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府里又進賊了
「我與你的思想恰恰相反,我倒是很想與你結識呢。」男子唇角的笑意有些微涼。
妙星冷毫不在意道:「那就隨緣吧,說不定以後還能再見,也說不定再也見不著了。」
「姑娘,你們二位不是未婚夫婦嗎?」老闆娘疑惑地插了一句,「你之前不是說,由於逃婚被他毒打了一頓?身上這些傷都是拜他所賜。」
這話一出,男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妙星冷,「未婚夫婦?」
這女子為了博取他人同情尋求幫助,把他塑造成什麼樣的惡人了?還把她自個兒那一身傷都賴到他頭上。
妙星冷乾笑了一聲,「老闆娘,別多問了,馬上把他送走吧。」
男子被拖到門口時,目光還是不曾從妙星冷身上挪開。
妙星冷沖他揮了揮手,與他作別。
為了安全起見,她實在沒有必要與一個陌生人同行,弄走他是正確的。
這下子她一個人佔一間房,總算能夠睡個好覺了。
明天一早起來,活血丹的副作用也該消失了,她也就能恢復力氣。想到這,妙星冷心情就好了些,把房門閂上,上床睡覺。
一夜安穩覺之後,第二日晨起,精神果然是好了一些。
妙星冷伸了個懶腰,準備出門去吃早點,卻沒有想到這時候有人敲響了房門。
「姑娘睡醒了嗎?我來給您送早點了。」
正是客棧老闆娘的聲音。
妙星冷上前去開門,望著門口站著的人,笑道:「老闆娘可真是貼心啊,我剛準備出門,你就給我把早點送來了。」
「昨天收了姑娘一粒珍珠,給姑娘安排幾頓飯算什麼,姑娘接下來想繼續住幾天都行,想要吃什麼也大可開口。」
老闆娘說著便進了房間,將早點放下了,「姑娘快過來趁熱吃了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妙星冷坐了下來,用湯匙舀了一勺粥,拿到嘴邊時便止住了,沒有吃下去,而是抬起了頭。
正好給她捕捉到了老闆娘期待的神色。
這婦人有些古怪,應該試探試探。
妙星冷挑了挑眉,「老闆娘,我吃東西的時候,不習慣有人在旁邊看著。」
「姑娘,我就是想聽聽你的評價,這是本店的新品桂花粥,香濃美味。」
「喔。」妙星冷放下了手中的湯匙,站起了身,忽然出手毫無預警地掐住了老闆娘的脖頸,另一隻手已經掏出了針筒,將針尖對準了她的眉心,「這粥裡面放了什麼葯?」
老闆娘頓時嚇得六神無主,「姑娘,有話好說!別……」
「我問你這粥里下了什麼葯!」
「蒙汗藥而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老闆娘哭喪著臉道,「我也是今早才看見了街上貼的通緝令,姑娘,你就是上邊要抓的女刺客啊,窩藏刺客的罪名,小店可擔待不起。」
「喲,說得多委屈,你要是真那麼害怕,大可直接叫我走,何必給我下蒙汗藥?你以為我會在你這客棧待多久?你分明就是要將我迷暈了,送去官府領賞。」妙星冷輕哼一聲,「通緝令上面有我的畫像嗎?」
她記得她在王府牢房的時候,滿臉血污。
血污的由來,是齊王用飛刀打她的時候,她躲開了,打到他們自己人,濺了她一臉血,之後她被捉拿,倒下的時候又沾了一臉灰塵。
齊王府的人沒有看清她的長相,沒有人以為她跑得掉,自然也就不急著記住她的樣子。
「姑娘饒命,姑娘你年紀輕輕,長得又不賴,做什麼不好?怎麼偏要去做刺客,那通緝令上沒有畫你的臉,只是強調了你身上有嚴重的鞭傷,傷口呈交叉形狀十分對稱,我一看到這個,就知道他們要找的人是你。」
昨天夜裡,是她給妙星冷送衣服和葯的,她記得十分清楚,妙星冷身上的傷口與通輯令上所描述的一致。
她還騙自己說是被未婚夫毒打的。
「姑娘,你放過我吧,你還是趕緊跑,我相公已經去衙門通知官爺了,我留下來就是為了迷暈你,你要是再把我殺了,你身上又得搭一樁命案……」
「要我放過你也可以。既然你知道我是通緝令上的犯人,我要你幫我躲過抓捕,我問你,知道我是女刺客的,有多少人?」
「只有我和當家的知道。」
「那好,只有你們知道我的長相,回頭我逃了,官府定會叫你們畫女刺客的畫像,你隨便畫一個,不能與我有半點相似,能做到嗎?」
「能能能!我一定隨便亂畫!」
「通緝令上面懸賞多少錢?」
「五千兩銀子。」
「果然不少,難怪你們想抓我見官。這樣吧,我出雙倍。只要你能讓我從這個案子里摘出去,你還要想著懸賞令上的錢嗎?」
