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瘋啦(3)

「副的，你少管啦！」楊天天發來的一個「啦」字，說明她情緒緩和了一些。「你回校學習怎麼樣？」張好好知道楊天天是個努力認真、愛學習的好孩子，所以投其所好，繼續緩和尷尬氛圍。這招果然見效。「本來在你們欄目拿了第一回來后就覺得信心大增，可是還沒有爽幾天，就大受打擊呢！去北京耽誤了一星期的課，所以周測驗就……唉~~~~~一片狼藉啊！」「簡直慘不忍睹啊~~~~去北京的那幾個同學都考得不怎樣，今天大家都一直在說：『真是可惜啊，現在連毒鼠強都難買了呢』！」「我同桌更是囂張得高級口語、報刊選讀、翻譯理論實踐三門高掛紅燈。不過我還是樂觀的啦，畢竟沒有不及格嘛。而且，有得就有失啊！」「所以，我還是會化悲憤為動力的啊。當然，絕不能化為食慾，我可不能再胖下去了啊:-p」「喝酒！」「喝！」張好好喝得有點多了。「實在人，小張是實在人。多吃菜，你這麼瘦了，可不用減肥。」主人們熱情地招待。「馬上要月考呢：（好了，我要去訂正考卷了，再聯繫。」楊天天要結束簡訊對話。「不許走，陪我說話。」酒精刺激下的張好好膽子變大。想想，又補了一條「激將」簡訊：「你的月考我感覺你會考不好，我的直覺可是很厲害的呀！」「不行啊！我很忙，我要去複習經貿韓語了。」楊天天倒是沒在意。「韓語？你不是學蒙語的嗎？」張好好又喝了一杯酒。馬頭琴師拉起了悠揚的樂曲，身著蒙古袍的蒙族姑娘手捧哈達。潔白的哈達上，一盞銀碗，裡面是奶酒。一對蒙族歌手唱起了歌……「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哎為什麼旁邊沒有雲彩我等待著美麗的姑娘喲你為什麼還不到來喲嗬……」蒙族姑娘走向張好好，手裡捧著一碗滿滿的奶酒。張好好趕快看了一眼楊天天發來的簡訊。「唉，貴人多忘事嘛~~~不過我還是可以理解的啦！忘性大說明你……唉！你應該自覺地說『老了老了』。」「老了老了，啊不、多了多了，酒太多了。」張好好擺手示意。蒙族姑娘微笑著把奶酒捧至張好好胸前。蒙族歌手的歌聲還在飄蕩……「如果沒有天上的雨水呀海棠花兒不會自己開只要哥哥我耐心地等待喲我心上的人兒就會跑過來喲嗬……」張好好終於喝光三碗滿滿的奶酒，踉蹌地坐下。手機又響，是楊天天的簡訊：「我還約了同學，就這樣，88。」「同學？男的吧？」張好好速度飛快地發過去。「是啊！」楊天天回復。張好好的胃像是打翻了醋瓶子，剛才喝的奶酒一下全變成了醋，酸得他想往外吐……「那我不給你發簡訊了。」張好好努力保持原樣，發去這條簡訊。「不好意思啊！」楊天天的話越來越少，不過，緊接著又發來一條：「你不會很受打擊吧？」張好好實在忍不住了，一大口「醋」——噴出口腔……「好妹妹，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張好好高喊著，徹底喝多了。「我沒生氣啊！」聲音也很大，好像是汪小寧那個方向發出來的。……頭疼、胃疼、身上哪都疼……眨了眨眼，舔了舔唇，動了動腳……半清醒的張好好發現自己趴在蒙古包里的軟席上，像一條狗。一條半死不活的狗。他麻木地趴著……突然一個機靈，猛地蹦起來，胡亂摸……找到了自己的手機。上面沒有任何一個未接電話和收到的簡訊。當然，更沒有楊天天發來的簡訊。張好好掙扎著、搖晃著，拐出蒙古包。外面，夜正濃。突然想起楊天天個人資料上有一個昵稱——未央。而此時，正是夜未央吧？央，意為中央，另一說為終結。夜未央——夜晚尚未過半，終結思戀感想？讓人不敢去嘗、不願去想，只有迷惘、只會惆悵！斷了愁腸……本想在大草原的懷抱中忘記一些東西，沒想到，卻加劇了……思念？張好好覺得感傷，一種想哭的衝動。他哆嗦著寫下一段話：「夜未央，你正忙；多不便，需體諒。天蒼蒼，草茫茫；若有心，費思量。『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閉著眼，手指習慣、機械地把這段話發到了那個熟悉的號碼上。草原的夜色很美，很冷。張好好獃立在勁風四起的草原上。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