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說通了

矢國都城矢城。

天子姜源被抓已經有些天了，隨著時間的推移，矢國國君的日子也越來越難受了。

朝堂上滿朝的文武大臣對此事議論紛紛，回到後宮君夫人更是饒不了他。

「哎--，這事情該咋辦呢？」姜無餘真的是沒有辦法了，「難道寡人真的要用國家來跟秦人交換嗎？」

此時姜無餘想起了老相國的話來。

時間一天天推移，日子越來越難過。

「君上，王室宗親姬兆求見。」這是殿外傳來內侍稟報聲。

姬兆？

矢國國君姜無餘的頭腦中迅速閃過一個人影，「姬兆？他不就是原來的鎬京守將嗎？鎬京都歸秦人所有了，他來做什麼？」

對於姬兆這個人，矢國國君姜無餘還是有些印象的，畢竟當年當年王室還算強大的時候，姜無餘要去鎬京多少還是要找到人家姬兆的。

「這個時候他來做什麼？」對於姬兆的突然到來，姜無餘肯定是有些意外的。

「回君上的話，他直說自己跟君上是老友了，這個時候前來矢國僅僅是為了會見有人，其他的事情，等到見到你本人之後再說。」內侍答道。

「會會老友？哼--，怕不是這麼簡單吧？」姜無餘知道姬兆這個時候前來肯定不會是會見老友這麼簡單。

反正當下也沒什麼事情，不如見見這位自稱是老友的人，「請他大殿相見，寡人隨後就到。」說罷，矢國國君姜無餘起身向大殿走去。

等他來到大殿的時候，姬兆已經在這裡等候他了。

「原來是將軍來了，快快請坐。」見到姬兆后，姜無餘高興的說道。

姬兆在案幾前坐下后，姜無餘繼續問道：「不知將軍今日前來矢國有何要事？」

姬兆望著姜無餘很不經意的說道：「當初天子東遷，申侯以護送的名義前往洛邑，現在申國的血脈得意延續，試想一下如果申侯一直待在關中，還能活到今天嗎？」

這個？

姬兆怎會在突然之間說起這事情呢？

對於姬兆這種回憶似的談話，姜無餘不由得覺著奇怪，「寡君不知將軍言下何意？」

姬兆也不回答，而是繼續道：「還有鄭國，也是跟著天子一起東遷，最後在洛邑城邊擁有了自己的都城和國土，遠比這關中之地要好得多。末將不知道當初天子東遷的時候，矢國為何不跟著一起前往呢？」

這個？

姜無餘原以為姬兆這次過來是勸自己投降秦人的，卻沒有想到人家會跟自己說這些話，這倒是讓姜無餘自己覺著有些不好意思了，「哎--，此一時彼一時啊！當初沒有跟著天子東遷，寡人也是有苦衷的，你也知道矢國地處渭水南岸，土地肥沃，百姓安康，寡君當初也不願意離開啊！」

「這麼說君上是願意留在關中了，而且也能夠保證自己和大臣百姓們在關中生活的很好了？」姬兆聊天似的跟姜無餘說道。

「哎--，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啊！你也知道我矢國當下面臨的困難，令寡君左右為難啊！」面對姬兆這種聊天似的談話，矢國國君姜無餘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他真的很難啊！

「為難？末將覺著君上一點都不為難啊！說說看，矢國到底面臨什麼困難了。」姬兆對姜無餘說道。

我都這麼難了，他還不覺著為難，看來不擔事就是不一樣啊，姜無餘於是說道：「將軍莫不是在說笑，你難道不知道當下的矢國太子被擒，國家面臨著滅亡的危險嗎？」

「哈哈哈，君上擔憂過甚了，其實矢國沒有你想象的那樣不堪。其實這種情況當年申國也遇到過，人家的做法你們矢國其實是可以借鑒的。」姬兆對姜無餘說道。

「你是說讓寡君也像申國那樣跟隨天子東遷嗎？」姜無餘意識到了姬兆話里的意思，於是說道：「哼--，你是不是前來替秦人說話來了？」

替秦人說話，直到這個時候姜無餘才意識到姬兆的真實用意。

如果說上次老相國僅僅是要自己拿矢國跟秦人交換的時候，那麼這一次姬兆就是來給矢國指明出路了。

如果把二者加在一起想一想就能夠很容易得出一個結論。

這個結論就是矢國拿出自己的土地和人口跟秦人交換太子姜源，然後帶著所有的文武大臣前往洛邑跟隨周天子。

「哈哈哈，哈哈哈，矢君真的是聰明啊，你以為這個時候的矢國除了這還有選擇嗎？」隨後姬兆站起身對姜無餘道：「我這麼跟你說吧，不管你們離不離開，矢國最終都會被滅的。如果你們能夠主動提出用矢國之地換取天子姜源的性命，那麼太子可保；如果你們負隅頑抗，最終的結果是矢國必亡，太子也定會被秦人處死的。到時候你們什麼也落不到的。」

這話說的姜無餘的心一下子涼到了底，他氣呼呼的說道：「秦人也是王室屬國，為何要對自己人痛下黑手呢？」

「君上此言差矣，其實許多時候並不是秦人跟你們過不去，你試想一下，當下的關中犬戎當道，如果秦人不進一步強大自己，拿什麼跟北方的戎狄抗衡呢？再說了當下的關中周王室一走，所有的國家一下子失去了節制，就算是秦人不兼并這些國家，還會有其他國家出來兼并的。如果所有的關中國家實力相當，誰都兼并部落對方的時候，那麼犬戎就會出兵將這些關中國家全部兼并的。」姬兆對姜無餘說道。

實際上，經過這麼些天的思考，矢國國家姜無餘已經不像當初那樣執著了，他爺很清楚當下的關中已經不是當年的關中了。在犬戎橫行，王室遠去的這個時候，單憑這矢國的力量是難以在關中生存的。

經過姬兆這麼一說，矢國國君姜無餘終於不再說什麼了，他一屁股坐在榻上，沉默許久。

姬兆見狀，繼續說道：「矢君，關中已經不是當年王室在鎬京時候的關中了，當下的關中可以說是群狼爭奪，狼奔豕突，一個國家如果實力不濟的話，最終只有滅亡。如果矢國願意離開關中前往洛邑，末將可以跟王室說說，讓矢國的宗廟繼續得以延存，不知君上意下如何？」

活是活不下去了，如果此時還有人願意給你一條道路，而且秦人還能夠把擒獲的太子姜源還給自己，矢國國君姜無餘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姜無餘抬起頭望著姬兆，聲音沉靜的說道，「那就煩勞將軍跟秦人說一聲，讓他們帶兵來接管矢城。寡君願意帶著妻兒老小離開矢國前往洛邑。」

「好--，末將這就去辦。」姬兆起身高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