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自主意識
失去燈光的照耀，所有人都被強行拉入黑暗。
「沒用的，我早已經記住方向。」片刻功夫，齊森武便振作起來。
就算臨時性奪走他的視覺感知，可他腦子並沒有糊塗，因為黑暗是不分敵我的，雷童等人一樣看不見東西，加上一個累贅，行動上只慢不快。
這兩點加在一起，足以彌補齊森武目前的劣勢。
只要趁著對方同樣難以防備的機會，一具將人證物證全部毀滅，那麼，就算拿不住沈軍浩，一樣可以將所有的不利轉為優勢。
意識到這一點后，齊森武不顧眼前的黑暗，朝著記憶中的方向衝去，擬化手臂也在不斷積蓄力量，力求將攻擊推至最高，一舉將他們擊斃。
砰的一聲金屬交擊之音，齊森武的攻勢卻被什麼東西擋了下來。
他咦了一聲，從擬化手臂傳來的觸感中，感覺那分明是一把鋒利而又分量十足的冷兵器。
方刃重劍，沈軍浩趁著對方不能目視的機會，從事先藏好的位置將這把武器取了出來，擋下齊森武的全力攻擊。
沈軍浩沒有將重劍帶在身上，可不是故弄玄虛，方刃重劍的分量太沉，影響他的身法，才沒有將它帶在身上。
此時拿出來交手，頓時穩住了戰局。
「區區一把冷兵器，也敢和我叫板！」齊森武撤手橫掃，動作大開大合，帶起的勁風割的皮膚生疼。
沈軍浩毫不退縮，緊握劍柄的雙手一沉，人隨著劍一起向下沉去，堪堪躲過了那霸道至極的橫掃千軍。
一招掃空，齊森武正納悶對方怎麼閃過如此大範圍的攻擊時，腳下傳來輕微的金屬破空聲。
他暗叫不妙，拔腿後撤，這才沒有落下雙腿被斬斷的悲劇。
饒是如此，齊森武被嚇得滿頭大汗，剛才若是中招，對方根本不用窮追猛打，就這麼遠遠躲開，就能夠熬到他大量失血而亡。
同時，另一個念頭浮上心頭：「為什麼同樣在黑暗，他能夠精準的閃避我的大範圍橫掃？難道他的異能是夜視嗎？」
帶著這個疑問，和沈軍浩交手，越戰越是讓他心驚。
沈軍浩的打法完全和他不同，出招狠辣，角度刁鑽，若不是齊森武的擬化手臂足夠巨大，揮動起來守住大部分區域，這才沒有被對方在幾招內突破防線。
即便如此，齊森武已經汗透重衣，他可以確定，對方確實擁有某種夜視能力。
「媽的，真當老子是病貓！」齊森武大聲怒吼。
緊接著，空間中傳來一陣令人心悸的脈動，好似一個巨大的心臟在漸漸蘇醒。
其他人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沈軍浩卻在微光視覺的幫助下，清晰地看到那脈動出自齊森武肩膀上的肉瘤，那個猙獰、布滿血管經絡的肉瘤！
沈軍浩本能的察覺到不妙，想都不想地向後跳開。
只是還未等他雙足落地，擬化手臂忽然向前突進，速度之快，一改之前的茫然和狼狽形象。
避無可避之下，沈軍浩沒有多餘的選擇，只能橫臂抬劍，將寬大的劍身擋在自己的面前。
二人再次碰撞，沈軍浩被磅礴的巨力震得飛出老遠，直到背部撞在牆壁上，這才止住后飛之勢。
另一邊的齊森武卻沒有停下里的意思，冷哼一聲，舉臂又是直來直去的強攻。
沈軍浩沒想到對方的攻勢來的這麼快，這麼急。
「難道，他也有夜視能力？」沈軍浩一邊閃避，一邊思索，不過，他很快否定了這一假設，因為他看到齊森武的雙目根本沒有落在自己身上，這說明他並非靠視覺來感知自己。
不是夜視，難道和剛才的那一記脈動有關？
