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沈琤緩緩睜眼,就見他正前方的牆上,掛了一副畫像,上面是微笑莞爾的暮嬋,她腳下還趴著一隻狸花貓,正如他描述中的嶸王送給他的畫像一般。
「這……是……」沈琤腦子轉的快:「這畫像不是燒了嗎?怎麼被你找到了?」
「不是找到了,是我寫信給我父王,讓他重新託人畫了一幅。正好趕上新年之前送來了。所以你不用難過了,雖然那副畫像燒了,但是現在又有新的了。」她微笑道:「怎麼樣,和我父王之前送你的那副一不一樣?」
「這就是你要送給我的……禮物?」沈琤聲音顫抖的道,但顫抖的原因不是激動。
「是呀,很意外吧?是不是沒想到?」
「的確沒想到。」他梗了梗脖子,聲音艱澀的道:「你真是有心了。」
「你聲音怎麼哭唧唧的?」
「哪有,分明是我太高興了,情難自已。」沈琤大聲爭辯。
沒有投懷送抱,只有一幅畫。沈琤啊沈琤,你剛才不是洋洋得意的想今晚一定要得手嗎,怎麼樣,期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哼!
且慢,別忘了,你們上一世就是夫妻,又是不曾共赴巫山,你好好回想一下,她哪裡敏|感,哪裡一碰就軟成一汪水,霸王硬上弓不行,引|誘她失去矜持,也並非不可能吧。這跟行軍打仗一樣,被動守城不如主動出兵。
……對啊,有道理。
沈琤不由得在腦海里搜颳了一番,上一世的情景彷彿發生在昨天歷歷在目……她哪裡一碰就化成一汪水來著……
突然他鼻子一熱,再一摸,手上沾了血點:「……」不是吧,難道想自己的媳婦也有罪,也要被老天爺懲罰嗎?
暮嬋嚇的忙掏出帕子給他擦鼻子:「你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叫大夫?」
他靈機一動:「唉……我知道怎麼回事,叫大夫也沒用……只有你能幫我。」
「怎麼幫?」她毫不猶豫的問。
沈琤將嘴角微不可察的笑意收斂回來,心裡盤算起來。
好在沈琤的鼻血只是一股熱流,滴了幾滴后就止住了,確定鼻血不流后,沈琤拿開帕子:「抱歉,將你手帕都弄髒了。」
她不放心的道:「你別拿開啊,萬一再流呢。」
「不會的,我心裡有數……」
沈琤唉聲嘆氣,真像被疾病纏身一般的無奈,引得暮嬋分外擔心:「你不是說我能幫你嗎?那麼,要怎麼幫?」
「……明天再說吧,反正現在不流了,咱們歇了吧,太累了。」先騙到床上去再徐徐圖之。說完,沈琤獨自去洗凈鼻血,暮嬋不放心跟過去:「別明天了,你現在就說吧。」
他偏不吭聲,默默的漱洗后,先躺到床上,他這般反常的行為讓暮嬋心裡不得安寧,匆匆洗過後就到床上陪他:「琤郎,有什麼事,你就告訴我吧,你是不是得了奇怪的病,不好治啊?」
沈琤仍舊是嘆氣。她擔心他,乖順的伏在他懷裡,柔聲道:「你今夜不告訴我,我這一夜沒法安眠。」
他摟著她在懷裡,確定她沒法逃跑了:「我就知道我娘子最關心我了,你經常嘴上說不願意,其實是口是心非。你真好,我沈琤何德何能竟然能夠娶你為妻。雖然還沒拜堂,但皇上已經賜婚了,你現在已經是我沈琤的人了。」
「……嗯。」
「只有夫婦能夠同床共枕,咱們如今這般,比起真正的夫妻也沒什麼區別了,你說對不對?」
暮嬋不上套,很認真的糾正:「還是有區別的,你記得我說過的吧,如果我大著肚子上花轎,絕饒不了你。」
「……」娘子你倒是挺機警的,沈琤繼續循循誘之:「你不用太擔心,雖說有懷孕的可能,但也未必。」
她迷茫了:「是嗎?不是一次一個孩子嗎?」
沈琤一怔:「誰說的?」
「母妃呀,我跟她說我答應琤郎要生五個兒子,豈不是要……咳,那樣五次……她默認了的。」她一本正經的道。
他怔了又怔,突然醒悟過來,破了功,笑的不能自已:「她這麼跟你說,你竟然也信。」暮嬋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好笑的,尤其見他樂成這樣,轉身背對他:「笑吧笑吧,我不理你了。」
沈琤笑夠了,將她摟在懷裡,心裡罵自己混賬,如此純真的小嬌妻不好好呵護,整天就想著傷害她,一時心軟了:「咱們安睡吧,我不再找你說話了。」也不再找你做些別的了。
「你找我,我也不理你!」她毫不知情的哼道。他說不說話了,當真安靜下來了,可暮嬋反倒睡不著,還是擔心他流鼻血的原因,便將身子轉過來,與他面對面躺著。透過灑進帳內的月光,見他雙眼緊閉,似乎並沒有安睡,好像有心事。
沈琤後悔了,剛才就不該一心軟說不再騷|擾她,現在痴想又浮上心頭,只能強忍著。
他緊鎖眉頭,壓抑自己真正的想法。可沒多久,他就感受到了她轉了身,繼而她呼吸的熱度愈來越近,分明是向他靠了過來。
要命!不能睜眼不能睜眼,看到她的臉,保不齊自己會做出什麼來。
但閉著眼睛,眼前浮現的更是叫人慾壑難填的景象。
強忍了一會,他受不了了,緩緩睜眼,見她在他懷中甜睡著,櫻|唇微微張著,觸感想必是柔|軟甜膩的。
讓她靠住自己臂膀,在接近她柔唇之前,他因為緊張微微發顫,不管怎麼說,自己的行為畢竟是忤了她的意願,如果她當真從此討厭了自己,那麼此時不得到她也罷。此時,她卻張開朦朧的雙目,杏眸含情的了了他一眼,只一瞬,他便渾然忘我,全拋棄了理智,重重吻住她的唇。
她從沒被他這樣吻過,他的呼吸出現在她耳畔,呼吸粗|重,使人心頭髮慌但也發癢。她的呼吸亦漸漸急促:「……不、不行。」
「唔……不……不行……我不方便了!」她斷斷續續的道,終於在被沈琤無視后而爆發了,狠狠的咬了他一口,奮力推開他,一股腦的坐起來,一臉的痛苦的下地要走。
「你別走。」沈琤決定先把人留住:「我錯了我錯了,外面那麼冷,你要去哪裡?」
「……我……我不出去,你別管我了!」她甩開他的手:「不許跟來!」說著雙手捂著身後,走到能避開他視線的地方去了,但很快她又回來了,表情輕鬆了許多。
她頗為不好意思的道:「剛才覺得下面不舒服的,還以為來月信了,原來不是……我就納悶嘛,這還有幾天才到呢。」
沈琤自然知道來的是什麼,想繼續剛才的溫存,才要抱住她,就被她斷然拒絕:「……不要了,我今夜不睡了,而且剛才我就想好了,我從明天起就跟老太君去住了。」
「為什麼?」沈琤氣不過,結果竟然是打草驚蛇,令她退避三舍。
怎麼每一樣事情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太危險了……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懷孕的……」她支支吾吾的道:「……剛才差點被你……嗯……我今晚就走比較好。」
「慢著,我怎麼可能放心你跟老太君一起住,過幾天,我怕再見到你的時候,你滿嘴阿彌陀佛觀音菩薩了。」