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莫德.格里芬

在寬闊的托爾河河面上，幾條漁船，正在進行例行的捕魚。

和風煦煦，波光粼粼，托爾鋼鐵號漁船的船長，神情專註，在指揮著幾條漁船進行撒網，今年已經是他成為這支船隊的領頭的第32個年頭了，從青絲到兩鬢斑白，他對這片河域的每一顆水草的位置都了如指掌。

「今年，溯回產卵的魚要比往年多很多啊。」船長站起身，他的眼鏡已經老花，看不清水裡的情況，但這水中的魚的特有的味道，讓他異常興奮。

「確實啊，」船隊大副迎著和風，其中，雖然還有絲絲寒意，「復甦的春天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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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漸漸拉遠，一個站在高處建築物內的人，正看著這些漁船。「布魯克這老頭，還是老樣子啊，這麼大年紀了，還是閑不住。」一個同樣鬚髮皆白的老者不緊不慢地說道。旁邊還有一個書記官模樣的人。

「軍團長，將軍們都到齊了，請您開始會議吧。」

老者轉身過去，在長桌兩邊，是兩排穿著軍服，神情嚴肅的軍官。

「那麼，開始第一項議題吧，關於達加……」書記官宣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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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野拉向窗外，只見一個巨大的堡壘坐落在這片沖積平原的稍高處，城堡各處掛著許多旗幟，正在迎風飄揚。

旗幟上畫著，拿著權杖的金色獅子，這就是原維克特利帝國第三十一邊防軍團，的榮耀旗幟。

城堡周圍鱗次櫛比，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建築物。建築物們經過了一冬季的醞釀，現在煥然一新，在人們的嘈雜聲中，煥發出了新的活力。

這就是邊境堡壘都市爾溫托堡，坐落在辛德蘭西北部的邊境大河流和賈肯森林的交匯處的人類軍團城市。

早第一紀元之時，偉大的半魔人（魔族和人類的混血種）探險者考玻.瓦倫就發現了這塊富饒的沖積平原，他在自己的日記之中寫到，

「這是大自然給予我們的饋贈。在那些小個子的幫助下，我們走出了危險重重的賈肯森林，眼前豁然開朗，就進入了樂土一般，這裡土壤異常肥沃，水源充足，動植物種類繁多，沒有比這個地方更好地定居點了。」

考玻的日記沉睡了數百年。直到第二紀元，維克特利帝國完成貫穿整個辛德蘭的道路體系后，考玻日記的價值才被人們真正重視起來。

最開始，這裡是維克特利帝國第三十一邊防軍開始駐紮在這裡，軍隊在此修建堡壘，採集資源。與此同時，帝國也開始提出移民邊境的口號。

在此後的數百年裡，這裡逐漸發展成了以軍隊為核心的巨大堡壘都市。雖然在維克特利帝國崩潰之後，溫托堡雖然成為了一個自由都市，但其三十一軍依舊延續其光榮的稱號，繼續以邊境護衛者的身份守護著這一片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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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紀元324年寒冬，軍官居住區的一戶普通的軍官家庭中，帕克.格里芬在屋外等待著。他低著頭，雙手放在一起，時不時會緊握起來。周圍是他的一些親人和朋友。

屋內是女人痛苦的叫聲，撕心裂肺。

每一聲嘶喊，男人的心就會震顫一下。

隨著一聲響亮的嬰兒的哭聲傳來，男人和周圍的親朋一下子都站了起來。接生婆興奮地打開房門，「格里芬大人，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男人馬上就隨了進去，只見妻子虛弱地抱著還在哭喊的孩子。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他伸出手，想要抱抱孩子，卻發現掌心都是汗水，趕忙拭去。

格里芬家的第二個兒子出生了。但不辛的是，大家很快得出了統一的意見：「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瘦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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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幾年，小莫德進入了有名的初級學校。

「我叫莫德.格里芬，大，大家好。」小莫德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但幾個單詞全部拼錯了，引得哄堂大笑。他站在講台上，不知所措。

