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對不起……謝謝你

劉心聞言沉默，但是眼中卻閃爍著殺意的光芒。

見此，劉昊然藏在面具下的臉龐上露出一絲笑意：「去吧，將你心中的憤怒都發泄出來，讓他們後悔與你為敵，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劉心依舊沉默，不過卻抬起腳步緩緩向大殿內走去。

雖然他不喜歡劉昊然，但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很對，摘星子必須死，天星門必須滅，否則他和他的朋友親人隨時都要面臨死亡的威脅。

看著劉心一步步走來，摘星子臉上的恐懼更加濃郁了，他心中清楚，今日他怕是在劫難逃了。

「諸位道友不想死就跟我一起出手！」摘星子壓制著心中的恐懼，不甘的怒吼道。

實力越強的人越怕死，摘星子不想死。

劍塵子、天機道人等人在短暫的猶豫后，很快就做出了決定，體內靈力再次鼓盪起來。

劉昊然憐憫的看了眾人一眼，冷哼一聲。聲音不大，似乎只是隨意發出。

可是這聽在摘星子等人耳中卻如同驚雷在耳邊炸響，胸口更是好像被大鎚砸中，慘叫一聲，鮮血狂噴，氣息瞬間萎靡了下去，再無反抗之力。

境界的巨大差距，猶如溝壑、天塹，無法跨越，讓人絕望。

「蜉蝣撼樹…」劉昊然冷冷的看著摘星子等人，眼中儘是嘲諷。

此刻，劉心已經走到了摘星子面前，一臉的冷漠。

沒有任何廢話，一道寒光閃過，天星門中包括摘星子在內，一共五名s級強者，全部身殞。

趙家陣營中，趙小穎咬著嘴唇，美眸中淚光閃動，輕輕搖頭，似乎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一幕。

趙小穎閉關一年多，出關后她依舊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可她的劉心哥哥卻變了，變得強大了，同時也變得冷漠了，冷漠到讓她感到陌生。

看著天星門五位被殺的強者，其餘人心中頓時升起一種兔死狐悲的悲傷，接下來就該他們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劉心並沒有繼續殺伐，而是轉身出了大殿，向顏鈺兒被關押的地方走去。

劉昊然皺了皺眉頭，心中嘆息一聲：「他還是太仁慈了…」

忽然一道人影自人群中飛出，竟無視劉昊然，徑直向劉心殺去。

「劉心還我爺爺命來！」吳勝楠持劍擋在劉心身前，俏臉冷若寒霜，眼中殺意洶湧，儘是冷漠與怨恨。

看著一臉冷漠的姚倩，劉心心如刀割。若非是他，吳天德也不會死，若吳天德不死，姚倩也不會變成這樣。

似乎一切都是他的錯……

「爺爺真是瞎了眼，竟然收了你這個弟子！」姚倩的聲音冰冷，帶著無窮的恨意。

他自小失去父母，是吳天德一手把她帶大，她和吳天德之間的感情遠非普通祖孫可比。吳天德因劉心而死，她自然是恨極了劉心。同時，他也為自己的爺爺不值，竟然為一個『騙子』，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劉心心中悲痛，深深的低下了頭，臉上滿是愧疚之色。原本他想找個機會跟吳天德坦白的，只是一直沒有想好怎麼說，而不是真的想要欺騙吳天德。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猶豫讓他永遠失去了坦白的機會，害死了吳天德。

他甚至不敢去看吳勝楠的眼睛，他愧對吳勝楠，愧對吳天德。

「對不起……」劉心低著頭，聲音顫抖。

他不想去解釋什麼，吳天德因他而死，一切解釋都是蒼白的。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彌補你的罪責了嗎？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辜負我爺爺對你的恩情嗎？對不起有什麼用？對不起能讓我爺爺活過來嗎？」吳勝楠緊緊的咬著嘴唇，聲眼中淚光閃動，聲音顫抖。

