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歐冶子

但是。

那兩個童子拒絕了他的要求，金童子沉著臉道：「大殿之內閑人不得擅入，如果我們讓你進去，被師父回來知道了的話，他一定會重重責罰我們的。」

銀童子更直接，黑著一張小臉毫不客氣的對江海下了逐客令：「走走走，快點出吧，等一下師父就回來了，快……」

江海覺得他們的理由不夠真誠，心想我又不是真的偷你們的仙丹，至於這樣嗎？

他心中是這樣想，臉上卻賠著老大的一個笑臉：「好好好，不讓我我就不看，現在馬上出去。」

他將那個紙殼子緊緊抓在手中，沿著青石板路走出了宮門。

兩個小童子「吱吱嘎嘎」的把朱紅漆的宮門關上了，臨關攏時金童子還衝江海揚了揚手：「快走吧，快走。」

江海心想我這是正當做生意的，又不是賊，至於嘛！

他將裝著爐渣的紙殼子放進了前幾天買的一輛二手推車裡，然後又把那捆廢報紙也放了進去壓在上面。

他一邊推著車轉悠著，一邊時不時用大喇叭吆喝著：「收破爛來，破銅爛鐵，古董舊貨，報紙書籍什麼都拿來賣哎——收破爛來……」

一邊吆喝，一邊從巷子里往天街一巷那個鐵匠鋪里走。

但是江海又感覺歐記打鐵鋪那個老闆歐冶子一臉的奸滑，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可是他每天收的破爛量又不大，又沒有跟歐冶子進行一番詳談的資本。

江海現在還是隨收隨賣，就跟縣城那些走街串巷收破爛的一樣，沒辦法，被姚少司那個狗雜騙了那麼大的一筆錢，害得江海現在連租個鋪子的本錢都沒有了，更別說大量壓貨了。

他想到姚少司就來氣，簡直恨得牙根直痒痒。

江海一路走，一路收，也沒收多少東西，無非就是幾家仙公神婆們拎出來的一些家常破爛，值不了幾個錢。

他推著車子一直來到了歐冶子的打鐵鋪。

歐冶子正赤著上身，左手用鐵鉗夾著一塊燒得通紅的鐵，右手掄著一柄大鎚在砧子上猛砸著。

只見他腰中圍著一塊已被火星灼燒的千瘡百孔的虎皮圍裙，身體稍向前傾，右臂握錘從身體右前向上抬起一百八十度，而後，肩關節與肘關節、腕關節協調一致向下用力，手中鐵鎚的重心正好落在他夾著的那塊鐵上。

「叮叮噹噹」，火花四濺，響個不停。

江海將推車停在旁邊，他走到歐冶子面前，笑著跟他點點頭，然後順手從牆邊拎起一柄長柄大鎚，朝手心中「噗」的一聲吐了口涶沫，輪起大鎚幫歐冶子砸起來。

有了他的幫忙，歐冶子就輕鬆多了，江海雙臂用力，一陣錘輪過之後，額頭見汗，那塊鐵也被捶得初具刀形了。

歐冶子將那塊已經黑下去的鐵丟進了旁邊的水池子里。

「哧」，咕嚕咕嚕！池水響動，一股白氣從水池中升起。

江海心想，以前的時候，常常看那些電視上的革命先輩被壞人抓了，就用這種燒紅的烙鐵烙。

草，那些壞人簡直就是一群畜生，絲毫沒有人性。

歐冶子將手中的鎚子放了下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沖江海笑著點了點頭：「老江，今天收到什麼破銅爛鐵了？」

他已經跟江海混熟了，能不熟嗎？他現在已經是江海一個不可或缺的客戶，江海平常收的那些破鐵鍋爛菜刀什麼的都是賣給他的。

江海笑道：「也沒什麼，今天收了一點這種東西，給你看看有什麼用沒有。」

說著，他走到推車前，將裝在紙殼子里的那幾塊爐渣捧了出來。

歐冶子看到那幾塊爐渣，伸手拿了一塊反覆看了一陣子，他的眼前一亮：「好東西，好東西呀，老江，這東西從哪弄來的？」

江海訕訕笑道：「收的，在外面收的，你看看這個值多少錢一斤？」

歐冶子將那塊爐渣又放回江海的手中：「這個東西好是好，可惜太少了，如果數量多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這個數來收，可是……」

他一邊說，一邊對江海伸出了兩根手指來。

江海忙道：「那是多少錢？」

在江海心中，那兩根手指也就是兩仙元一斤，難不成還是二十仙元嗎？

歐冶子重又掂起一塊爐渣，仔細看了看：「如果多的話，我可以給你兩百仙元一斤。」

「什麼？」

江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嘴巴簡直驚得合不攏了。

歐冶子看他的表情，以為他嫌少，歐冶子口中諾諾了一陣子，又想了一陣子，似乎是下了一個極大的決心對江海道：「這樣好了，如果重量在一百斤以下，兩百二十仙元一斤收你的好了，如果重量在一百斤以上，給你兩百三十仙元一什，如果超過一千斤，算你兩百五十仙元一斤。」

江海被驚呆了。

他心想：「我滴個乖乖，那個太上老君的院子裡面，那一堆爐渣少說也得有千把斤，如果全部拉來的話，那不就發了。奇怪，這麼多年了，為什麼金銀童子不直接賣給歐冶子呢？」

不過，現在他並不想過多的糾結那些事情了。他現在盤算的是明天怎麼樣去把那堆爐渣全部弄出來。

嗯！看來還要馬榕去弼馬溫那裡借一輛大馬車來才行，一車搞定。

不然的話，用自己的這個小推車也行，那就得多跑幾趟了，力氣算什麼，就算全部用完了，晚上睡上一覺就又回來了。

江海越盤算心中越美，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透出一點點高興的模樣，反而哭喪著臉對歐冶子道：「這個東西極難弄到，好歹也要再加多一點錢。」

歐冶子搖一搖頭：「那不行，我報的價格都是極公道的，絕不議價，但是，貨不怕多，一概現金效易。」

江海在肚子里把歐冶子好一陣罵：「MMP的歐冶子，你這個頑固份子做生意簡直就是個死腦筋，一點也不知道靈活變通，媽的，看老子以後發了大財，連你的打鐵鋪子都給你買來了，你給老子捲鋪蓋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