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1)
人類永遠容不下異類的存在。妖精——從一開始就得不到人類的認可,他們擁有著讓人類驚恐的力量,而為了自己能更好的生存,人類請來了遠古神器,決定趕盡殺絕……這是位於眾樓群中的一個19層的高樓,但是在這所樓中居住的人是少之又少,外界都謠傳這是一座不祥的樓,因為總不間斷地有人在這棟樓頂跳樓身亡,但每次總會有一個身著白衣白褲的女孩子在現場出現。高樓的樓頂,一個穿著全白衣褲的女孩子坐在樓的邊緣,兩腳懸在空中晃蕩著,烏黑的長發和潔凈的白色衣服成了鮮明的對比,緞子般柔柔的髮絲乖順地被束住垂於胸前,她迎著陽光抬起頭看著旁邊站著的一個男孩,慵懶地笑著:「跳吧!跳下去一切就結束了,知道嗎?那下墜的感覺是美妙的」,迷惑人的咒語由她那純自然的紅唇中吐出。「樓下的觀眾們等待著你的表演呢!好好地表演給他們看吧!」,那個男孩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宛如天使般美麗的女子,閉上眼睛縱身跳下……她抬頭平靜地感受著陽光的照射,樓下的喧鬧聲不用看她都知道是怎麼樣的盛況,曾有人指責她的冷血,或許她該學習那些做作的女人,提聲尖叫然後不敢去看,其實心裡卻是那麼的興奮,畢竟看到自殺場面是沒那麼容易的哦!她伸手掏出了隨身帶著的香煙,取出了一根叼在嘴上然後幽雅地用打火機點上火,深吸了一口然後吐出,看著煙霧慢慢地散去她露出了慣有的微笑,她喜歡這種朦朧的感覺,她依然坐在樓的邊緣晃蕩著雙腳沒有離去的意思,因為她要等待警察的到來。千年的等待,有誰能理解她的落寞,她孤獨地等待著,等待著他的出現,只是他為什麼遲遲不肯出現,只留下她在這些灰暗的世界里孤獨地遊盪。還記得曾經的約定嗎?欠我的你要還我……千年前:山崖上,無形的風凜冽地吹著,一個美艷的婦人保護著自己懷中的孩子驚慌地奔跑著,她的頭髮被風吹得在空中飛舞,看起來是那麼的凄艷絕美。她退到了崖壁卻發現無處可逃,一個修長的身影朝她們襲來,沒有離鞘的長劍挑開了婦人頭上淡淡的紗巾,一頭長長的銀髮剎時散落,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滿了驚恐和絕望,她顫抖地吻了一下懷中緊緊抱著的孩子,淚水砸在了孩子那精緻的五官上,她沒有請求那人不要傷害她的孩子,因為她知道狩妖獵人對於她們是不會心軟的,因為她們對於人類來說是異類,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然後緩緩地睜開,輕輕地把孩子放到地下低聲說道:「孩子,媽媽不能保護你了」。那男人漠然地看著這一切,嘴裡喃喃地念著咒語,劍離鞘,尖利地穿透了婦人的心臟直達背後的岩石,把她釘死在了岩壁上,她慢慢垂下了眼睛,溫暖的氣息在空氣中消散開來,他熟練地抽回了手中的劍,但一把無形的劍依然停留在婦人身上,強烈的怨氣在空氣中圍繞著,魂魄久久無法散去,或許她在依戀著她的孩子。襁褓中的嬰兒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這一切,哭聲凄厲地在谷中回蕩著,扯痛了人的心,那個男人拿著手中的劍指向了那個女嬰,女嬰停止了哭泣,瞪著琥珀色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眼裡蘊涵著深深的悲怨,對視中男人在嘆息中閉上了眼睛收起了利器,抱起了女嬰沿著婦人奔跑時灑落的草藥離去……這個男人並不是普通的獵手,而是專門獵殺妖精的獵人,他是上古神器——孤獨劍的持有者。他卻怎麼也想不到,他一時的心軟卻使他們倆的命運牽扯了兩輩子。妖精幼年成長得很快,生存的需要迫使她們快速地成長著,好保護自己,但到了一定的年齡后,她們的成長就會放緩,所以導致了她們修鍊千百年不會衰老。在他面前她一直是一個很乖巧的孩子,她和其他孩子沒有什麼兩樣,但她卻有著和她母親一樣明媚的琥珀色眸子,他慶幸她的頭髮不會像她母親一樣是銀白色的,這樣她和人類又多了一分的相似,他想讓她和人類的孩子一樣快活地成長,像人類一樣過著幸福的生活,忘卻自己是妖精的事實。她學東西學得很快,他能看得出來她在儘力地學習著這個世界的一切一切,包括人的本性……因為他是獵人,所以他住的地方在人煙比較稀少的山坡上,他一直認為把她當人類的孩子來養,再加上她長得和人也很相似,所以她能成為一個很好的人類女孩,再加上他撿她回來的時候還很小很小,所以他認為她不會記得她是只狐妖的。他看著她蹣跚學步,看著她成長,看著她努力地靠近人類,那善意的微笑讓他感到欣慰。她努力地去習慣他所喜歡喝的苦丁茶,喝一小口然後皺了皺眉頭。是不是太苦了?喝不習慣就不要喝了,他總是這樣問著,而她總是微笑著搖搖頭,然後有一天她高興地說,原來苦丁茶開始苦但後來的味道是甘甜的,那快樂感染了他,那甜美的笑容也撥動了他的心弦。「哥哥,可以帶我一起去集市上玩嗎?」她渴求地看著他,她總是坐在半山腰上遙望著那熱鬧的市集,她從沒去過集市,因為哥哥一直不允許她去,他一直不讓她接近人多的地方,也不讓她和其它小孩子們在一起玩。他搖了搖頭,她的成長規律和人類差異太大,他不想她受到任何的傷害,而且在這個世上狩妖獵人並不只是他一個,他希望她永遠不要再遇到第二個,而且她那麼小,根本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她失望地低下了頭,眼裡有著無盡的失落,她真的很想去,她是很認真地想學著做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