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翻臉
第19章:翻臉
當然,這樣的話只限於徐家父子之間私聊,外人並不知情,畢竟徐四的父親年紀大了,雖然想通了,但沒有時間和勇氣去改變了,只希望徐四不要再被舊的禮教傳統束縛,從而耽誤那些真正的『有緣人』。
其實徐家在傳承的過程中,有不少人想拜師學藝,甚至有些人的資質要遠高於徐家的子孫,但就是因為徐家這四不傳,讓很多有資質的人,只能庸碌地過活,而徐家子孫連個幫手兒都沒有,凡事都得靠自己。
徐四看著王老鬼,同樣陰冷地說道:「我姓徐,你姓王,我們徐家的事兒,輪得著你來指手畫腳嗎?」
王老鬼笑了,說道:「說得好,你們徐家的事輪不著我指手畫腳,那你們徐家憑什麼對我們這些鬼指手畫腳?你連你自己家的規矩都不守,又憑什麼讓我們守你徐家的規矩?」
徐四啞然失笑,原來王老鬼是沖這個事兒來的,山伢子不過是個借口而已,說道:「你要這麼說,那你不用守徐家的規矩了。」
王老鬼一愣,隨即盯著徐四說道:「這可是你說的!」
徐四說道:「是我說的,我剛說的,其實說句心裡話,我也搞不懂我家祖上為什麼要定規矩,自古法師跟惡鬼就是勢不兩立,鬼越界犯事兒,抓就是了,非得弄什麼規矩,這不是閑得嘛。」
王老鬼皺眉,徐四說的是反話,同時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他們不守規矩犯了事兒,徐四肯定會對他們動手。
王老鬼眯著眼說道:「徐四,你這是要撕破臉吶。」
徐四嗤笑一聲,說道:「王老鬼,你帶著這麼多鬼,大白天的找上門兒,倒說我要撕破臉?你這叫倚老賣老,張口先說是看著我長大的,怎麼著?光憑你看著我長大,就想壓我一頭?」
王老鬼說道:「徐四,咱們鄉里鄉親,你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
徐四說道:「話說得難聽沒什麼,事兒別做得過分。王老鬼,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守徐家定的規矩,我要幹什麼你也說不著、管不著,而且從今天開始,你別來我店裡吃飯了,你們走吧。」
王老鬼拍桌子:「你說什麼!」
徐四也拍桌子:「我告訴你,我脾氣好不等於好欺負,真要是惹毛了我,你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王老鬼瞪了徐四半晌,什麼話都沒說,轉身氣沖沖的離開了。
跟著來的六隻老鬼沒有跟著走,一個年紀比王老鬼還大,姓劉的老鬼說道:「徐四,你也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老王找我們來不是想欺負你,就是做個見證,你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我們心裡也有數兒了,我們不偏不向,你們的事兒你們自己解決,別把我們也扯上。」
徐四冷淡地答道:「好。」
六隻鬼也走了,媚姌從后廚出來,說道:「你要是早這麼硬氣,也不會把他們慣成這樣兒。」
徐四答道:「我是法師,不是土皇帝,我們徐家的法術是用來保一方安寧,不是作威作福的。」
媚姌白了他一眼,說道:「我也走了,你們爺倆兒歇會兒吧,晚上還得忙活吶。」
媚姌也走了,山伢子看著徐四,心裡有話,但嘴上卻不知道怎麼說。
徐四說道:「跟你沒關係,這是他們跟我們徐家的事兒,你別瞎琢磨。」
山伢子憋了半天,小聲兒說道:「四叔,其實我學不學法術都不要緊,我……」
山伢子不知道這話應該怎麼說,低著頭看著腳面。
徐四說道:「我知道,你本來也不是找我學法術的,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世上還有法術,是我想教你,所以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
山伢子咬了咬牙,用很小的聲音問道:「四叔,你為啥要教我?」
徐四答道:「一個原因是你天生的資質好,而我又後繼無人,得有個傳人,徐家的法術不能在我手裡失傳。另一個原因是你有那塊兒連我都整不明白的石頭,我想整明白它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山伢子低著頭沒再說話,心裡卻在想,四叔為什麼不再娶個媳婦兒生個娃吶?
徐四說道:「回屋兒去歇會兒吧。」
晚上八點多開門兒營業,剛開門兒沒一會兒,張小瑩出現在門外,站在玻璃門前看著山伢子。
「四叔!」山伢子喊徐四,因為徐四有規矩,凌晨一點之前,鬼不能進店,因為凌晨一點之前是給活人做飯吃的時間。
徐四沒有出來,也沒有問是什麼事兒,而是直接答道:「讓她進來吧,今天破一次例。」
山伢子連忙沖張小瑩招手,說道:「進來吧。」
張小瑩走進來,顯得有點兒拘束,坐在了門邊兒,一言不發地看著山伢子。
山伢子問她:「想吃什麼?」
張小瑩愣了一下,反問道:「我也可以吃東西嗎?」
山伢子答道:「當然可以呀,人吃飯,鬼食味兒,你不知道嗎?」
張小瑩略微有點兒興奮,說道:「我餓了好久了,從來不知道我還能再吃飯,我想吃水煮魚。」
徐四在後廚說道:「靠山的地方,魚都不新鮮,所以我沒備料,水煮肉可以嗎?」
張小瑩咬著嘴唇兒看山伢子,山伢子說道:「沒事兒,四叔是好人,你別害怕。」
張小瑩答道:「也行。」
徐四說道:「一會兒就好。」
山伢子看著張小瑩問:「你知道餓,為啥不來這兒?」
張小瑩眼神閃爍,遲疑了一會兒才答道:「這家飯館兒的老闆是法師,我害怕。」
山伢子又說道:「那你咋不去別家飯館兒?」
徐四在後廚說道:「別沒話兒找話兒,進來把地拖一下。」
「噯!」山伢子答應,小聲兒對張小瑩說道:「你坐會兒啊,我去拖地。」
張小瑩點頭,山伢子小跑兒著進了后廚,拿起墩布拖地,徐四說道:「別看見小姑娘心就野,她是鬼,而且是厲鬼。」
山伢子臉上一紅,心虛地爭辯道:「沒有,我就是覺得她可憐。」
徐四笑了笑,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