草與化形草精華所煉製，藥力十萬年，乃是不可多得的寶物啊！您要知道，這對於妖族而言，那可是無上至寶，特別是蛇類！」系統也很高興，就不知道它高興個什麼勁。

楚汘潯長長哦了一聲，狐疑道：「系統，咱們的隱藏任務是不是度有緣人？不，肯定是。對了，給我介紹一下老沙和這彩鱗蛟龍的事，應該很有趣吧！」

「啊呀呀，不愧是宿主，聰明得不像話啊！」系統恭維著。

楚汘潯老臉一黑道：「不會誇獎人就別亂說，快說這其中的奧妙！」

系統乾笑之後，立即回道：「遙想當年，小喬初～跑題了跑題了，當年啊，老沙打碎了琉璃盞，剛被貶下凡間，初來流沙河，那時不精人情世故，被大妖欺負的那叫一個慘啊！

幸好，這條蛟龍的前一世，偶然救了老沙，使得老沙有了緩衝的機會。後來嘛，老沙一統流沙河之時，對上黑龍王，不敵，之後的橋段聰明如您一定猜到了，我就不多嘴了。」

這真的是一段孽緣，水蛇王多次救助老沙，犧牲了自己，最後幫助老沙立足流沙河，等得唐僧師徒到來，修得金身羅漢，這是一份辜負不了的恩情。

現在嘛，兩人法力交融，被一道天雷勾起了業債，得知了彼此的過去。彩鱗蛟龍初得忘事記憶，立即含情脈脈的盯著老沙。

立即感到不妙的老沙，收了佛法，一溜煙退回，想拉著楚汘潯和小魚跑路。

千年等一回啊，怎麼能這麼錯過，要不怎麼對得起老天的一道天雷，以及系統的大獎不是？

拉住老沙，楚汘潯搖頭嘆息道：「三師兄，您難道對自己的佛心沒信心嗎？不，我拍著胸膛保證，您一定有信心！

所以，咱得收了她，您在讓她和您一起渡人，這樣，不但您的孽債可還，還能幫她還了，到時你們就兩清了，何故要躲著欠著這份孽債嘛！」

老沙也是有雄心的，當然得承認自己的佛心很堅定，而楚汘潯說的又頭頭是道，老沙一咬牙道：「就這麼定了！」

皆大歡喜嘛，蛟龍見老沙不走，頓時不再藏掖，飛身而來，想要去蹭一蹭老沙的胸膛。

不及老沙阻攔，楚汘潯果斷打斷，俯身過去細語道：「姐姐誒，您現在表示太過熱情，老沙受不了的，咱們得徐徐圖之，首先……」

聽了楚汘潯詳細計劃，彩鱗很高興的聽取了，帶著大夥去了自己的水府。彩鱗彩鱗，妖如其名，水府一比老沙的廢墟，簡直不要太諷刺。

回到水府，彩鱗接了金丹、平板電腦、衣物，便和小魚去了閨房，開始了蛻變。

老沙這裡嘛，當然得忽悠他做出改變了，這個形象可要不得。

要不然，等彩鱗一蛻變，站到老沙面前，那水府之間的對比，會直接反應到各自的身上，這可就夠辣眼睛了啊。

所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楚汘潯忽悠了一番，便開始給憨厚的老沙修剪頭髮、鬍鬚。

修剪之後，楚汘潯又把系統隱藏任務的獎勵——活膚水給老沙喝下。系統出品，該是精品，老沙的皮膚立竿見影，魚尾紋紋不見來，縱橫的麵皮不見了，眼窩收緊，去掉了黑眼圈，乾枯的頭髮變得光澤，肌膚煥發了生機。

寸胡修剪出，修剪的紅髮一律向後，再配合叼著的香煙，活脫脫一位帥大叔有沒有。

這樣的形象，楚汘潯是始料未及的，老沙也是一陣傻眼。他自己，也完全想不到告別了過去西遊塑造的形象，成就現在，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的。