想到這裡，沈軍浩看向有肩膀處的肉瘤，果然，與之前的形態有所不同：上面布滿的血管和經脈，在劇烈蠕動著，每一下蠕動，都隱隱和齊森武的每一步攻勢暗合。
「難道，你的擬化手臂有自主意識，可以脫離宿主的主觀，做出自主攻擊？」沈軍浩出聲道。
「聰明，這都被你看出來，哈哈，妄你還自以為聰明，你真的以為我的手臂僅僅有蠻力嗎？它可是很聰明的。」齊森武坦然承認，他要的就是打擊對方的信心。
可惜，沈軍浩根本不為所動：「不做，可以自主攻擊，不知道能不能自主防禦。」
「什麼？」
還未等齊森武反應過來，槍聲響起。
沈軍浩在第一時間拔槍攻擊，目標，正是齊森武的頭部要害。
子彈並沒有落在原定目標上，半途就被一隻強有力的手臂擋住。
金屬彈頭無法穿透那條可怖手臂的肌膚，在動能的作用下，不斷變形，最終被彈出去。
擬化手臂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它不僅善戰，更善於防守。
「這下有些棘手。」沈軍浩倒是沒想到一條擬化手臂，還有這種功能，即便在末世中後期，也不多見，令他嘖嘖稱奇。
「棘手？」齊森武不知道對方何來的自信，說出這種沒心沒肺的話來。
就在他準備反擊時，擬化手臂再次防禦，不過這一次卻沒有聽到槍聲。
「這是怎麼回事？」就在齊森武納悶時，前臂手肘處傳來一清脆的破裂聲。
是玻璃瓶撞擊碎裂發出的聲響。
「虛張聲勢嗎？」齊森武又好氣又好笑，不過他有些不明白，區區一個玻璃瓶，為什麼招致手臂的防禦。照理說，站著被玻璃瓶砸，也傷不到如今的他多少。
很快，他明白其中的原因，因為面部被什麼液狀物濺到，伴隨而至的是灼燒神經般的劇痛。
「媽的，是硫酸！」齊森武慘叫連連。
他的防禦大部分集中於擬化手臂上，本體的防禦比普通人高的有限，擋一下玻璃瓶的撞擊沒什麼大礙，可不包括強硫酸的腐蝕。
「哈哈，有自主防禦又如何？擋得住固體攻擊，又如何擋得住液態的無孔不入？」沈軍浩的笑聲，同樣刺痛著齊森武的自尊。
更讓他憤怒的是，自己的英俊面容就這麼被毀去了，以後只能以丑容和世人相見。這讓他憤怒到了極點！
「你找死！」齊森武強忍住臉上傳來的灼燒感，不顧一切的催動肉瘤，脈動的頻率比剛才加快了一倍。
這已是他的極限，要知道，讓肉瘤掌控自主權，雖然好處很多，但弊端也同樣顯著，因為一個身體同時容納兩種意識，這本身就蘊含著巨大的風險。
之前，齊森武謹慎使用，就是怕自己的主意識被肉瘤中的新意識取代。
不過，現在他顧不得這麼多了。
憤怒沖昏了他的頭腦，也提升了擬化手臂的攻擊性。
沈軍浩似乎也感受到對方的殺氣，他可不會傻到現在去和這樣盛怒狀態下的瘋子硬碰硬。
「逃？你逃得了何時？」齊森武將擬化手臂運動起來，當做第三條腿般，在水泥地板上滑動著，以此加快自身的速度。
這樣一來，沈軍浩很難保持閃避的成功率！
「去死吧！」拉近距離后，擬化手臂中的六根骨刺突然張開，如一隻飢不擇食的巨型沙蟲，朝著沈軍浩的頭部襲來。
「誰死還未嘗可知呢？」沈軍浩卻沒有閃避的意思，就這麼站在那裡，似乎放棄了抵抗。
眼看骨刺就要抓住他，忽然，骨刺停下了，距離沈軍浩的頭部只有不到半尺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