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五十萬,怎麼還啊?
江海看著馬榕,心中十分慚愧,雖然說他的心中還抱著那麼一點點的僥倖心理:或許姚少司的師父出了什麼事情,然後姚少司去緊急處理了,所以兩個人都不在那個小院里,也未可知。
但他也知道。
一切,還是要等到見了姚少司才能水落石出。
江海這一晚上連覺也沒睡好,他滿腦子都在想著那五十萬仙元,在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這五十萬,十有八九要打水漂。
關鍵是,這筆錢在他的手中甚至都沒有拿熱乎,就被姚少司給騙走了。
江海心中萬分懊悔。
自己才來天上多長時間?為什麼心就那麼大?為什麼就不能穩紮穩打,先熟悉了這兒情況與風土人情再說呢?
這五十萬如果真的討不回來,自己怎麼對得起馬榕,她為了自己的事,不但自己的積蓄都拿了出來,還去外面借了那麼多錢來,可是自己倒好,上來就敗掉了這五十萬。
江海越想越懊惱。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馬榕也受了他的影響,她將一條光滑細膩的臂膀纏到江海的脖子上,臉偎著他的臉,滿頭秀髮散落在他的腮邊,她輕輕安慰他道:「別想了,先睡覺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江海摟著她,「嗯」了一聲。
一夜無話。
等天剛剛亮,江海就從床上爬了起來,馬榕睡眼惺松的道:「你起來這麼早做什麼?」
江海穿好衣服,站在床前俯下身去親了親馬榕光潔的額頭:「榕榕,你再睡一會兒吧,我出去找姚少司。」
馬榕「嗯」了一聲:「那你注意點,早點回來。」
江海點點頭:「我知道。」
他出了清潔處后,又來到姚少司師父那個小院子,依然沒有人。
江海心中實在沉不住氣了,關注是這個姚少司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諾大的一個天庭,他又能找出一個什麼名堂出來,所以今天這一天,他仍舊沒有見到姚少司的影子。
第三天還是那樣。
第四天。
第五天……
江海一連找了他一個月,這天街之上所有的大街小巷都已經被他走了N遍了,甚至哪裡有一隻老鼠洞,哪裡有一隻鳥窩,他都一清二楚了,可是,依然不見姚少司的人。
他現在已經完全絕望了。
姚少司肯定是把這五十萬給捲走了,現在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江海蹲在一棵桂花樹下,用力捶著自己的腦袋,痛罵自己道:「江海啊江海,你真是一頭豬!那個姚少司跟你很熟悉嗎?你居然就大大咧咧的將五十萬巨款交給了他,要知道,你這個工程能不能賺來五十萬還是個未知數,都說是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現在可倒好,不但狼沒套著,連孩子都搭了進去。」
當江海拖著沉重的步子再一次走回清潔處的院子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簡單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馬榕了,雖然她仍然還是如當初一樣,輕言細語好聲好氣的安慰他,可是,她越是這樣,江海就越覺得心中愧疚,十分對她不住。
她的錢都是一仙元兩仙元的攢的,既不是大風刮來的,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更何況,她還為了自己借了那麼大一筆錢。
江海在心中對姚少司的祖宗十八代輪流問候了一個遍。
他有很多次,一個人跑到天街背後一片樹林中,一個人摳著遮陰古樹粗糙的樹皮,眼中一邊憂鬱的看著遠處。
遠處,就連那隻兩隻爪子人立而起,抱著一枚松果的松鼠的小眼神中,似乎對他也滿是嘲諷,這讓江海心中十分生氣,他摳下諾大一塊乾枯的樹皮,猛的向那隻松鼠擲去,嚇得它「吱吱吱吱」亂叫,飛快的爬上了一棵大樹。
他的手指甲都摳出了血。
這麼大的一筆錢,怎麼辦?怎麼辦?
江海一個人揪著頭髮,蹲在樹下默默問自己。
著急加上火,讓他的舌頭上與嘴巴里起滿了療泡,牙齦也生疼了起來,吃什麼東西都沒有胃口與味道了。
無論是誰,到了他今天這一步,恐怕胃口都好不起來,他還沒有生什麼病就算好的了。
其實。
他也不會生什麼大病的,畢竟他現在也是神仙了。
可是,錢,那五十萬錢怎麼辦?
別人都是一切從零開始,可是現在的江海,一切卻是從負五十萬開始。
如何在天界上生活下去,賺夠這五十萬還上,已經成了當務之急,這無形之中給了江海莫大的壓力。
這裡又不是人間,既不是北上廣,也不是東莞溫州,既沒有一家挨一家的地下小作坊,也沒有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寫字樓,在這裡,想出去打個工賺點錢,恐怕他江海都找不到地方。
至於其它的事情,他也不會做,關鍵,也沒有什麼事情給他做。
唯有老本行。
於是。
從某日起,那些南來北往,騰雲駕霧的神仙們,就發現在繁華的天街上,出現了一個左手中拎著稱,右手拎一個大喇叭狂喊的小夥子:「收破爛了哎!收破爛來...彩電冰箱洗衣機....書本報紙.....啤酒瓶子.......「收~~廢鐵紙殼子易拉罐嘍~~」
草!
台詞喊的不對。
江海是這樣喊的:「收破爛來...收破銅爛鐵紙殼子....書本報紙布條子.....酒桶酒罐酒瓶子.......「收破爛嘍~~」
別說,在這天上收破爛還是能賺到錢的。
起碼他比老韓頭賺得多。
因為這段日子,江海在找姚少司的同時,也深入了解了一下收破爛的行情,在這天界除了老韓頭,另外也還有幾個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毛神,每天提溜著一桿稱,在天街的路口那裡守株待兔,等著一些出門買菜或者逛街的仙公神婆們將些沒用的垃圾,看過的報紙什麼的拿出來賣。
江海才不會像他們那樣呢!
二十一世紀什麼最重要?
服務。
無論做什麼生意,服務一定要跟上,越是用那種最軟最溫柔的刀子宰人,效果往往越好。
不信,你看看一臉奸滑的江海就知道了。
此時,他正提溜著稱,站在太上老君的門口,跟金銀二童子討價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