兩人就這看著鏡子了的老沙好一會兒，楚汘潯才給老沙拿了西裝指點老沙換上。

這之後，紅髮而背，香煙陪寸胡的老沙，簡直不要太有魅力，搞得楚汘潯都嫉妒了。

「那個～三師兄，這樣就很少有人認得出你的身份了，不知道您喜不喜歡？」這樣的改變，楚汘潯捫心自問，自己一下子也接受不了的。

「新的人生，新的開始，猴哥說的這句話，老沙現在終於明白了！」老沙欣然接受，很出乎意料。

而這，直接給了楚汘潯一個海賊老沙的既視感。

不過，這個老沙可比那個老沙牛氣而親切多了，不過雪茄還是要一樣的。

鳥槍換炮之後，老沙這魅力直面而來，簡直了！

見楚汘潯有些悶悶，老沙吊著雪茄拍了拍楚汘潯肩膀道：「每一個年齡段有每一個年齡段的魅力，時間會給予你該有的，不記得誰說的了，哈哈！」

「這還是我認識的老沙嗎？難道我把西遊玩壞了？」心裡在腹誹，表面上楚汘潯還是忍不住羨慕，就像小女孩羨慕穿高跟鞋和裙子的大姐姐一樣。

老沙在得意，似乎是這麼回事，特別是是披上披風之後。

守舊千年，看破過往，也是一種本事。老沙雖然憨厚耿直，是愚鈍了一點，好在他早早修成了正果，不愁一個一千年。

再者，時代在進步，一味守舊，註定被社會所淘汰，如今的天庭是最好的證明！

老沙在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抽雪茄的姿態，另一邊只聞一聲嘹亮的龍吟，沒過太久黑絲大長腿秘書職業裝的彩鱗小姐姐便熱乎乎新鮮出爐了。

初見水靈靈而溫婉異常的化龍妖精御姐，楚汘潯又開始羨慕老沙了。沒辦法，有這麼一位柔媚的秘書，還是為自己奉獻了前世，又迎來今生的，是個男人都會羨慕的吧！

老沙見了彩鱗，劍眉緊促；彩鱗見了老沙，黛眉歡悅，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淺淺的笑意一直泛濫著，看得老沙老臉紅彤彤。

「嗯～！那個～彩鱗姐，以後你就是三師兄的船長兼秘書了，能不能修成正果就看你的了！還有啊，您的龍鱗寶船我肯定是要第一個搭乘的，這～時間也不早了，呵～呵呵！」楚汘潯很不想當燈泡，雖然捨不得就這麼離開，但不得不離開了，實在是受不了了。

按照約定，彩鱗召來龍鱗寶船，搭載四人上了河面，從河水左邊開始向右邊緩緩行駛。

寶船彩光四射，高高的旗杆上掛著三不渡的旗子，迎風招展，老沙站立船頭，彩鱗居右，小魚和楚汘潯居左，一路無言。

彩鱗欠了楚汘潯很大的情，老沙也是如此，二人又是那種大恩不言謝的妖精，自不多言。

倒是小魚，本該歡呼雀躍的，卻一反常態的沉默。

到了河岸，老沙和彩鱗親自施法恭送，楚汘潯悠然一笑，轉身踏上金光大道。

走出一步，楚汘潯便走不出去了。回頭一看，只見小魚可憐兮兮的拉著自己的衣服，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溜溜的盯著他自己。

「讓小魚跟著你去世間走走吧，我耽擱她太久了！」這是老沙的託付，沒有懷疑楚汘潯照顧不好小魚一丁點。

小魚似乎懂了些什麼，才捨得離開朝夕相處數百載的老沙。

牽上小魚有些冰涼的小手，楚汘潯揮了揮手，騎上加強版山地摩托，與小魚不再回頭疾馳而去，大有風蕭蕭兮玉林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