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徐青蘿

第十一章 徐青蘿

「真有此事?我剛剛射死的是惡剎的人?」五叔沉聲,扭頭對那金袍男子問道。

「老五,我與你一同得到消息趕來此處,怎可能與惡剎的人聯繫上?」金袍男子否認道。

「倒是他,挑撥你我,別有用心。」金袍男子又道。

說話間,那人身上華光一閃,自手腕處飛出一條黃紋條帶,隨風見漲,泛著熒光寶色,似一條金黃長龍,散發出陣陣恐怖氣息。

黃紋條帶化作十多丈長,紋路在其中延展,好似龍鱗,晶瑩剔透,宛若天上燦星般閃爍,如一道星河,朝著祁思遠捲來。

「滾!」

祁思遠大喝一聲,傷體強提血氣,掄拳搗出,與條帶長龍硬撼。

條帶上寶光四射,燦爛若漫天青霞,氣息波動驚人,淌下的光點能讓山峰炸碎,墜入地面,砸出巨大的窟窿。

「當!」

如洪鐘劇烈震響,天穹都為之顫動。

他手上有血迸出,身軀直顫,口中再度吐出鮮血。

強開了神封地竅,本就損了自身根基,此刻又與人力拚,強撼那人寶器,以至體內血氣一亂,再也無法控制,氣息急劇衰落。

「嗯?」

那人見他擋住自己的殺招,正心下驚疑,細看之下才觀出端倪,便道:「強開神封地竅,現在已是個廢人了。」

「思遠,你怎麼樣了?」祁母驚呼,上前攙住他的身子。

祁思遠此時氣息虛弱,渾身淌血,若非一股氣撐著,只怕下一刻便會暈厥。

「我沒事。」他輕撫祁母的肩頭,沉聲對那人道:「徐家長宗的行事果然霸道,被人揭了短,便要滅口嗎?」

「三哥,你過了。」五叔也有怒。

「他辱我長宗,該死!」那人冷聲道。

「他該如何處置,我次宗自有考慮,你若再是如此,便別怪我不顧及同族之情了。」五叔怒哼著道。

「老五,長宗與次宗同祖同枝,都為徐家正宗,他辱我徐家,今日便是我將他戰斬於此地,也沒人可以多說什麼,倒是老五你,確定要為難與我?」那人冷聲道。

「屁話!你們打的什麼心思,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以前便百般為難青蘿,這次更是借故前來,我次宗行事,何時需要你長宗來強出頭?」

「你果真要袒護他?」那人眸間電光急爍,問道。

「這是我次宗之事,與你無關。」五叔怒道。

「好好!真當我長宗可欺,今日我便要斬他,看你待如何。」

「當我怕你?從小到大,你未贏,我未輸,今天便分個高下也好。」五叔身軀上神輝閃耀,散發出一陣令人心悸的波動。

氣氛凝固住,兩人下一刻似乎便會斗在一起。

「五叔不要!」祁母輕呼出聲,阻攔道。

五叔似山中的虎王,悍勇之氣無人可比,眸中生電,冷冽到了極點,他是真的動怒了。

「好,你們隨我回宗,接受處罰。」

「這個人我們必須帶走,他辱我長宗,不可留。」那人出聲道。

祁思遠怒極,恨聲道:「徐家長宗,你太欺人,今日我在此,看你如何將我帶走。」

祁母也生出怒意,那人一再逼迫他們夫婦,一路追索,便是她的涵養,此時也不禁怒上心頭,道:「三伯,我再叫你一聲三伯,莫要逼我。」

「老三,你當真是過分至極。」五叔再無可忍,似一頭生怒的神虎,眼眸中電光四射,如兩道雷光射出,讓天地為之一亮。

那人無懼,寶器再度出擊,似卷著天辰,熒光透亮,如汪洋大海一般的神輝灑落,裹挾著驚世之威,朝著五叔擊去。

五叔身後的長弓飛起,自動落入他手中,弓身上泛起萬道曦光,刺眼至極,能使人淌淚,一股太古妖獸般的氣息從弓身上散發出來。

他挽弓張成滿月,吱啦的聲響傳出,弓弦綳的筆直,蓄力間使得空間震蕩,泛起道道肉眼可見的波紋,整個空間都被其影響。

弓上出現一支由符文所化的長箭,刺目的輝光在上面閃爍,染亮空氣,似一團光暈。

「嘣!」

利箭出弦,撕裂空氣,拉扯空間,在空中留下一道漆黑的軌跡,空間都被留下了一道傷痕。

那人的寶器泛光,神威驚世,上面星星點點,似一顆顆星辰點綴其中,每一顆都重若萬鈞,似蘊有開天之威在其中。

「嘭!」

九天落雷一般的炸響,震動天地,兩者的碰撞,擠開空氣,壓迫空間,產生了劇烈的爆炸,激起漫天的光霞,半空產生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漆黑一片。

