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還人情
錢道凌向來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欠人情,可是眼下這情況讓他犯了難。
眼前這個叫周遠的傢伙也不知是走了什麼狗屎運,讓他堂堂渡劫期准仙人特地來還人情。
當然,這個人情可不是因為周遠而欠下的,真要算起來得往上推八輩。
當初幫過自己的那個老員外現如今偏偏又只剩下這麼一個後世子孫,所以無論如何這份機緣得還在他身上了。
「我說你發什麼呆啊,不就是要輛蘭博基尼嗎?看把你難的,眉頭都擰在一起了。一點也不像剛剛那意氣風發的樣子啊!」終於,周遠率先出聲結束之前僵持的局面。
「非是老夫不願,而是你的要求實在太低,世俗之物萬萬不及當初老夫所受恩惠。」錢道凌說道。
「額…說白了,就是你沒錢唄?」周遠一臉鄙視。
「你嘴裡的錢我確實沒有。」錢道凌笑道。
生氣!周遠感覺自己受到了傷害,之前說了一大堆鋪墊,什麼天大機緣,改天換命!到頭來,一毛錢都捨不得給。更氣人的是,眼前這個老頭還把沒錢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好久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人了,論無恥看來也只有自己可以阻止與之匹敵了。
深吸了一口氣,周遠努力輕撫心情后說道:「那我不要了行嗎?」
「不行。」
乾脆利落。
還有這種操作?什麼都拿不出來,竟然還好意思說不行?
「我良好的思想品德救了你。」周遠捂著臉說道。
「何意?」錢道凌問道。
「就是說,要不是看在你年紀大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打的滿地找牙了!」周遠怒道。
「那現在呢?」
錢道凌伸出手在身上隨意一抹,只見原本七老八十,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老頭突然變成了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俊美青年。
「……」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周遠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甚至已經開始有拔腿就跑的打算。
不過錢道凌可不會讓他如願,這可是他在世俗界的最後一樁因果了,若不了解了,這飛升雷劫可是萬萬不敢渡的。
「是不是動不了了?」錢道凌一臉笑呵呵地看著周遠。
突然感覺到雙腿如灌了水泥一樣被定在地上,周遠索性光棍起來,看著錢道凌也不說話。
「你也不必緊張,老夫並沒有惡意,只是這樁心事不了,老夫飛升無望,這才花了不少功夫去尋你周家後人。」錢道凌說著話從腰間拿出一個布袋遞給周遠。
「這是什麼?」周遠接過布袋問道。
「儲物袋,你也可以叫它乾坤袋,這裡面有你們周家祖上留下來的東西,今天我這算物歸原主了。」
錢道凌朝著周遠手裡的布袋虛空一點,之間一面銅鏡從儲物袋中飛出,懸浮在周遠眼前。
這是一面青銅鏡,莫約成年人手掌大小,周遠看著銅鏡不知為何有一種天然的親切感。
很快,錢道凌再次開口:「這件寶物到老夫手裡也有快300年了,當初也是你祖上借於老夫的,可惜等老夫想還回去的時候早已物是人非。」
周遠有些不屑的想到「如果真想還回去,不還有他兒子?實在不行他孫子他重孫哪個不行?怎麼會落到三百年後還到我手裡?」
接著周遠就知道了答案,錢道凌說道:「說來慚愧,此等寶物,即便是老夫也是難以按奈心中貪念,一度想要佔為己有,若不是飛升在即,恐怕老夫還想再多研究幾百年,只求能參悟其中用法。」
要不要這麼直接?就這樣把心裡的陰暗面都展現出來你不會尷尬嗎?心裡不慚愧嗎?
就在周遠腹誹對方的時候,錢道凌伸手在周遠食指上輕輕一劃。
嘶!
十指連心,這一下疼的周遠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手指疼痛,可是眼前的場景卻讓周遠目瞪口呆,都忘記要止血了。
只見傷口出的鮮血並未滴落,而是向銅鏡飛去,銅鏡在吸收周遠的鮮血之後緩緩變小,直接隱入周遠眉心消失不見。
看到這一幕的錢道凌嘆了口氣,直到現在才算是真正放下心中執念。
「果然只有你周家血脈才是真正能收服它的關鍵。」
「什麼鬼?那東西呢?」周遠驚道。
錢道凌點了點自己眉心。
周遠趕緊伸手摸了摸額頭,卻發現根本沒有絲毫變化「沒有啊!」
錢道凌手掌向上伸出,片刻之後,銅鏡再次從周遠眉心飛出,懸浮於錢道凌手掌上。
「從現在開始,它就是你的本命法寶了。」
周遠無語了,這東西你想弄出來就弄出來,算什麼我的本命法寶?
似乎看出來周遠心中所想,錢道凌笑著解釋道:「能夠把它喚出還是因為我整整溫養了它三百年的緣故,而且恐怕這也是老夫最後一次能把它喚出了。在你的精血與它融合之後,老夫已經明顯感到與它的聯繫越來越弱了,要不了多久就要完全斷了聯繫了。」
說完,錢道凌手掌輕輕一揮,銅鏡再次隱入周遠眉心。
「那我怎麼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即便是再次回到自己身上,周遠也是完全感覺不到銅鏡的存在,不禁問道。
「那是因為你還不是修士,當然無法感覺到法寶的存在。」錢道凌說道。
「沒道理啊?既然我的祖宗留了法寶下來,為什麼不把修鍊的方法一同留下?光給個這個東西有什麼用?」周遠疑惑道。
「福蔭蔽萬世,恐怕你的祖上是希望你們這些後人能夠世代繁榮,這件法寶就是一片福澤。」錢道凌說道。
「我從現在孤兒院長大,直到現在也是窮光蛋一個,哪來的福澤?」周遠不禁翻了個白眼。
「說起來,這要怪老夫。原本你們周家雖說算不得封侯拜相的權貴,但也算得是富貴有餘,子孫滿堂。可自從我將此寶借走之後,你們周家開始敗落,到了你這代也就孤苦伶仃。」錢道凌說道。
「你是不是說的太玄乎了?」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周遠打心底不相信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