噗嗤一聲，長劍沒入劉心的胸膛，鮮血順著長劍流出，將劉心胸前的衣衫染紅。

嗖嗖嗖……驅魔者聯盟的眾人目光一凝，立刻閃身來到吳勝楠身邊，一臉戒備的看著劉心，其中的高手更是重點防備劉昊然，生怕他突然發難，對吳勝楠出手。

後土擺脫了兩個龍虎門的強者，站在不遠處，微微皺著眉頭。

姚倩驚呼一聲想要上前，卻被熊貓拉住了。

劉心和吳勝楠之間的事情，只能他們自己解決，別人無法參合。

「謝謝你……」劉心感受著金屬長劍上傳出的冰冷，臉上露出一絲解脫之色。

吳天德的死與劉心有直接關係，一直以來，他都非常愧疚。在他看來，死在吳勝楠手中是最好的結局。

啪嗒，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吳勝楠的俏臉流下，滴落在青石地板上，而後碎裂開來。與之一同破碎的，還有曾經的那份心動。自此，吳勝楠與劉心之間，再無情誼可言。

啪嗒，第二滴淚珠流下，同樣被摔的粉碎，這顆淚珠中蘊含的是劉心和吳天德之間的師徒情。

「淚珠碎，緣分盡，再見為路人。」吳勝楠抽劍轉身，話語中充滿了冷漠。

「為什麼不殺我？」看著吳勝楠的背影，劉心神色茫然，不解的問道。

吳勝楠明明恨極了他，明明知道他不會還手，明明可以殺了他，可是對方為什麼要放過他？

「我不想違背爺爺的意願。」吳勝楠腳步不停，在驅魔者聯盟眾人的保護下，向天星門外走去。

「師傅的意願？」劉心呆了呆，忽然想到了什麼，噗嗤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師傅您的恩情劉心永生難報……」劉心半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到了極致，眼中的痛苦之色難以掩飾。

一直以來，劉心都以為吳天德自絕是因為他的『欺騙』，直到方才，他才醒悟過來。

當日，吳天德與吳勝楠一樣完全有機會殺了他，清理門戶，名正言順。可是吳天德沒有那麼做，而是自絕當場。這不僅僅是因為悲憤心生絕望，還因為吳天德對他下不了手，寧願自絕當場，也不願對他出手。

此等恩情，何以為報？

吳勝楠的劍給劉心帶來的只是肉體上的疼痛，而她的話，給劉心帶來的卻是精神上的折磨與摧殘。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如同一把無形的刀，直插靈魂。

痛徹心扉，痛徹骨髓都難以詮釋。

「師傅！」劉心淚流滿面，仰天悲吼一聲。

吼聲響徹整個太行山主峰，在山間回蕩，聞者傷心，見著流淚。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吼出了滿腔的愧疚與悔恨。

良久，回聲散去，但劉心心中的悲與哀，悔與恨卻永遠無法散去。

「你已經害死了自己的師傅，難道你還想折磨你身邊這些活著的人嗎？」劉昊然冷哼一聲，消失在原地。

各大門派的高手都被他重創，這裡已經沒有人能夠威脅到劉心了，最重要的是，他想讓劉心與華夏各大修真門派徹底決裂的目的已經達到，再留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了。

「劉心！」

一道倩影從人群中衝出，顏鈺兒焦急的跑了過來：「你這是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天星門雖然將顏鈺兒抓了過來，但是並沒有限制她的行動，剛才聽到劉心的吼聲，顏鈺兒這才跑了過來。

「鈺兒姐……」劉心抬頭看著顏鈺兒，昏死了過去。

「劉心！劉心！」顏鈺兒連忙扶住劉心，神色焦急。

「劉心你怎麼樣？」姚倩也跑了過來，心中焦急。

後土走過來，替劉心檢查了一下，淡淡說道：「他只是受了刺激暫時昏迷過去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隨後，一行五人向天星門外走去。

