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放飛
「母親的無助,哭喊,她絕望的眼晴望向他,可是,直到她的雙眼變得枯如死水,空洞,他也未出手救她,」絕傲輕聲說著,沒有悲憤,傷心,似乎此時的他是是個沒有情緒的稻草人,然而,他充滿血絲的雙眼卻證明他心底的悲傷已然極至。
「當那個男人在她身上逞獸慾時,我聽到母親的聲音,嘶啞而絕望,『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生當復歸來,死當長相思』」絕傲漠然的說著,眨了眨突然變得生澀異常的雙眼,想流淚,卻無淚可流。
「別說了,別說了,求你。」若衡輕啟朱唇,然而卻發覺自己的聲音無法在此刻發出。
只聽得絕傲又道:「在這時,翼突然尖叫了出來,那時,也是翼第一次毒發的時候,或許是因為翼的叫聲音震醒了那個男人,也震醒了我,我才發覺,至始至終,我竟也只是袖手旁觀,發軟的身體彷彿不是我自己的,懦弱的我在驚醒的剎那,呵```竟然跌在地上,眼怔怔的看著那個男人帶著翼與母親離去。」絕傲靜靜的訴說著,四周圍靜得可怕,仿如黑夜。
「後來,他也走了,留下了我,而我,沒有死,活了下來,卻在四處找他,更是四處散布『無級經』出現的謠言,為的就是能夠找出他來,終於,我知道了他在少林寺。」絕傲慢吞吞的講著,就像是在講一個故事般,「我要去找他,問清楚,當時他為什麼不救母親,然後,殺了他。」
說完,絕傲停住了身體,閉上了眼,再睜開眼時,眼中的血絲更多了,他看著懷中熟睡的展翼,輕喃:「翼,這麼多年來,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一直在找他,現在,我就帶你去見他。」
風,刮過,飄起一黑一白的髮絲在空中飄蕩,劃出的優美弧度,宛如一把鐮刀。
身後的安靜讓絕傲回頭,卻見到若衡如一尊雕像般,跌坐在田間上,在一片金黃中,如一根脆弱的小草。
「阿衡。」絕傲開口,聲音生澀。
若衡起身,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她感覺到異常的艱難,身子彷彿虛脫,用盡了全力,若衡才站了起來,但身子彷彿像是要再次跌倒般,所以,她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望著絕傲。
距離是遠的,但二顆心卻是近的。
「絕傲,能過來嗎?」若衡顫抖的開口。
「嗯。」
當絕傲走近若衡時,若衡突然抱住了他與展翼,身子抖個不停,久久,失聲痛哭。
她的心在痛,在鳴,在悲,在哀,心已沉受不了這痛,所以,哭是她在宣洩,同時也是絕傲在宣洩。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嗓子哭啞,若衡才靜了下來。
「以後,別再哭了,傷身。」看著若衡紅腫的雙眼,絕傲溫柔的注視,裡面包含了太多無法言清的東西。
「絕傲,答應我,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我,還有翼兒要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若衡輕咬著下唇,看著絕傲,她知道,他能看懂她眼裡所要表達的意思。
「好啊。」回答她的,不是絕傲,而是突然醒過來的展翼,「我們來拉勾勾,以後爹娘還有翼兒要一直在一起,不分開哦。」
展翼天真的雙眼充滿著喜悅,看著絕傲與若衡,突然一把抱住若衡,撒嬌的道:「娘,你去哪裡了,翼兒找你找得好辛苦哦。」
「翼兒。」若衡哽咽。
「唔,翼兒的胸口好疼哦,好累哦,娘,翼兒再睡一會,你不要走哦。」說完,展翼又陷入了昏睡。
「翼兒,翼兒。」若衡抽抽鼻子,再也止不住往下掉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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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十日而過。
然而,對若衡而言,每過一天,心便又焦急了一分,因為離少林寺的距離又近了一天。
在這些天里,不時的會有武林人上前來暗殺他們以得到『無極經』,但沒有一個能回得去的,死亡是他們唯一的歸宿。
與少林寺的距離越來越近,絕傲心中的煩躁也越來越深,這些,從他與那些武林人的對戰中便能看得出來。
此時,若衡選擇默默陪伴,無須聲音。
展翼已醒過來,對於昏迷之事,他絲毫沒有印象,每天忙著玩樂,然而,粘她粘得更緊了。
當若衡哄睡了展翼,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時,會想起一個陌生的人,那個曾經在絕傲面前念了詩的男人,他只在絕傲面前出現過一次,從此便未在出現,彷彿世上沒有這個人般,但他是確確實實存在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