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只如初見
「玲姐,怎麼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你自己瞅瞅你做的什麼事?什麼情況啊!一個人跑去參加婚禮?你還以為你只是普通人嗎?拜託你做事之前能不能想想後果!」凌玲看著平板上鮮明的幾個大字和下方越來越多的評論,氣的不輕。
「我怎麼就不是普通人了?難不成還是神仙不成?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參加一場婚禮而已,我相信以玲姐你的手段一定會處理好的!」林南下滿不在乎的笑笑,內心蕩起層層漣漪,自己一直追尋的就是這樣的生活嗎?
被人恭維,再大的脾氣也會稍微收斂,凌玲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行了行了,反正也沒出現什麼不好的話題,只是下次不準再有這樣先斬後奏的事了聽到沒?這次先放過你了,記得早點到公司來,下午還有個通告呢!」
「嗯,知道了!」林南下淡淡應下,掛斷電話,聳聳肩,無奈的看向眾人,道別後轉身離開,自然又是一陣龍捲風過境。
「追星的女人好恐怖!」心有餘悸的抖了抖身子,好不容易擠出人群的季然迅速打車回了酒店,一進房間直接撲倒在大床上,然後猛的從床上蹦起來,抱著胳膊直呵冷氣。
懊惱的捶捶床墊,季然無奈起身從行李箱中拿出隨身攜帶的小醫藥箱,熟練的包紮好傷口,當年還小時跟著季父一起去看他訓練,早已經對包紮這種事爐火純青。
想起父親,季然心情頓時低落,六個年頭不曾回來,六個年頭不曾去看過父親……還有母親,明天去看看吧!季然定下行程,疲憊了一天的心神終於能有片刻的休息。
「我多麼想和你見一面……」
細若蚊蠅的哼哼聲響起,季然伸出手摸索著還在響個不停的手機,看都沒看就拿到耳邊:「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還在睡呢?這都幾點了?真是!是豬嗎?打了三個電話都沒人接!」那邊是安鳴甜美中帶著怒意的聲音,意識朦朧的季然頓了幾秒,漸漸蘇醒,差點忘了自己這是回國了呢!
「沒有沒有,我可是漂洋過海的回來參加你的婚禮,我容易嗎?還不能讓人好好睡個覺嗎?
啊~」說著又打了一個餘韻悠長的呵欠。
「那怪誰?誰讓你要一個人跑出去的?活該你!行了行了,這事以後再跟你算賬,快點起床過來,就等你呢!阿唐的口水都流了一桌子了!」安鳴看了看一旁虎視眈眈盯著菜肴,打了個冷顫。
「嗯嗯,就來就來!」季然點頭,掛斷電話,隨意捯飭一下,背上包,查看好物品后出了門,打車到了酒店。
門前,安鳴和顧琛兩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看到季然下車,一人拐一邊,快速進了門。
「怎麼這麼慢啊!都快開始了,快走快走!」
周圍的飯桌上,談論的主題自然是今天突然到現場的林南下,季然不得不和其他幾人一起接受讓人的注目,渾身都不自在。
反觀一旁淡定進食,季然真心覺得這姑娘心真是大啊!
「怎麼了?還在鬱鬱寡歡?」看季然一直握著筷子卻沒有夾菜,唐心偏過頭詢問。
「什麼鬱鬱寡歡?這麼多人盯著,怎麼吃的下啊?」季然不自在的動動身體,放下筷子。
唐心低頭邪邪笑笑:「你要學會習慣,說不定,以後這樣的日子還多著呢!」周圍的環境太嘈雜,唐心的聲音很快飄散在空氣中,季然測過身子面露疑惑。
「沒什麼!吃你的飯吧!別待會又胃疼,這麼多年了,美國的生活有沒有治好你的老毛病啊?」
「還是那樣唄,時好時壞的,無所謂啦!」季然隨意擺擺手,思量著怎麼從林南下手中拿回東西。
「咦?胳膊怎麼回事?」無意瞥見季然另一邊胳膊的紗布,唐心眉間閃過一絲關心。
「沒事,不小心撞了下!」
晚飯終於結束,客人們陸陸續續離開酒店,季然和眾人都幫著招呼,等送完所有的客人離開后,大家都是累的氣喘吁吁,癱軟在椅子上。
季然也累的趴在桌子上直喘氣,心中感嘆:結婚也是件挺累人的事啊!短暫的緩過神后,季然起身道別。
「行了,這麼晚了,我也要回去了,累死了,來,給你們的新婚禮物,是當年……算了,你們自己看吧!我先走了,明天再給你們電話!拜!」季然從包里掏出禮物,鄭重的放到安鳴手中,抬頭欲言又止,揮揮手離開。
季然的背影消失在門前,幾人立馬把兩人的禮物放到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視線鎖定在兩個一模一樣的禮盒上。
「你們說,他們這是不是太有默契了,連禮盒都是一樣的呢!」安鳴瞅瞅兩個禮盒,仔細對比,得出結論。
「開吧!看看裡面的東西!」唐心開始不耐煩,果斷伸手打開。
屏住呼吸,盒子里的東西終於露出廬山真面目,幾人同時怔住,幾秒后異口同聲:「不是吧!」
盒子里靜靜躺著的赫然是同一個禮物:兩枚耳釘,只是,一枚是紅色,一枚是藍色。
「我的天哪!要不是知道這兩人六年沒見過,我都以為是約好了呢!」顧琛在旁驚嘆,說出了眾人的心聲。
同一時刻,趕完通告的林南下,靠在後座靠背上,難掩疲憊之色,手背搭在額頭上,完全沒有聽前面的凌玲絮絮叨叨說的話。
「林南下!」總算是察覺到某人的心不在焉,凌玲不悅開口。
「聽著呢!」林南下放下手,懶懶回答。
「你怎麼回事,今天下午開始一直在走神!憑你的實力,那種廣告基本是一次就可以過得,偏偏拍了三次,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凌玲稍稍提高了音量,試圖引起林南下的注意。
林南下握緊口袋裡溫熱的吊墜,依舊懶洋洋的樣子:「不舒服而已,不是都拍好了嗎?」
凌玲一看林南下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就來氣,冷哼一聲:「是不是今天中午的婚禮發生什麼事了?吊墜?我從來沒有見過你戴什麼吊墜,到底怎麼回事?」
林南下向來反感旁人探尋他的私事,頓時雙目一凜,冷銳的光從眸中直直射向凌玲:「我記得簽合同時說的很清楚了,我討厭別人關心我的私事!所以……適可而止!」
林南下從來都是謙謙君子的模樣,很少這般疾言厲色,凌玲心知自己觸碰了他的底線,狼狽轉回頭坐好,一車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