「劉心哥哥……」趙小穎看著一行人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

起初她堅信劉心不會殘害無辜，不過當她看到劉心顯露殭屍之身，並且親手殺死摘星子等五人的時候，她對自己的堅持產生了懷疑。

劉心一行人下山很順利，並沒有人去阻攔他們。主要是，沒有人有那個能力，雖然劉心昏迷了，但還有後土，她比劉心更加強悍。

到了大路上，後土帶著熊貓去弄了輛車，一行人向著市區而去。

期間，熊貓和顏鈺兒講述了，之前發生的事情，顏鈺兒這才放心下來。

不過，隨著熊貓的講述，姚倩和劉心的關係也就瞞不住了，等他說完，同情的看了劉心一眼，立刻轉過頭去裝作一副『我什麼都沒有說的樣子』。

「你就是姚倩吧？之前經常聽劉心提起你。」出乎熊貓意料的是，顏鈺兒竟然沒有絲毫醋意大發的徵兆，反而主動打破了尷尬的局面。

「我也聽說過你，你比他們說的還要漂亮。」姚倩臉色微紅，有些不敢去看顏鈺兒的眼睛。

不過說完，姚倩就愣住了，是她先認識劉心的，她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不好意思的應該是顏鈺兒才對啊！

先來後到不是嗎？

「謝謝你幫我照顧劉心，給你添麻煩了。」顏鈺兒的臉上依舊帶著友好的微笑，感謝道。

聽到這句話，熊貓心中一凜，女人……果然！

「我以後註定離不開這個混蛋了，照顧他是應該的，麻煩的時候還多著呢。」女人對這種事情都是極為敏感的，聽出了顏鈺兒話中的意思后，立刻反擊道。

「劉心救我的次數已經數不過來了，我欠他太多了。」

顏鈺兒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不動聲色的發起了第二次進攻：「不過關係，他在我大婚之日將我從別人手中搶了過來，現在整個世界都知道我是她的女人了，我可以用一生的時間去償還。」

「嗯？」姚倩眉頭一挑，狠狠的瞪了副駕駛的熊貓一眼。

這麼重要的事情，她竟然不知道！

而且，這件事聽起來好浪漫的說，劉心這個混蛋！

越想越氣，姚倩悄悄的在劉心腰間捏了一把。

不過很快，姚倩就想到了反擊的話語，故作無奈道：「相比你，我豈不是更慘，我被這個混蛋變成了殭屍，不老不死。對你們普通人來說一輩子只是數十年，對我來說，一輩子就是永遠。」

「永遠……」顏鈺兒聞言神色略顯暗淡。

姚倩說的沒錯，劉心是殭屍，可以不老不死，而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兩人就算在一起，她又能陪劉心多少個歲月呢？何況，普通人始終會老去的，等她芳華不再，人老珠黃的時候，劉心還會對她始終如一嗎？就算劉心可以，她能承受自己變老的壓力嗎？

沉默少許，顏鈺兒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之色，展顏一笑說道：「等劉心醒來，讓他把我也變成殭屍，這樣我就可以青春永駐，永遠陪在他身邊了。」

熊貓在前面眼角不斷跳動，心道：「這個世界是怎麼了？還有人搶著做殭屍！」

姚倩心中一沉，劉心可以把她變成殭屍，同樣也可以把顏鈺兒變成殭屍，話說剛剛的優勢瞬間蕩然無存了啊。

「真懷念之前在童話島上的生活，遠離世俗的紛爭，只有我們兩個……」姚倩忽然一笑，說起了和劉心一起在童話島的生活。

什麼！劉心竟然跟眼前這個女孩兒在一個孤島上生活了半個多月！

顏鈺兒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眼中隱隱有殺氣在醞釀，伸手在劉心腰間另一側狠狠的擰了一把。

喝完醋，顏鈺兒眨了眨眼，忽然皺著眉頭，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對了，也不知道女人變成了殭屍還能不能生孩子，這個得先弄清楚，不然到時候變成殭屍生不了孩子就壞了，劉家始終還是要傳宗接代的。」

聽到這句話，熊貓差點兒沒被氧氣嗆死，嘴角抽搐：「鈺兒姐節操啊！畫風啊！這種話就不要拿出來說了吧？」

姚倩則是臉色一白，陷入了沉默。

這局她敗了……

不過很快，姚倩就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何必以己之短攻其之長呢？

於是，姚倩果斷的轉移了話題，這次，姚倩說起了他和劉心相識相知的過程，畢竟他們是先認識的，顏鈺兒才是後來者。

二女面帶微笑，一副聊的很嗨的樣子，可是每一句話都帶著濃濃的火藥味，時不時的還在劉心兩側腰間擰一把。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劉心的夢中，吳天德並未死去，而是在教導他刻畫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