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他的渴望,夢裡的她,一清二楚,他毫無掩飾、坦誠直接,在夢境中,做盡了一切。
「什麼都害羞不說,起碼回我個『好』字。」唇已貼在她鬢邊,自然順勢也在那兒,啄上幾個淺吻,見她不掙不動,乖巧得讓人想使壞,一把將人翻過來,唇落向她鼻尖,啄一啄,又挪到她唇心,再啄一啄,附帶舔一舔,依舊不饜滿,直接重重吮進她唇間,與她糾纏嬉戲。
無論夢裡吻過多少回,遠遠不及真真實實的唇舌相依,那麼燙人、那麼酥骨、那麼無法淺嘗輒止。
窗外雪紛紛,落著料峭寒意,可屋裡好暖,甚至是熱,由他觸及的每一寸,全慢慢炙燃起來,逼出她漸促喘息,十指不自覺絞緊他的衣裳……
吞噬她的淺吟,哺渡他的氣息,指腹磨蹭她敏感頸側,又不容她縮肩躲避,他吻法好煽惑,已不滿足於輕啄淺探,舌尖仿著男歡女愛之姿,在她口中迸出逗弄。
她被吻到發軟,像塊烤得正好的綿糖,蓬鬆柔軟,甜美誘人,散發香息。
而他,意圖明顯,對她這塊糖虎視眈眈,咬在嘴裡,細細咀嚼,讓她又痛又麻,又癢入骨髖深處,泛起一股急迫的酸甜。
十指微蜷,迷迷糊糊想更抓緊他衣料,拳兒收了收攏,卻只摸到一片光裸胸膛——
……這神,脫衣要不要這麼麻利呀!
神速神速,神一般的速度,不是用在這種地方的吧?!
探知她的驚嘆,梅無盡只是沉沉一笑,將「神速」也用在剝她衣裳這一項,彈指之間,累贅物料灰飛煙滅,又一彈指,兩人已身處床榻間。
冬季飄雪的冷,僅止一瞬,隨他覆蓋而上的體溫,很快消融了它。
他的長發,披垂她面頰兩邊,混著她的青絲,纏疊床畔,鋪成一片柔膩黑綢,幾綹落在她白皙身軀,宛若一抹頑皮墨筆勾勒,増添嫵媚風情。
他作勢撩起一綹髮絲親吻,手背順理成章滑過她肌膚,髮絲落到哪,他便摸到哪,醉翁之意不在酒,霉神之意也不在發。
手背炙燙,肌膚微涼,不過輕輕一碰,竟教她一陣顫抖。
凸起的指節擦過她粉嫩乳尖,她忍不住屏息,怕一個吐納,胸口起伏太劇烈,會將乳尖更送向他的碰觸。
長發蜿蜓了半圓,裹在左胸下緣,至腰際間垂下被褥,梅無盡也確確實實摸完那泓墨發,摸完還不停手,掌心一翻,手心手背位置互換,
撫觸得更直接。
夢裡不是沒放肆摟過,但夢境摸不著這般真實溫膩,摸不著她微微顫動,摸不著她在他觸碰之下,逐漸升高的體熱。
他伏低身,手掌所到之處,薄唇隨即印上,她膚色泛紅,誘他張嘴去吮,甚至咬出了牙痕,在她裸裎玉肌間,烙下專屬印記。
這也是夢裡無法品嘗的樂趣,前一景吮出多少吻痕,下一景就會消失不見,所謂黃粱一夢,夢醒無痕。
基於補償心態,他手勁沉了些、啃咬重了點,想將吻痕印得深濃明顯,幾日都別消失最好。
福佑突然有些懵,她是當真醒了嗎?抑或,又跌入另一場夢中?
她越來越不敢確定了……
他剛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她內心深處太希望能聽見,於是偶發一夢,圈了自己小小的冀盼?
可夢裡的酥麻感,與他咬在膚上,微微一疼的嚙吮……好像不該這麼清晰?
