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流血的樹
人猿如果跟著來了,倒也是個不錯的幫手,可惜人家已經仁至義盡,幫忙救出小翠后就離開了景區。
他不想再跟剩下的猴子們呆在一起了,他不知道要怎樣去面對它們。
這一次,白柏只能靠自己。
然而他們現在還不知道,留下來的人任務並不輕鬆,如果說白柏面對的是未知兇險,那麼他們將要面對的就是已知的困難。
擺渡人划著船帶白柏返回對岸后沒多久,後山岸邊的人開始商議對策。
「要不要直接殺進地下去,找那龐涓和族長算賬?」大強的身體恢復很快,並且地上的紅色影子也越來越淡,似乎霉運已經開始遠離他,這讓他的信心快速恢復起來。
小慶可是見過龐涓的厲害,直接搖頭否決,夏楠也是搖頭嘆氣:「傷還沒完全好,你就已經忘了疼。」
小翠倒是提出了一個聽起來比較可行的方案。
「要不,咱們先趁著村民都在睡覺,悄悄去把她們家裡的斧頭都偷走,這樣就算她們想在太陽熄滅之後再砍樹,也沒了工具。
雖然理論上來說,小太陽既然已經在天亮之前就自己亮了,說明地下傳出的能量已經足夠它長明,可是村民們不知道,她們以為太陽只是偶然地提前變亮,早晚還是會暗下去的,到時候只要把剩下的樹砍光,族長就能夠兌現諾言,讓她們和自家男人團聚了。
「村裡都是茅草屋,外面一個小籬笆院,一般斧頭都會掛在籬笆院的橫欄上,咱們甚至不用進到院子里,就能從外面把籬笆扒開,把斧頭偷出來。」小翠剛說完小慶就一拍巴掌:「這個辦法我喜歡!」
李娟和華成先了解小慶的過去,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為了防止斧頭太多幾個人拿不下,他們還特意先去小翠的家裡找了個大口袋。
「小翠你怎麼了?」找口袋的時候夏楠發現小翠有點不對勁,總是把手伸進衣服里好像在抓癢。
「哦沒事,可能是這幾天一直外面跑,沒時間洗澡,身上不舒服。」
此話一出,華成先和小慶就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中讀出了擔憂。
小太陽會讓村民們病變,小翠常年生活在島上,雖然以前輻射一直不夠強,她還能保持健康,可是現在這群人裡面,最危險的就是她了。
外來者的底子好,或許還能堅持一段時間,可小翠搞不好已經開始被感染了!
夏楠想了想,對小慶和華成先道:「你們先出去吧,我給小翠檢查一下身體。」
可小翠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用,就算你查出什麼又能怎麼樣呢?不阻止族長的計劃,小太陽就會越來越亮,到時候誰也逃不掉。況且,我看你也沒帶著什麼藥草之類的吧?」
夏楠一時語塞,的確,就算她親眼看見小翠身上發生了什麼,以手頭一空二白的資源看,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按照小翠說的,趕緊去制止族長,才是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一群人明目張胆地走向最近一家開始行竊,可繞著小院走了一圈,也沒發現小翠說的,掛在籬笆上的斧頭。
幾個人換了一家,繞了幾圈后仍然一無所獲,這下小翠納悶了。
「不應該啊,我們村裡又沒有小偷,平時誰也沒有把工具帶進屋子裡的習慣,咱們再去第三家看看。」
然而到了第三家的籬笆外,一群人再次失望了。
「難道,她們對我們的印象就那麼差,猜到了我們會來偷斧子,所以把斧子都藏屋子裡了?」小慶難以置信地道。
小翠深吸了口氣:「我進去看看,就算被發現了,她們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說完她讓別人都藏到樹後去,自己則是輕輕推了一下草屋的木門。
可能是砍樹累了,跟暗民們的對抗也讓村民們身心俱疲,木門根本沒有上鎖裡面的人就睡了。
小翠一下就把木門推開,然後觀察了一下,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小翠帶著一臉的疑惑出來,反手把門帶上了。
「怎麼樣,找到了嗎?」大強著急地問,夏楠瞪了大強一眼:「顯然是沒找到啊,不然小翠不就把東西拿出來了?」
大強一想也是,不好意思地撓著頭笑了。
小翠卻是笑不出來,她搖搖頭就走向旁邊一家,過了一會兒她還是同樣的表情走了出來,這一次眉頭的疙瘩擰得更緊了。
「奇怪了,這幾家都是我親眼看見參與了砍樹的啊,為什麼家裡根本沒有工具?」
自己的計劃遭到挫折,小翠滿臉都是想不通。
同樣陷入了迷茫的,還有白柏。
他到了對岸后就順著樹藤爬上了樹冠,一路朝著小太陽所在的位置爬去。
可是越爬他越覺得不對勁,這感覺跟上次接近小太陽完全不同了。
那時候的小太陽頂多是個光芒比較耀眼的光球,可這次它的溫度好像升高了很多倍,白柏離得還很遠就已經渾身出汗。
隨著皮膚和衣服被汗液浸透,白柏覺得身上突然癢了起來,伸手一抓他嚇壞了。
手指甲裡面全都是紅色的,好像是血!
急忙撩開衣服去看肩膀,那裡卻完好無損,根本沒有被撓破了皮的跡象。
可又爬了一會兒后白柏還是覺得癢,這次他撓的是肚皮。
手指頭上仍然變成了紅色,白柏撩起衣服再次看過去,肚皮上也是完好如初,根本沒受傷啊!
百思不得其解,白柏只好先把疑惑放在腦後,繼續往前爬,就在又爬了幾步之後,一根樹杈擋住了白柏的去路,他隨手摺斷,但就在他準備再隨手丟掉的時候,突然眼睛直了。
白柏直勾勾地看著那樹杈的斷口處,一滴紅色的液體流了出來。
樹杈居然在流血?
白柏用指甲撓了一下身下的樹榦,樹皮被撓開之後果然也滲出了紅色的液體。
「連樹身體里的液體都變了顏色,可想而知這裡的環境已經變得多麼可怕。」白柏鬆了口氣,他覺得應該是自己在爬行過程中指甲碰壞了樹皮,才染上的紅色,這讓他心裡踏實了一些。
可是身上的癢痛感還是一陣一陣傳來,這一次白柏漲了教訓,他沒有直接伸手去撓,而是先忍了下來,然後撩起衣服露出肩膀,這才準備用另一隻手去撓。
不過他停住了,雙眼死死地盯著那片發癢的皮膚。
那裡也有一隻眼睛在盯著白柏,然後慢慢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