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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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忍不住看了一眼池以柔。
池以柔面色平和,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
周主任稍稍放下心來。
那位剛剛兩位同事提及的那個沈欽從,其實她是知道的。
以往池以柔采血的時候,都是血液中心的車直接到她池以柔家樓下。
她上去為她采血,而後把血液直接送到血庫深低溫保存。
儘管她也是醫院的醫生,有為人采血的能力,但實際上她是沒有資質代替血液中心做這件事的。
只是池以柔是個例外。
她的所有要求,一一被滿足。
那時在池以柔家裡,陪在她身邊的就是後來在網路上一夜聞名的沈欽從。
能看得出來,兩人的關係不一般。
甚至她一度以為兩人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直到有一次池以柔的母親池太太與她通電話的時候,池太太說起池以柔暈血。
她就笑,說「是啊,池小姐的男朋友一直用手幫她遮著眼睛呢」。
池太太驚詫著:「男朋友?」
她這才驚覺失言,趕忙說道:「還以為是男朋友呢,也是頭一次見。」
就聽池太太笑道:「噢我知道了,一定是她的同事了,抽完血開車容易抻著也容易暈,同事就順帶送了,我見過,那幾個小年輕挺好的,人也踏實穩妥。」
她也跟著笑。
可明明不是在醫院,而是在池以柔家裡,根本不存在開車暈車、抻著的情況。
甚至,她還曾見過池以柔坐在那兒抽血,把頭埋進立在一旁的沈欽從懷裡。
那絕不是同事間該有的行為。
只是周主任也不是多事的人,她暗暗心中好奇,倒也不會多說多打聽。
不過……
她餘光掃過鄒帥。
身邊陪著的人都換了,想必是換了一位男朋友?
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她並沒有多想,只是出聲叫著池以柔:「裡面空出來了,我們進裡面吧?」
池以柔說了一聲「好」,起身跟著周主任往裡走。
鄒帥也跟著進到裡面的房間。
儘管池以柔已經是采血常客了,出於嚴謹,周主任還是說了一句:「該注意的近期都要注意。」
池以柔笑著點了一下頭。
鄒帥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本以為池以柔是來做檢查的,可當他看到扎入池以柔的手臂靜脈的針管後面連著的儲血袋的時候,他有點懵。
「你這是要做什麼啊,抽那麼多血?」
一般的檢查不就是一小管嗎?
池以柔別過頭去,不去看針頭,輕輕咬著唇,說了句:「周醫生,您慢些扎……」
周主任笑著應了聲「好」。
鄒帥「撲哧」笑出聲:「你多大了,還怕這個啊?」
鄒帥這一笑,倒是分散了池以柔不少注意力。
「你過來一下,離我近些。」
「啊?」
鄒帥不疑有他,起身走到池以柔身邊。
池以柔不輕不重地踢在鄒帥腿上,鄒帥反射性地彎腰揉腿。
「祖宗,你屬母夜叉的啊?一言不合就踹人,嘶——疼死我了。」
池以柔:「你多大了啊,還怕疼?」
鄒帥:「…………」
女人就是小心眼!
鄒帥想說話還沒說的時候,一眼瞄到那已經收集了不少血液的儲血袋,看著都暈。
他忍不住問道:「就是獻血,也就用這麼大的袋子吧?」
池以柔:「這就是獻血的袋子。」
鄒帥:「…………」
鄒帥:「您可真有愛心。」
池以柔:「謝謝,第一次有人說我有愛心。」
鄒帥:「無償獻血還不有愛心?」
池以柔用關愛傻逼的眼神看了鄒帥一眼。
「我這叫自給自足。」
鄒帥:「…………」
感覺這話題沒法兒聊下去了。
自給自足?
難不成自己一年一年存好自己的血液,等以後用得上的時候用自己的血液?
這得是多奇葩的人才能想出這種辦法啊?
且不說真用得上的時候,人在哪兒還不知道,沒準兒真要用自己的血還得跨省調血。
他們的這種工作性質,經常出差,鄒帥一點兒也不懷疑這種可能性的存在。
再者,需要用血的時候,沒準兒多少年以後了。
那時候血紅細胞活性還夠不夠還未可知。
如果不夠,那豈不是白抽血了?