她還無法斷定,只能靜觀其變……嗯,是靜觀他的動靜,畢竟夢裡反抗向來無用,這神……根本在她夢中隨心所欲、為所欲為,都不知到底夢境的主人是她還是他了。
她的一時遲疑,給足他肆虐使壞的機會,吻痕似花,濃色鮮艷,一朵朵綻放在她頸側、臂膀、胸口、小腹……
她宛若最純凈的白紙,被繪滿性慾之花,因而變得加倍嬌美,膚粉面紅,星眸微合,臉上那一抹困惑,讓她顯得迷糊可愛。
直至身體被侵入,她咬唇覷他,悶悶從鼻腔哼了哼聲。
「我弄疼你了?」他止下動作,吻她眼角。
「……」沉默了半晌,她揺頭。
原來,不是夢……
這種真實的滿脹及火燙感,夢裡感受不到。
福佑領悟得太遲,這次,是真的察覺已不在夢中。
他,不是一場鏡花水月,不是她的痴心妄想。
所以他說的……不是假。
他說,夢境種種,就是他最真實的渴望。
他說,想如夢中一般,無論哪處景緻,有他便有她。
這些,也是她唯一想要的。
他低首綿綿吻她,在交纏的唇間,吻到了她細細應一聲「好」。
這聲「好」,回復得那般遲,聽來軟綿無力、淡若呢喃,代表之意卻那麼慎重、堅定。
好,你說的,我全都依允,身也好,心也罷,你對我越是索求,勒贖得越多,越像是深深戀慕於我,我樂意給,只要你願意要,天涯海角,有你,便有我。
最簡單的答案,輕易暖了梅無盡的心,他雙眸添上笑意,嘴上卻仍調戲:
「你這麼乖巧怎麼可以?會讓我想把你弄哭……」男人的劣根性,總是萌發在很微妙的點上。
明明憐惜得要死,可看見愛人為自己歡愉落淚,心裡就是痛快,那是只屬於自己的珍貴眼淚,恨不能凝淚成珠,妥妥收藏。
「……泥軀是不會哭的。」她臉紅紅,弱小反駁。
「喔?」這一聲,他拖得綿長,聲微抬,充滿戲謔,眉尾也似飛揚,唇抵在她耳邊低笑:「要不,試試?」
試就試,誰怕誰?前一刻,她眼神如是迎戰,下一刻,立即察覺失算——
一抹溫潤水感,無比陌生,由他侵略之處傳來,卻不是他的體液,濕濡纏綿,水澤聲漸響,浸潤他火般的進擊,讓身軀更容易接納他。
她雙腮辣紅,瞠圓眸,瞪他那一臉壞笑,偏偏在他身下,控制不住隨其起伏,他侵得好深,不容她有所保留,全部都向他坦露。
「在等待你睡醒之前,我無事可做,只好到龍骸城去找龍主討討恩情,再怎麼說,替他除去海妖大患,向他拿顆涌水珠也不過分嘛。」
涌水珠,形如蚌珠精巧,通體湛藍,功效一如其名,用以涌水止渴,不是水,凡屬一切液狀,皆能形成,是荒漠旅遊必備聖品。
福佑不用多問,也知道那顆涌水珠下落何方,她眼角濕意泛毫,逐漸凝聚累積,不僅是淚,身軀益發燥熱,顆顆汗珠沁出額際,鬢角一片薄濕,他動作越沉,那些不聽使喚的濕潤,也越洶湧。
「對,我把它擺進你身體里,修正了一下小小缺憾……」
「……」你最該修正的,明明是我這張比餅還圓的臉!
她想這樣吠他,逸出檀口的,卻僅剩軟軟嚶嚀。
「我最喜歡你這張比餅還圓的臉,一點也稱不上缺憾。」為驗證其言,他啄去她臉腮的汗珠,百般迷戀。
「……」你這什麼特殊癖好呀……
「戀福佑癖吧。」覺得她百般的好,無一不喜愛,每一處皆順了他的眼。
「……」要做就快做,不要讀我的心!
神煩!一一這個神,超煩的!
她雙臂環至他背脊,牢牢抱緊他,粉唇重重堵住他的,不讓他再胡說八道,盡說些渾話。
梅無盡樂於這般的被動,唇瓣遭受軟軟吸吮,力道不知拿捏,險些吮破他的下唇,可他還是喜歡。
喜歡到渾身無一不亢奮,被激起了挑戰心。
她既不要他的溫吞,那麼,就按照她的希望,歡暢淋漓中,狠狠弄哭她,讓她在他身下顫抖,嚶嚀啜泣,可愛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