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等價交換

「吶吶，里純，西方世界長什麼樣子啊？」

「聽說那裡的房頂，都是尖尖的，還有圓蓋的，更聽說還有城市能漂浮在空中，這些都是真的嗎？

「里純？說一下嘛，又不會幹嘛。」

「好嘛，既然你不說西方世界的事情，那我們來聊聊你怎麼樣？」

「我看你的註冊表上填寫了三十二歲，其實不是這樣的吧，你連二十歲都不到，對不對？」

大街上，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正在喋喋不休，她的行為一點也不符合她那高貴的氣質，反倒是身旁的黑衣人顯得更高傲些。

這個黑衣人就是里純，他身旁的少女也就是剛剛結識的夥伴：方依心。

夥伴，這是方依心擅自的稱呼，在里純心裡，他從來沒有這麼想過。對於他來說，這不過是一場交易，與方依心的交易，協助她擊殺天月虎后，一拍兩散。

所以，對於她的問題，里純也沒有必要去費口舌解釋。

這是里純的想法，只是這個想法也不過是一廂情願。方依心已經自顧自的把里純當成了夥伴，並且，已經站在夥伴的位置上，開始問七問八，這讓他也十分頭疼。

本來不想理睬方依心，但她最後一個問題卻讓里純有些動容，他不禁問道：「判定我年齡二十歲都不到的依據是什麼？」

方依心說了半天，終於見里純有反應了，她沾沾自喜道：「從手看出來的，你的手指細長且光潔無暇，更沒有一點粗繭，拳骨也不大。」

「這能說明什麼？只是因為使用魔法的緣故保養得好罷了。」里純不認同方依心的推理。

方依心狡黠一笑，不慌不忙道：「保養得好的手可不長你這樣，事實上，再好的保養也不能阻擋歲月的侵蝕，皺紋是最好的證明，哪怕這個人天天用朝玉露洗手都沒用，年齡越大皺紋便越厚，乃至最後，徹地化為一層表皮，干皺皺的表皮。反倒是練武，能使皮膚更有韌性。」

方依心的健健而談反而加重了里純的疑心，沒有誰會對一個不認識的人觀察得如此仔細。

里純的警惕性很高，他從西方教廷手中逃脫，一路坎坷，橫跨大洋，來到了東方世界，原以為逃之夭夭，卻沒想到這裡竟然會有教廷的爪牙。

不對，教廷的手不可能神得這麼長，那這個少女，為何對自己如此上心呢？

不知不覺，里純的步伐竟然有了一絲遲疑，方依心察覺到了里純的心思，微微一笑道：「不用害怕，我不是壞人，也沒有別的目的。」

里純不為所動。

「好吧，再次向你介紹一下自己，我叫方依心，是個手控。」方依心白了里純一眼，顯然很不願意說出這個秘密。

噗。

里純噗嗤一聲，手控啊，自己多久沒有聽過這個詞了。

「不準嘲笑我！」方依心瞪了里純一眼。

里純處在黑色斗篷里，斗篷似乎蘊含著魔法，總有一片黑霧遮擋，方依心看不清里純的表情。

「為什麼要嘲笑你呢？」

「因為我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啊，朋友們都嘲笑我，他們說練劍之人的手，哪有那麼講究。唉，一群不懂得欣賞美的人，還說我本末倒置。」

方依心氣憤難平，她這個樣子讓里純回想到了從前，那時候，他也不被身邊的人理解，那些人嘲笑他，多大了還看這種小孩子看的東西...

或許是引起了里純的共鳴，他對方依心的警惕也徹底放下，對於她口中的夥伴，開始有了一絲期待。

「我也一樣。」

「你也一樣？」方依心疑惑地看著里純，然後她露出了好奇的目光，那個目光就像是要把里純吃掉一般，「吶，里純，你是不是也有什麼秘密啊？」

「秘密說出來就不是秘密了。」

里純說的話讓方依心一愣，這倒是她沒有想過的，隨後，她對里純的興趣更大了，就像是小孩子發現了什麼好玩的玩具。

「走，我帶你去吃飯去。」方依心大手一揮。

里純頓住了腳步，「不是去討伐天月虎嗎？」

「就算討伐也得先填飽肚子啊，你不是兩天都沒吃飯了嗎？」

「沒有關係，我就算是十天不進食也不會任何影響，就是餓了些。」

聞言，方依心撇了撇嘴，「你們西方人都這麼喜歡吹牛皮嗎？十天不進食，就算是精衛堂的劍尊大人都不敢誇下這樣的海口。」

里純沉默了，劍尊大人是什麼境界他不知道，但如果連『十天不進食』都做不到的話，應該也強不到哪裡去。

事實上，里純對於東方劍道世界的理解還在一片表面，就連劍道境界上的劃分他只知道劍道境，劍靈境，劍豪境這三個境界，這還是從路人口中打聽來的。

「劍豪境之後就是劍尊境了么？」里純開口問道。

「對啊，那個境界當真是排山倒海，隨手一道劍氣延綿數百里。」方依心眼裡冒著小星星，看得出她對於劍尊境界的仰望。

這絕不是一個有城府的少女，里純得出了答案，因為這個少女實在太好懂了，心直口快，對於情緒更是沒有一絲隱藏。

「劍尊境界的人會飛么？」

「飛？怎麼可能會飛，這個世界沒有人會飛，只是藉助劍力跳得很高而已。哦，如果硬要說飛行的話，也不是沒有，聽說當代劍聖就奴役了一頭神龍當坐騎，真是威風無比。」方依心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對里純毫無隱瞞，起碼目前是這樣。

「神龍？是鹿角蛇身的龍嗎？」

「誒？你怎麼知道？不對不對，你的話太多了啦，這些我們以後再聊嘛，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去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打天月虎，我可不想你打到一半就焉了。」

「好吧。」里純開始跟上方依心的步伐。

過了會兒，他又走到方依心面前，伸出手掌道：「等價交換，看在你提供的情報對我非常有用，和請我吃飯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都可以嗎？」

「是的。」

「那我問你啊，你今年多大了。」

里純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