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鄒帥把池以柔送回家,看她剛才吃得少,想幫她買點兒吃的放家裡備著。
池以柔:「不用麻煩了,我家裡有。」
其實是沒有的,她只想早些回家,一個人呆一會兒。
可鄒帥哪裡知道,他只當池以柔家裡是真的有。
抽個血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兒,鄒帥把她送到樓下看著她進了門,就離開了。
池以柔慢慢上了樓,開了房門。
屋裡窗帘拉著,昏昏暗暗的,顯得有些沉悶。
她換了鞋,把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去拉開窗帘。
陽光一進來,室內一片通明,連帶著讓池以柔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她很想沖個澡,可一想到洗澡時浴室騰起的霧氣,她就覺得有些喘不上來氣。
她對她自己的身體還是很了解的。
前段時間沒日沒夜的工作,偶爾有時間休息,也睡得不□□穩。
如今又剛剛抽過血,身上乏力。
一洗澡,沒準兒會發暈。
她也不願意冒這個險,直接換了套睡衣,舒舒服服窩在床上。
可能是身體太累了,池以柔剛躺下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恍惚間,她覺得有人在摸自己的額頭。
還在她耳邊低聲說著什麼,企圖扶起她。
池以柔剛剛睡著,被叫著,有些惱。
她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頭,含含混混地說了一句:「困,別吵。」
可那個人仍是不肯走,只是低聲哄著:「喝口糖水,就一口。」
池以柔掀開被子猛地坐起身,有些不耐煩地看著那人。
「沈欽從,你煩不煩?」
「你不用我一不舒服就緊張,我死不了!」
池以柔說完,冷笑著背對著沈欽從躺下,再不去看他。
堪堪入眠時,急促的電話聲讓吵的池以柔心煩。
她閉著眼睛憑感覺伸手去取手機。
手機入手,震動得手有些麻。
她勉強睜開眼睛去看是誰時,才發現房間內的陳設與剛才迥異。
這才驚覺方才是夢。
池以柔定定的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的聯繫人,霎時間一顆心空落落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垂眸,任由手機在手中不停震動。
鈴聲剛止又起,不知道響了幾回,池以柔才接起。
電話中傳來太后大人的聲音。
「死丫頭,怎麼這麼久不接電話?」
池以柔訥訥地說著:「睡覺呢……」
太后大人:「大白天你睡覺?你看看錶現在幾點,還不到五點!」
池以柔:「我剛抽完血,有點乏,就睡了。」
太后大人聲音立馬變溫柔了:「抽血了啊?什麼時候去的?吃飯了沒?現在怎麼樣,覺得好些了沒?小趙在不在,讓她給你做點補血的,你多吃點兒。哎呀,你怎麼不告訴媽一聲,媽是不是吵到你睡覺了?」
池以柔:「沒事兒,反正已經醒了,給我打電話什麼事兒?」
太后大人:「是這麼回事兒,上次,那個小林,你不是沒看上么,媽這回再給你介紹一個,你保準兒喜歡,文藝青年,文藝片導演,還拿過國際大獎,相當不錯,最近在籌備一部半商業化的片子,叫什麼……哦,《暗香》。」
以往也是,不管是什麼原因相親失敗,太后大人最後總結的理由都是一個。
那就是她閨女沒看上人家。
太后大人的迷之自信總是讓池以柔又無奈又窩心。
池以柔:「媽,我看您也別給我介紹了,您和我爸還有家裡覺得誰可以就誰吧,只要人家也覺得我還行就行。相親相夠了。」
太后大人:「那怎麼行?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兒。」
太后大人:「你就沒有喜歡的么?」
太后大人:「沒事兒,你不用有負擔,咱家對你沒那麼多要求,什麼門當戶對的,不重要,只要你喜歡,養著都沒問題。」
太后大人:「有喜歡的就跟媽說,綁也給你綁來。」
池以柔:「…………」
這怎麼跟土匪似的……
池以柔:「其實我還真有喜歡的。」
太后大人聲音帶著興奮:「誰啊。」
池以柔:「沈欽從。」
太后大人:「沈欽從是誰啊?」
池以柔:「就你喜歡的那款『暗夜精靈』的調香師。」
太后大人恍然大悟:「噢,我知道他了,最近網上還挺火的是吧?你怎麼看上人家了。」
池以柔:「好看,看著就可口,誰不喜歡啊。」
太后大人似是在思考:「綁來倒是沒問題……」
池以柔看她當真了,忙說道:「我就是一說。綁來人家估計也不喜歡我,白費勁兒。」
太后大人:「那倒也是。」
池以柔:「…………」
太后大人:「不過,這都不是事兒,媽幫你琢磨著,你好好休息。」
池以柔:「還有那個演古裝劇的易楚,唱流行歌曲的劉笑天,之前在醫院看到的剛畢業禁慾小醫生,我覺得都不錯,都好喜歡。」
太后大人為了難:「這一次性找四個是不是有點多啊?」
池以柔:「媽,您還沒聽出來啊,我就開個玩笑,我沒喜歡的人。」
太后大人輕嘆了口氣:「你現在就是告訴我你喜歡女人,我都反對不起來了。」
池以柔:「…………」
太后大人:「行了,那先不說這個事兒了,你再睡一會兒吧?」
池以柔「嗯」了一聲。
太后大人:「對了,你讓小趙接下電話。」
池以柔略一沉默,「小趙出去買東西了。」
太后大人:「那行吧,那等她回來,你讓她幫你做點兒補血的,要是她不會,就讓她問我。」
池以柔:「嗯。」
掛了電話,池以柔撐著床坐了起來。
可能是起得急了,還有些暈。
她略微坐了幾分鐘,慢慢換了出門的衣服,想出去買點兒吃的。
這房子雖然她也住了很久了,可廚房裡連鍋碗餐碟都沒置備,更別提別的吃的。
她從來沒在家裡吃過飯。
反倒是在之前的房子,偶爾還跟沈欽從一起做過早餐吃。
池以柔換好鞋,往出走。
走到單元門口的時候,才發覺外面細雨迷濛。
家裡是沒有傘的。
幸好小超市離著也不遠,出了小區門就是。
池以柔遲疑了一會兒,戴上衣服帶的帽子,推開單元門,走進雨中。
雨其實很小,只是風一吹有些涼。
池以柔堪堪走到小區大門口,頭髮暈,眼前花白,一片模糊,漸漸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空靈,耳邊的風吹打在樹葉上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的。
池以柔手扶著額頭,用力閉了下眼睛晃了晃頭,再睜開,稍稍能看清些東西了。
她就地坐在路邊,把頭埋在膝上,想緩一緩。
這種感覺有點兒陌生。
她不是第一次采血,卻是第一次采完血會發暈得這麼厲害的。
以往,她這會兒應該是吃過桂圓紅棗粥,不時補充著糖水,安安穩穩躺在床上的。
不起起坐坐,自然不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
大門處的保安見池以柔坐在雨中,跑了過來,焦急的詢問:「女士,您沒事兒吧?」
池以柔勉強抬起頭,輕搖了一下。
「沒事兒。」
「您嘴唇都白了,是不是低血糖?您家裡有人嗎?我幫你打電話叫人,還是先送您回去?」
池以柔知道自己這狀況走回去也不太可能了,她也不逞強。
「那麻煩您了,送一下我吧。」
池以柔說完,自己撐著地起身。
她剛站起來,眼前一黑,便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