就算血液中心經常缺血,可總不至於真一點血都買不到。
池以柔的這種行為,在鄒帥的認知里,真是一點兒必要都沒有。
鄒帥半開玩笑地說道:「難不成你是熊貓血啊?」
池以柔一搖頭:「不是。」
好了,鄒帥主動避開了這個讓他智商著急的話題。
眼見著已經抽了200cc的血,周主任的電話突然響了。
周主任留意著池以柔的狀態,看也沒看就接起了電話。
「喂,您好,我是周玲勤。」
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說了什麼,周醫生的表情突然一僵,下意識地看向池以柔。
池以柔顯然注意到了周醫生的表情變化。
她用目光詢問周醫生怎麼了。
周醫生那邊停頓了半晌,最後表情略尷尬地與池以柔說了句:「是沈先生……」
沈欽從怎麼可能又幫自己換衣服又幫自己洗澡的,折騰一宿?
別說這會兒了,就是之前他們有關係的時候,他都懶得多做什麼。
池以柔這麼想著,突然就放下了心。
她回到辦公室,拿起秘書放在桌上的文件。
看了半天,一點兒也看不下去。
她知道,她好不容易用半個月去遺忘的人。
又在她心裡慢慢地……鮮活了起來。
也是,曾經紮根心上的人,哪有那麼容易就能忘。
這段日子,她也想過,如果實在忘不掉,那就不要忘好了。
可她的驕傲偏執又不允許自己心中藏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或者,應該說是討厭自己的人。
池以柔低頭一笑,努力不去想他。
辦公室的電話突然響了。
池以柔接起來一聽,是未濟投資的副總。
池以柔一聽到他的聲音,頓時就不想說話了。
要不是他,自己昨天也不會那麼狼狽。
池以柔在心中默默地把鍋分給他。
可她心裡也明白,這怪不得人家。
明明就是自己耳根子軟,人家說上兩句,自己就答應了。
自己答應的事兒又怎麼好去責怪別人?
可……明明也不是耳根子軟的鍋。
或許,是她內心深處蠢蠢欲動的念頭,促使著她答應了這件事。
池以柔剛這麼一想,就拚命遏制住了這個念頭。
不是的,她沒有想過要見他。
電話那邊。
副總:「老大,你手機怎麼沒人接?」
池以柔:「昨天喝多了,手機丟了。」
池以柔說完這句話,又促狹補充道:「原來你不是讓我去談事兒的,是讓我去陪酒的?」
一聽這話,副總趕忙說道:「怎麼可能?」
他解釋著:「我都已經提前跟和合的林總說了,你喝不了多少酒,怎麼可能讓你陪酒?」
當然不可能是讓她陪酒。
點飲品的時候,林總就已經幫池以柔選了果汁。
是她自己要點酒的。
池以柔那麼說,不過是事情源起自副總,她又突然起了玩心,故意拿話嚇唬他一下罷了。
兩人電話一斷,副總就忍不住把電話打給了林總。
電話里林總聽了,一臉懵逼。
他可怎麼敢灌池以柔酒?
就池以柔那小暴脾氣,誰敢灌?
關鍵是,她想喝,也沒人敢管啊?
林總剛說到池以柔想喝酒沒人敢管,就突然想到他送那幾位女士出門隨手帶上門的時候,看見自家老闆從池以柔手裡搶過酒杯的那一幕。
他頓時閉了嘴。
不是沒人敢管,是敢管的人開始沒管……
可這話他又不能對未濟投資的副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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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以柔這一上午都不在狀態。
鄒帥和裴元兩人都看出來了,但誰也沒好說什麼。
只是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有意坐在了她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池以柔說話。
「祖宗,早上怎麼沒見你拎包來呢?」
「對了,今天都是怎麼回事兒,一個個都往你辦公室打電話?」
「你不知道,早上你沒來的時候,辦公室的電話就響個不停。」
「我覺得你臉上怎麼看著有點浮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