「不敢不敢,我一定聽姑娘的……」
妙星冷不等她的話音落下,一個手刀把她劈暈,迅速走到窗檯邊,拍開了窗戶,從二樓直接躍下。
她穿梭在街市之間,四處張望,很快就瞥見了一堆穿著衙門制服的人。
走在最前邊的中年男子,正是客棧掌柜。
妙星冷背過了身。
客棧掌柜帶著一群官兵,與她擦肩而過。
妙星冷走到客棧對面的酒肆坐了下來,觀察著客棧門口的動靜。
衙門的人進去之後,過了良久才出來,走在最前邊的那個手中拿著一張畫像。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她看不清畫像。
她想,接下來,他們就該去找作畫的人一張張複製,貼到大街小巷了。
又坐了大概半個時辰左右,衙門的人果然開始張貼畫像。
妙星冷垂著頭走在人群中,離畫像近了,抬頭一看。
這麼一看,她唇角輕揚。
那婦人還算識相,果然畫了跟她不一樣的長相。
畫上的女子跟她比起來,眼睛小了點,鼻子大了點,嘴巴寬了點,五官都做了調整,看起來就完全不一樣了。
接下來,就該給封口費了。
身上沒剩多少錢,過兩天再去榮郡王府走一趟好了。
她總要等身上的傷好一些,這才方便行動。
……
兩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妙星冷覺得自己差不多能行動了,便又夜潛榮郡王府。
如果說齊王府是龍潭虎穴,榮郡王府就是一堆蝦兵蟹將。只有郡王身邊跟著的護衛有兩下子。
妙星冷翻過牆頭,成功潛進宅院內,一抬頭就看見不遠處樹下的兩道人影在交談。
她一身夜行衣,悄無聲息地湊過去。
「既然郡王此刻沒空,那就勞煩管家,替我將這一萬兩銀子送給郡王,我家那不爭氣的小子,還指望郡王提攜提攜。」
「劉員外您就放心吧,我會把話帶到的。」
妙星冷翻了個白眼。
一來就讓她撞見這麼不光彩的事,行賄。
一萬兩銀子,還不少!
那行賄的員外走了之後,管家收起了銀子轉過身,卻沒想到,才走出幾步,就聽見身後有動靜,正準備回頭,便覺得背後刺疼了一下。
他身後,妙星冷收回了針筒。
郡王府管家是懂武功的,給他一針迷藥,不等他喊出聲來,直接敲暈。
看著倒地的管家,她蹲下身,除了拿走行賄的銀票之外,還順走了他身上的其他財物。
半個時辰后——
郡王府大堂內,榮郡王喝著小酒,摟著美妾,吃著美妾遞來的水果,觀賞歌舞。
尋歡作樂,是他人生一大愛好。
正在興頭上,忽然聽見外頭響起一聲大叫——
「郡王!不好了!」
榮郡王擰起眉頭,「出什麼事了?」
「府里又進賊了!半個時辰前把管家打暈了,管家說,劉員外送給您的一萬兩銀子被盜走了,那賊厲害得很,管家沒反應過來就暈了,額頭上還畫了個貓頭,這是飛天大盜九命貓作案之後留下的標記。」
榮郡王聞言,臉色一沉,將桌上的酒壺一腳踢開。
「這個龜孫子!一個月之內偷了老子三次!皇城裡這麼多家權貴,怎麼就喜歡挑老子家來偷,眼光就不能放別家嗎?看門的都是廢物嗎?明天一早捲鋪蓋走人!」
榮郡王才罵完,又有一下人奔來。
「郡王!齊王殿下來了!」
榮郡王一聽齊王的名號,迅速整理好情緒,「有請。」
「本王隔著老遠就聽見郡王在罵人,不知罵的是何人,火氣似乎不小。」
隨著一道慵懶輕慢的男子聲音響起,修長的身影踏進了大堂之內。
榮郡王望著來人,起身道:「不知齊王駕臨,有失遠迎,我方才罵的是飛天大盜,就在半個時辰前,我府上又被他光臨了,齊王殿下是稀客,今夜怎麼會想到來我這兒?」
「喔,是這樣,本王最近在抓一個女刺客,這個女刺客之前落網的時候,把郡王你給招供出來了,本王今夜就抽了個時間來你這兒一趟……」
「這不可能!」不等卓離郁話音落下,榮郡王連忙辯解,「齊王相信她嗎?」
「她的證據,有那麼一點兒說服力,她連郡王你身上的痣長在什麼部位都知道,可見,與你必然有某種聯繫啊。」
榮郡王:「……」
這麼隱私的事,都能被女刺客知道?!
莫非是服侍過他的……
他臨幸過的女子,他壓根算不過來,難道他曾經與這個女刺客有過一段風流事……
「齊王殿下,不知這女刺客長什麼模樣?」
就在榮郡王百般疑惑時,卓離郁從衣袖內拿出了一張畫紙,扔到榮郡王面前的酒桌上。
榮郡王攤開一看,連忙否認——
「這般醜陋!我絕不認識這樣的女子!你看看這長相,這等姿色,府里的奴婢隨便抓一個都比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