符文之箭碎開消散,寶器也被震飛,砸落大地,激起塵浪。

跟隨那人而來的人中飛出一人,朝著祁思遠襲來,帶起陣陣凶威,不是弱手。

「給我滾開!」

祁思遠怒喝一聲,再度強提氣血,引動符文,在空中炸響,若一趟汪洋,絢麗燦爛,將那人籠罩其中。

「轟隆隆……」

如雷雲滾動,燦爛光霞之中雷光浮涌,那人被符文淹沒,道道神輝自其中透出,如困於水中一般。

「嘭!」

符文炸開,霞光消散,那人從中激射而出。

祁思遠嘴角再度淌血,那些符文本是其性命相修,此時被損,讓他傷上加傷。

「思遠!」

祁母似在哭泣,身形輕抖,聲音帶顫。

那金袍之人身後剩餘的幾人也隨風而動,向祁思遠奔襲而來。

危機即至!

忽的!

時間好似在這一刻變得緩慢,那幾人的身影定在空中,風吹過衣衫的律動,軌跡清晰可見,整個天地都靜止了一般。

祁思遠回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祁母,帶著震驚。

「青蘿,你才生產沒多久,這會有損你性命的。」

祁思遠焦急萬分。

微風拂過祁母的臉,吹起一縷青絲,她將臉頰貼在上面,喃喃輕語。

「山兒,娘不願與你分開,娘好想看著你長大,好想看著你長成頂天立地的男人,像你爹一樣。可娘知道,娘無法做到了,盼你長大不要恨娘,平凡的過一生。」

「娘多想伴著你與你爹身旁,可是娘沒機會了……」

她後面似在訴說著什麼,但祁山聽聞不見,眼前虛景陣陣顫抖扭動,似要隨時破裂。

「不!」

祁山想怒吼,但喉間如被異物卡住。

他看到了母親將襁褓遞給父親,帶著不舍,將父親推開。

透過薄霧,似看到了母親眸中的淚。

父親在說著什麼,一臉急切,但未有聲音傳出,天地間一切的聲音都已消失。

母親輕揮了下手,柔軀升上天空,身上熒熒之光透體而出,似水一般柔美,又如冰凌一般冷冽,天穹似要被凍住,風已停止,大地上的一切都被冰封。

她身上泛起道道碧漪,鋪滿視線中的每一角。

天上的雲朵、殘破的山峰、奔涌的江水,還有正與五叔拚鬥的金袍男人,那朝祁思遠撲去的數人,在這一刻都被碧波漣漪環繞。

下一刻,萬物都被冰封其中,天地間一片寂靜。

祁山看到父親仰天的巨吼,無一絲聲音傳出,他卻能感受到父親的怒與痛。

除去徐家次宗的五叔和他所帶來的人外,長宗的所有人都被冰封在內。

祁母的身子在變淡,那碧色的光華似乎便是她的生機所化,冰封著一切,卻又消耗著她的生命。

她與五叔說了句什麼,五叔無言,默默看向祁思遠。

接著她又看向父親,不知在說什麼。

虛景再度晃動起來,似要炸裂。

祁思遠抱著襁褓,深深看了祁母一眼,然後轉身急速飛離此地。

祁山能看到父親那開裂的眼角,還有淌了血的淚水。

他透過虛景,看到母親臉上的薄霧消散,透出她的真面目。

一個素雅的女人,清澈明亮的瞳仁中透著不舍,眉宇間帶著哀傷,有淚珠自她眸間滴落,順著臉頰淌下。

「山兒……」

他耳邊聽到一聲輕輕的淺語,是母親在低聲呼喚。

虛景炸開、消散。

……

不知何時,祁山眸中也有淚滲出。

「父親、母親……」

畫卷上的光逐漸消失,而後有顏色浮出,漸漸彙集,形成一幅女子的畫像,似真人一般鮮活。

祁山看到了,那便是自己母親。

只見畫卷旁還有幾個小字。

青州、徐家、次宗、青蘿。

母親,徐青蘿。

阿公略微擔憂,他看不到之前的虛景,只看到祁山呆立半晌后,睜眼便開始流淚,便道:「山娃,可還好?」

「嗯,我知道父親去了哪裡。」

說話間,他精氣稍一運轉,便將眼中的淚給蒸干。

「那就好,那個骨牌吊墜你收好,你父親走的時候說你日後能用上。」

「我知道了。」祁山將骨牌吊墜帶在脖子上,珍重的將畫卷收起,貼身放好。

「阿公,我想去尋父親和母親。」祁山神色堅定道。

「我心知你已有決意,何時出發?」阿公問道。

「明日一早!」

「好,寨子今後定會安好,你便放心去吧。」阿公笑道。

……

夜裡,寨子再度熱鬧起來,一日多出三個開竅之人,是巨大的喜事,小輩們潛力提升,長者們血氣也得到增加。

舉寨歡騰!

祁山第一次醉倒了,一直鬧騰到午夜才結束。

第二日天還未亮,他便收拾好自己的行囊,離開了寨子,誰也沒告訴。

(第一卷結束了,求收藏哦,明日開始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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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天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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