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贏多了
第一把,銅錢十文。
第二把,銅錢二十文。
第三把,銅錢五十文。
姬飛羽連輸三把,但這三把也讓他摸透了眼前這位美艷荷官的套路。
和任何賭坊一樣,美艷荷官在最後開牌的時候,會以常人難以看清的速度換一張暗牌,而這張暗牌的點數,就決定了這一局的輸贏。
至於選擇開大還是開小,則看牌桌上各位賭徒下注的情況。
如果押「大」的賭注多,她便開「小」;如果押「小」的賭注多,她則開「大」,如此一來,她是穩賺不賠。
第四把,姬飛羽等到其他人都下完注了,才在最後關頭下了一百文賭注,「大」。
美艷荷官瞄了姬飛羽一眼,眼中閃過一道異樣的光芒。
當她揭開最後一張暗牌的時候,八點,而前面兩張牌分別是五點、九點,三張牌總計二十二點,「大」。
結果一出,牌桌上的眾人可謂形態各異。
有人捶胸頓足,有人罵聲連連,有人表情麻木,有人眼光獃滯,也有人欣喜若狂,唯獨有兩個人的表情很淡定。
一個便是姬飛羽,他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方才賭桌上押「大」的賭資是三兩九文,而押「小」的是四兩二十文,荷官不開大才怪呢。
另外一個則是一位藍衣少年,他坐在圓桌的另一邊,剛才那一把,他押了五百文,可惜,全輸掉了。
五百文,可是當地百姓三個月的口糧錢,這位藍衣少年一個眨眼的工夫便全部輸掉了,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痛哭流涕,尋死尋活了,可他倒好,依然是一臉的淡定,好像輸得不是自己的錢。
姬飛羽瞧了一眼藍衣少年,雙目微微眯起,暗自嘀咕道:「有趣,有趣。」
此時的美艷荷官,滿面春風,喜笑顏開,方才這一把,她賺了不少,光提成便能拿到一百文,怎能不讓她高興。
但,她的狂喜僅僅維持了幾分鐘。
第五把,姬飛羽依然押「大」,他算得很精確,賭桌上押「大」的賭資是三兩一百文,押「小」的賭資則是四兩二十文。
美艷荷官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開「大」。
這一把,姬飛羽再次贏了五百文。
當美艷荷官將半兩銀子推到姬飛羽面前的時候,她滿面堆笑,嬌滴滴地說道:「這位客官好運氣,連續贏了兩把,希望繼續好運哦。」
「好人自有好運!」姬飛羽很禮貌地回了一個微笑,兩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電石火光。
第六把,姬飛羽又贏了,贏了八百文。
第七把,姬飛羽再次贏了,這次他贏得有點大,紋銀三兩。
連續贏了四把,姬飛羽已經贏了近五兩白銀,原本有些羞澀的腰包再次鼓了起來,也算一個小財主了。
原本笑盈盈的美艷荷官,此時望向姬飛羽的眼神已經明顯變味,殺氣在涌動,「這位客官,您今天可真是鴻遠當頭呢。不知您從哪裡來?是做什麼生意的?」
姬飛羽將銀兩裝進腰包,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一個過路人,不勞煩美女牽挂。」
「那這一把不知道您如此下注?」美艷荷官笑裡藏刀道。
「我老家有句諺語,叫做見好就收,今天贏了這麼多錢,我也知足了,該走了。」說著話,姬飛羽長身而起,便準備離開。
「怎麼了,這麼快就走了?」美艷荷官頗為意外,她在賭坊呆了已快兩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理智的賭客。
「知足者常樂。」姬飛羽高聲說道,引來周圍一幫賭客無比羨慕、嫉妒和崇拜的眼神,有人暗挑大拇指贊道:「哇,這才是賭場高人,你瞧瞧,這話說得,多有水平!」
不過,他們都搞錯了,不是姬飛羽不想賭,而是他不能再繼續賭下去了。
錢,這東西,誰不喜歡。
對姬飛羽來說,錢自然是越多越好,這樣他才有足夠的資本,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才有希望復仇。
不過,連續贏了四把之後,姬飛羽方才的那套賺錢套路已經無法再使用了。
現在絕大部分賭客都不搶先下注了,而是緊緊盯著姬飛羽,看他押大還是押小,都想跟著這條粗壯的大腿,賺一個順風錢,這樣一來,姬飛羽只能見好就收了。
見姬飛羽真要走,美艷荷官也不好強行阻攔,她沖著旁邊的一個褐衣大漢使了個眼色,那大漢心領神會,悄然向賭坊後面走去。
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你給我站住,不許走!」
所有人都一愣,眼光齊刷刷瞧向說話之人。
賭桌的另一邊,那位藍衣少年站起身,快步走到姬飛羽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望著眼前這位身材瘦弱、眉清目秀的公子哥,姬飛羽不禁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你要幹嘛?」
「贏了錢就走,你還有沒有點風度?」藍衣少年毫不客氣地說道。
「呵,風度?賭場上講風度,這話我倒還是第一次聽到。」
「怎麼著,你不服?」藍衣少年氣勢洶洶。
「這位公子,你財大氣粗,我不能和你比。我估算了一下,從我進來到現在,才短短半個小時,你便輸了不下五兩白銀,這氣魄,我可比不上。」說著話,姬飛羽一側身,便準備從對方身旁走過去。
姬飛羽的這句話,可謂戳到了藍衣少年的痛處。
有句老話說得好,「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在賭場上,這句話體現得更明顯。
對賭徒來說,並不怕輸錢,錢輸了,還能翻本贏回來;就怕有人贏,而且贏的還是大錢,那種嫉妒的滋味,足以抹殺一切正常的理智。
此時的藍衣少年,便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
「你敢走?!」藍衣少年一跨步,再次攔在了姬飛羽的面前。
「你到底想幹嗎?」姬飛羽抬高了聲音,他胸中的火氣開始升騰。
「你留下來,繼續賭。」
「如果我不留呢?」姬飛羽的眼睛眯了起來。
「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藍衣少年抬手抽出了腰間一柄明晃晃的青鋒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