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江上小船
臨危受命,但是這個命令,卻猶如一片深淵,使得前方路途黑暗。
但是牧白並沒有選擇的餘地,只得無奈的接受。
臨行前,牧白將一應事物安排妥當,然後鄭重的囑託莫笑一番,才離開了錦衣衛。
沒有了飛魚服的限制,牧白感覺全身一片輕鬆,不過在這之前,想要打入江湖,就必須有一個安全的身份才行。
而這個身份的獲取,只有是江湖武林人士才行。
牧白面前有了兩個選擇,一個是成為無名無派的江湖人士,一個則是加入江湖門派,然後有了出身。
兩個選擇無疑是為難的,而且各有優勢,牧白一時之間不能抉擇,不過幸好,牧白還有選擇的時間,而他的第一個目的地便是揚州。
揚州,自古以來便有水鄉的名稱,加之那裡繁華富庶,歌樓酒肆盤旋,是商人乃至風流的武林人士最為嚮往的地方。
牧白來到這個世界也算是有段時間,對於揚州也只是只聞其聲未見其容,今日脫去了飛魚服,也算是有了自由身,怎能不前往。
有了方向,牧白便快速的向著目的地前行,不知不覺間,三日的時間已經過去,而牧白此刻來到了一個名為風陵渡的地方。
這個地方是牧白去往揚州的必經之路,不過此刻,風陵渡唯二的兩條渡船,早已經開拔。
牧白站在江邊,無語的看著一望無際的水平面,陷入了惆悵。
既然唯二的渡船早已經離開,那麼等到他們歸來恐怕早已經到了日落時分,而此地又無客棧,想找個歇腳的地方都沒有,只能露宿野外。
就在牧白準備暫時性的離開的時候,遙遠的地方,一個不大的小船慢慢的隨波出現。
牧白怔怔的看著這突然間出現的畫面,霎時間想起了一句詩來。
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寸鉤。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
此情此景,分外的切合,因為這首詩,恰好的形容了小船的畫面。
也許是牧白怔立的身影引起了小船上的人的注意,只見小船向著牧白所在的方向划來。
近前,牧白才發現,小船上面有著兩人,一個是年齡和自己差不了幾歲的少年。
只見少年正用力的撐著竹篙,划動著小船,臉上微微冒出的汗漬,證明著這名少年已經有所疲憊,但是他沒有露出一絲倦容,眼神之中的清澈,似有著倔強。
而船尾,一名老者披著蓑衣,巍然不動的坐在那裡,手中魚竿,穩穩的傾斜著,似是等待魚兒的上鉤。
這樣的一副組合,頗有點江渚魚上的閑視感。
就在牧白打量著小船上面的兩人的時候,小船也是漸漸的靠近牧白。
終於,撐篙的少年抬起了頭顱,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看著牧白問道:「小哥兒,莫不是要過江?」
聽到詢問,牧白點了點頭,「是的。」
「風陵渡這片地方,一般是不會有人來的,而那兩條渡船早已經離開,小哥兒今日沒趕上好時候,不過正好,我這條小船倒是可以送小哥兒過江,希望小哥兒不要嫌棄。」
面對少年熱情的話語,牧白怎麼會拒絕,再說如果不搭乘小船,今夜恐怕只能伴著大地入眠了。
牧白熟絡的登上了小船,然後撐篙的少年,轉了個方向,便向著對面的江面駛去。
而此刻,牧白將目光看向了船尾一直沒有過動作的老者,上下打量起來。
然而面對著牧白如此的打量,老者也是沒有反應,就在牧白以為老者會不會睡著的時候,突然間,穩穩的魚竿微微顫抖起來。
隨後老者宛若迅兔一樣,行雲流水般的將魚竿提起,然後一個優美的劃線,魚竿的另一頭,一尾三尺長的大魚落在了小船上,撲騰著,水花四濺。
而看到老者終於有了動靜,划船的少年,眼中閃過欣喜的神色,隨後少年丟下手中的竹篙,就向著魚兒歡快的跑去。
來到近前,還不帶魚兒再次撲騰,少年手起刀落,熟練的一拳擊打在魚頭上面,霎時間那條大魚再也沒有撲騰起來,像是熟睡了一樣。
少年看到魚兒已經昏死,雙手輕巧的抱起魚兒,眼中的慾望,看的牧白膽寒,那是對於食物渴望的眼神。
而老者看到少年的動作,怒罵道:「吃貨徒兒,還不趕緊的划船,好到岸邊就地煮食。」
聽到老者的怒喝,少年情不自禁的擦拭了下嘴邊並不存在的口水,然後再次向著竹篙走去。
而此刻,老者才有時間注意到牧白的存在。
牧白和老者注視,兩雙眼睛若有所思。
剛才牧白只是通過背影,才大致知道這是一名老者,至於這名老者是何模樣,牧白並不清楚。
而此刻清晰的注視之下,牧白髮現老者身著一件灰色的衣衫,外形頗為邋遢,兩鬢斑白,參雜著灰色乾枯的頭髮,有點枯槁的形象。
然而這樣的形象,在牧白的映象之中,一般都是讓人有著不適之感,但是牧白卻並未從老者身上感受到這種感覺。
也許是老者的雙目剝奪了一切負面的感覺吧!牧白想到。
因為老者的雙目,裡面似有著歲月的滄桑之感,但卻又清澈,很是矛盾,一雙劍眉,橫亘在上,增添了幾分英氣,讓的老者瞬間有了幾分神秘之感。
而老者看到牧白在打量著自己,不由的說道:「小娃娃,看夠了沒有。」
被人當面說出來,牧白還是有尷尬的,很快牧白便道歉道:「是小子唐突,還請長者勿怪!」
看到牧白的動作,老者很是大度,「看小娃娃的你的作態,很是有禮,這點小事老夫不會在意的。」
說著,老者看了看牧白,問道;「小娃娃這是要過江?」
牧白點了點頭。
「唔,這個時間有點晚啊,」老者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說道:「恐怕趕不到下一個客棧嘍。」
聽到老者的話,牧白說道:「沒什麼的,只要過了江,一切都好說,大不了以天地為被,也是難得自在。」
牧白的話,讓的老者笑了笑,「小娃娃到是看得開,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