「哦！你是那個拜倫的弟弟吧！哈哈哈，他怎麼會有你這麼個蠢弟弟」下面的學生開始起鬨了。

半年後，這些嘲笑變本加厲，

「沒有你父親，你怎麼能進到這個學校？」

「你是我見過的最沒天賦的人」

小莫德每次只是靜靜地聽著，一個人低著頭，靜靜地，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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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寒冷的冬天，天色陰暗，飄落著小雪。

老師們在給畢業的學生們寫最終評語。

小莫德的畢業評語：「莫德.格里芬，速度，力量，反應，均在普通孩子之下，學習文學，歷史，魔法的能力幾乎也是倒數，總得來說，就是完全沒有才能。」孩子的教師士官蘭斯洛特.貝克將評語交給孩子的父親瓊斯.格里芬。

莫德.格里芬站在學校門口，靜靜地等待著，他害怕看見父親失望的表情，害怕同學的嘲諷，雖然，他已經習慣了。

雪花，慢慢在他小小的肩上聚集，先是白色的薄紗，再是白白的一層。

父親出現了，臉上掛著慈祥的微笑，多年的軍隊生活，已經使他的臉上布滿了皺紋。

「孩子，貝克老師說你很有潛力，雖然目前還不穩定，但只要經過努力，肯定是能成為一名優秀的軍士的」父親帶著肯定的微笑將評語遞給小格里芬。

上面寫道：莫德.格里芬，各項成績中等偏下，但十分有潛力，只要日後多加努力，日後必成大器。

小格里芬本來要擠出眼淚的眼睛，突然，充滿了期待。

「我，我成為像哥哥那樣優秀，像父親那樣強大的人嗎？」

「是的，你會的。」

父子相視一笑，但父親的眼角，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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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進入了高級學校施耐德學院的小莫德，成績一如既往的差，成為了眾人的取笑對象，同為一個學校，但高一個的年級的哥哥，確是人人稱讚的天才，劍術，魔法，文學，音樂，歷史，幾乎都是名列前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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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終於畢業了，

莫德被分配到了第三十一軍迅鷹傳訊營，成為一名普通的傳信兵，階級為雛鷹。

根據舊帝國的軍制，傳訊營是給予這些才能最低下的士兵的棲身之所，這裡不需要戰鬥，不需要特殊技能，你需要做的，就是把上級的命令或者消息準確地送達目的地。

在這春天的普通一天，格里芬接到了上級的指令，去將一封信件送到達加獨立市，這是他接到過最遠的任務了，即使有維克特利的花崗岩道路的存在，快馬加鞭大約還是需要一個月才能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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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雖然已經進入春天，但還帶有絲絲寒意。

莫德.格里芬驅馬從軍營趕回家中。

「喲，史上最差要回家去了嗎？」迅鷹營守衛隊長，滿臉大鬍子的舍伍德.貝克向著這個新兵調侃到。

「是是是，我記得前輩你，也是施耐德學院倒數第二的成績，進來的吧」莫德馬上回嗆到。周圍的幾個年輕守衛捂住嘴，盡量不讓自己笑出聲。畢竟，隊長在呢。

「哈？你一個倒數第一進來的還來嘲諷我這個第二？快快快！滾回家吃奶去吧。」舍伍德揮了揮手，無奈的說道。

「駕！」莫德掂了掂韁繩，馬兒蓄勢待發。

「喂，莫德，你這小子路上注意安全啊。」舍伍德的一本正經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放心吧，回來，我請你喝金獅酒館最好的酒！！」莫德的馬兒一溜煙就竄了出去，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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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芬家大院。

