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記名弟子

「師弟你出去，我有話要單獨和李居士談一談。」躺在床上的麻麻地一臉要死的樣子，他在從英叔那裡聽聞李子穆對他所付出的一切以後，整個人都顯得不自然起來。

後來李子穆帶著飯來了，他在英叔的服侍下吃完一碗粥，便說出了這番話。

此時英叔正要端著飯菜去給那師侄喂飯呢，聞言便點了點頭，把空間留給了他們二人。

他也沒有多想，在他看來，自己師兄知道自己受了別人這麼大的恩惠，總要感謝一番，比較那可是救命之恩，所以就去師侄房間喂他們吃東西去了。

「……」定定的看了李子穆一會，麻麻地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我麻麻地從不是那種欠別人人情不還的人，把你仇人的隨身物品給我，手帕、衣物，如果有他身體的某一部分最好，比如血液，再不濟頭髮也可以，我幫你下咒，保證他變成傻子，完事以後我們兩清。」

「額……」李子穆原本還在疑惑他要跟自己說什麼呢，聞言真的是哭笑不得：「道長，您可真的是誤會我了，我接近你們真不是要咒誰，我沒有仇人的。」

麻麻地顯然不信。

「你不用再掩飾了，我麻麻地這輩子是第一次幫人害人，也是最後一次，要不是這次欠你的人情太大我死也不會這樣做的。」

「可我真的沒有想詛咒的人啊。」

「……」看著哭笑不得的李子穆，麻麻地皺起了眉頭：「你可想好了，我跟你說我這人臉大得很，你要是這次不把握住機會，以後就算求我我也不會幫你下咒了。」

「可我真的沒有仇人。」

「……真的？」

「真的。」

「真沒有？」

「真沒有。」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麻麻地也開始不確信起來。

「那你費那麼多功夫救我做什麼？」他實在是想不通，自己一個窮道士，對方何苦來哉為他花費那麼大的代價。

李子穆要是知道電池居然也被當成「大代價」，心裡肯定笑開了花，不過也難怪，電池這破玩意後世七八十年代才開始流行，在這個年代，它屬於無法獲得的物件，既然無法獲得，那就是無價之物。

「我早就說過了，我自小便對除魔衛道的道士十分尊敬，對道術也極其嚮往，現如今看到您為救鎮子里的百姓而身陷囫圇，在下哪有不救之理。」李子穆非常真誠，是真的非常真誠，看著他那如聖母一般沁人心扉的笑容，麻麻地忽然感覺眼角有些濕潤。

沒錯，他們茅山派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只要真的有邪魔作祟，就算當地人一分錢不給，他們也會冒著生命危險出手的。

不過道士也不是完全的聖母，是人就有私心，他們出手其實也有私心，但那私心不會牽涉到別人的利益，而是和他們死後有關；他們生前積攢的陰德越多，死後就越有可能在地府謀求個好職位，有茅山派的關係，以後說不定能成鬼仙，再不濟也能投胎個好人家。

但不管怎麼說，自己所做的一切能被肯定都是很令人喜悅的。

「原來我一直都誤解你了，真是抱歉，如果以後有用得到貧道的地方盡可開口，只要不是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貧道就算拚死也在所不惜。」麻麻地鄭重的說道。

聽聞此言，李子穆轉了轉他那倆只大眼珠子，突然有些討好似的笑了起來。

「其實……我現在就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哦？是什麼？」

「是這樣的，我昨天看到一眉道長大發神威，竟然手發閃電，真是威武非凡，於是在下便對道術變得更為嚮往，而我又聽聞一眉道長是您師弟，所以我想請您幫我說兩句好話，看看能不能讓一眉道長收我做徒弟，學些道術。」

「收你做徒弟是不可能的，我們茅山派收徒非常嚴格，不止要求你斷絕一切塵世俗緣，還要留山幾年觀察心性，拜師禮也非常複雜，而且你的年紀早就過了最佳的修鍊時機，就算只修武道也沒有什麼作為的，你還是放棄吧。」

「可！這！我真的很想修道，不知道有沒有法子通融一下……」

「通融是不可能的，你當拜師是買白菜啊，還能砍價？不過……」這時麻麻地突然想到了什麼：「不過如果你真想學道也不是沒有辦法，當不了正規弟子還可以當記名弟子，如果以個人名義收你為弟子，正經的茅山術雖然不能教你，但還有很多各門派通用的道術，這些教給你倒也無礙。」

「那太好了！只要能學到一些真東西就行。」李子穆也不怎麼貪心，而且電影里英叔有很多本事都是他自己琢磨出來的，這是他親口說的，李子穆覺得就算只能當記名弟子實力也能增強很多。

「那好吧，記名弟子拜師也不用講究那麼多規矩，去取兩杯茶來，再把林正英那個笨蛋叫過來做個見證人，我就收你為記名弟子吧。」

「好嘞！……誒？」李子穆正要開開心心的行動呢，突然他捕捉到了一個關鍵信號。

「您剛剛說……拜誰為師？」

「我啊，怎麼？瞧不起我啊！？」麻麻地那倆大驢眼瞬間就瞪圓了。

「不是！我沒瞧不起您，只是剛剛我們說的不是拜英叔為師嗎？」

「他是他我是我，是我欠你人情又不是他欠你人情，我告訴你他這個人古板的很，我可不敢保證他一定會收你為徒。」

「可是咱們至少應該嘗試一下不是？」

「嘗試？好啊，但我告訴你，只要嘗試了，不管他收不收你我都不會再收你了，你可考慮好了。」

一邊是有幾率拜一個大神級道士為師，一邊是一定能拜一個普通道士為師，李子穆真的是為難起來。

他並不是賭徒，也沒有賭的興趣，你讓他舍本逐利，他還真的要考慮考慮。

其實麻麻地也是有真本事的，雖然比不過英叔，但他至少是茅山派的門人，也算是站在大樹上眺風景，比一般的野道士肯定強不少。

不過既然都來到英叔世界了，卻不能拜英叔為師，這還真是有些遺憾吶……

他這心中糾結著，直到一股腳丫泥味襲來，噁心的他下意識的一個乾嘔。

「嘔……那個，我想過了，很抱歉道長，如果不能拜英叔為師我還是放棄修道算了……」李子穆甩了甩腦袋，好像想把臭味甩出去。

他娘的，要是拜你為師，成天聞這味道，鬼才受得了，反正我能穿越無數世界，沒必要非在一棵樹上弔死，他這樣想著。

「哼！不識好歹！那好吧，你去把他叫來，我來給你說說。」麻麻地的臉色垮的很難看。

李子穆不想看他的臭臉就立即跑出去了。

「一個個就知道林正英林正英，他除了天分高一點哪點比我好？」看著李子穆匆忙離去的背影，麻麻地不忿的撇了撇嘴吧，然後他感覺嘴裡有點牙磣。

「呸！」吐出一塊牙垢。

「哼！不識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