「是二少爺！！！二少爺回來了。」老管家沃倫向著宅子里喊到，只見一個可愛的小女孩，飛一般地沖了出來，

「莫德！！！」小女孩非常興奮地沖向莫德，莫德半蹲下，一下子接住衝來的小女孩。「好久不見啦，葛瑞絲，哇，又長高了呢。」

這個小女孩是是格里芬家的第三個孩子，幾年前出生的葛瑞絲，莫德同父異母的妹妹，和莫德關係十分要好。

「葛瑞絲，回房間好好讀書去。」一個惡狠狠的女人的聲音從宅子里傳來。這個女人是莫德的后媽，原來是個高高在上的貴族小姐。

莫德馬上放下葛瑞絲，立正，雙腳分開45度，右手摺成90度放在胸前，向那個女人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禮。「母親大人，很高興見到您。」

「哦，原來是莫德回來了啊，還沒忘記禮數呢，比以前強多了。你記得，不要和葛瑞絲走得太近，她將來可是要嫁給貴族的，如果沾染上你的惡習怎麼辦？」女人眼神輕蔑地看著莫德。

「好的，母親大人。」莫德眼也不眨一下，非常順從地回答到。

「可是，可是，」葛瑞絲還沒說完話，就被女人拉進宅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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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嘆了口氣，拍了拍莫德的肩膀，「二少爺，外面尚有寒意，請您進去吧。」

「嗯，是挺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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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自己的那個小房間，房間還是和以前一樣，空空蕩蕩。一張床，一副桌椅，一個木製的柜子，別無他物。

他把自己的麻制軍用背包輕輕放在了桌子上。他在那把木質的椅子上做了下來，椅子咯吱咯吱響了起來，畢竟已經用了十幾年了。這把椅子是母親還在世的時候買的。

「達加獨立市，嗯。」莫德整個在椅子上放鬆了下來，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是最自由的。

剛剛昏昏欲睡，窗外一個熟悉的聲音將他拽回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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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倫，莫德回來了嗎？」一個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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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德微微拉開窗帘，一道陽光射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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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我真是沒有見到過比你更蠢的人了，你連基本的魔法構CD不知道嗎？你真的是考進這個學校的嗎？太蠢了太蠢了」女孩氣得漲紅了臉，

「那，也沒辦法，誰讓你和我匹配到了一組」莫德小聲地喃喃自語。

「你！！你！你這混蛋！」女孩揮著拳頭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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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劉易斯，施耐德學院優等生，魔法，尤其是鍊金術天賦極高，畢業後進入了城裡殿堂級的阿諾德煉金工坊，目前是已經獲得了初級煉金士的稱號。」

「莫德不在，請別來了。」莫德默念著又躺回了椅子上，他現在並沒有和安娜見面的準備，管家沃倫會幫他攔住安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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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小姐，莫德少爺還沒有回來。」沃倫老管家見少爺沒有反應，馬上理會了他的意思，開始搪塞起了安娜。並且把安娜擋在門外。

「沒有回來嗎？」安娜邊思考著把劉海撫向了一邊，露出了白皙的臉龐，同時牙齒微微咬著櫻桃般的嘴唇。安娜只要是在想事情，就會咬嘴唇。

「那，您能幫我把這個交給他嗎？」安娜小心翼翼的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

「好的好的，如果莫德少爺回來的話，我一定會轉交的，請您放心。」沃倫向著安娜行了一個禮，以表示尊敬，也是對訪客表達結束訪問的意思。

安娜回了一個禮，便慢慢的轉過頭，準備上馬車，一步，兩步，三步，她回頭看了看窗戶，窗帘動了動。

她滿意地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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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縫隙的光漸漸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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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回來了！」沃倫一聲響亮的呼喊把莫德驚醒。

「拜倫回來了啊，趕緊進來，趕緊進來，外邊兒冷。」

「母親大人，晚上好」一個非常有穿透力卻又柔軟的聲音傳來耳邊。

「說了多少遍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

「好的，母親大人」

「快，葛瑞絲，拜倫回來了，別在房間里待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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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人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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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倫.格里芬，近衛營（所有軍官夢寐以求的地方）最年輕的軍官，公認的天才，性格好，長相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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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對不會認可他的」莫德說著說著攥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